落日的黃昏下雁門關外塵土飛揚,關上警鍾長鳴一名名身披黑甲的士卒齊刷刷的開始湧上城頭。


    遠處塵土飛揚下卻是滾滾鐵騎橫流,雁門關經曆風霜古樸的三個大字出現在眼眸中顛簸在馬背上的曹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奉先~吾看到了大漢的疆土~”


    迷醉的眼眸有些潰散,聲音更是虛弱的發顫,一側跟隨的呂布迴眸一掃,眼眶內透著一個真摯的笑容。


    “不!日後咱們馬蹄所踏之下的皆是華夏子孫的疆土。”


    馬背上的曹操身軀被繩索捆綁連接著戰馬,雙腿已經無力的在馬背上甩動,沉重的眼皮當看到雁門關三個大字時露出了懷念的光芒。


    可聽到呂布的一句話後,曹操那死灰色的臉頰上露出了前所有為過的純真的的笑容。


    “是啊~奉先,馬踏草原時莫要學漢武帝般將咱們大漢兒郎揮灑熱血的疆土送出去。”


    黑壓壓的鐵騎透著沉重之色,曹操的一番話中充滿看苦澀與心酸,這座邊關承載了多少漢家兒郎的鮮血。


    若是數百年前漢武帝馳騁草原時將這片疆土納入大漢領土後,怎會有數百年的將士守衛邊疆,怎會有無數的漢家兒郎掩埋在滾滾黃沙中。


    “奉先~奉先~吾還是大漢的征西將軍否?”


    眼皮子打顫的曹操眼神一陣迷離,嘴角更是喃喃自語,最後在呂布堅定的點頭下,曹操露出了癡癡的笑容。


    風沙中,曹操那經曆了風霜疲憊的雙眸漸漸渙散,顛簸的馬背上軟弱的腦袋已埋在了胸口。


    “曹孟德!”


    呂布悲戚的怒吼仰天怒吼,其聲更是響徹雲霄,可身後的六萬鐵騎卻透著一股沉悶之色。


    雙眸泛著猙獰的血絲,方天畫戟高高舉起,隨後重重的一揮指著雁門關的方向呂布莊嚴的大吼道:“三軍將士列陣!”


    “護送大漢的征西將軍曹孟德,天威將軍冉閔迴家!”


    迴家~迴家~


    三軍將士齊齊大喝,雁門關上更是聳立著黑壓壓的士卒。


    六萬大軍大軍護送著曹操、冉閔兩位將軍的屍體入城,雁門關內士卒一個個嚴肅的望著兩具已蓋上大漢龍旗的屍骸。


    河套三傑!冉閔、曹操、李存孝已去二,獨留下了李存孝孤身一人。


    入關後的李存孝更是沉默的一言不發,愣愣的望著曹操與冉閔兩位生死之交戰友的軀體。


    在迴來的路上,曹操虛弱愧疚的對著他道歉,“將軍,是曹孟德害了將軍一生啊,當年徐州下邳城上曹安民暗中投敵皆乃吾暗中授意。”


    一想到這裏時李存孝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搖著頭歎氣道:“孟德,此事你若繼續裝傻多好啊。”


    當年徐州下邳城破蹊蹺太多了,在河套這麽多年他早已暗中猜了個差不多,可此時何必說這麽多,你我早已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對於曹孟德李存孝是苦笑,可望到冉閔的軀體後,他擼出來的卻是深深的懊惱與憤怒,當日的殺戮依然曆曆在目。


    漫天的箭雨下,他們身旁的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最後整個戰場上能看到的全部都是蠻夷。


    一個個猙獰看似可怕的蠻夷都透著驚懼之色望著他們二人,他們二人腳下早已鋪了一層層厚厚的屍體。


    那是一個血色的迴憶,二人身中數十箭,曹孟德被一匹戰馬給撞昏厥,當時二人怒吼皆以為曹操已身死。


    “吾幼年便被擄掠到了草原上為奴為婢,這一輩子沒有承受過大漢的恩惠,但吾這輩子不虧,河套之地的蠻夷吾盡皆屠殺沒有個活口,當年的滅家血仇已報。”


    “所以吾這一生不會臣服大漢,更不會臣服那呂布!”


    驕傲的冉閔的話依然曆曆在目,他這輩子死都不會臣服大漢,更不會臣服任何人。


    亂軍中滾滾鐵騎襲來,一根根粗壯的鐵鏈蜂擁而至,在血色的黎明下二人被十萬大軍團團圍住生擒,冉閔爆發出最後的一聲怒吼充滿了無盡的不甘,他不甘的是殺的蠻夷還不夠。


    咳咳~


    雁門的靈堂內李存孝一身白服臉色更是蒼白的發出陣陣咳嗽聲,一旁的侍衛望著此人更是充滿了恭敬。


    “將軍,大王有令讓將軍養好了身體才能護衛邊疆。”


    麵對士卒的擔憂,李存孝淒慘的搖著頭,搖搖晃晃的起身,望著靈堂內二人的牌位突然淒涼的喊道:“汝等二人走的好生灑脫,河套時的誓言汝等卻是辜負了,但殺盡蠻夷的誓言吾卻不會忘記!”


    說道最後一句話時李存孝臉上更是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深深的望了兩口黑色的棺木後,重重的一抱拳大喝道:“曹孟德!冉閔!汝二人背棄了咱們的誓言,但河套之地總有一日吾必親自奪迴來,河套之地將再次出現漢人的身影。”


    靈堂內李存孝發出了低沉而又堅定的誓言,而此時雁門關城樓內繚繞著一股中藥的苦澀之味。


    “文優!孤不該帶你來!”


    望著枯瘦如柴的李儒虛弱的躺在病榻上,呂布臉上充滿了懊惱之色。


    而躺在病榻上的李儒卻是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大王,草原如這大漢般,三族爭雄已是不爭的事實。”


    “咳咳~切莫令一家獨大,誰弱咱們便助誰,切記一定要讓草原日日殺戮,如此一來方可消耗草原的底蘊,大漢邊疆可萬無一失,大王也可放心一統天下。”


    “文優,這些事還是汝養好了身體來操勞,孤還需要汝。”


    呂布痛苦連連搖頭,看的李儒更是啞然一笑,沙啞道:“嗬嗬~沒想到啊,當年董公兵敗長安時吾已經看到了末路,長安算漏了李氏一族,令董公身死,本以為就此消逝在曆史長河中。”


    “嗬嗬~天見可憐啊,蒼天當真是厚待吾李文優啊,沒想到暮年竟然能再次已天下為棋盤。”


    說道這裏時李儒仿佛是迴光返照般臉色潮紅透著一股興奮之色,沙啞的大喊道:“吾李文優前半輩子為的是為董公爭霸天下,後半輩子竟然能為華夏安穩出謀劃策,哈哈~蒼天當真是垂憐吾,大王!”


    死死抓著呂布的手掌,李儒枯瘦凸起的雙眸更是激動的盯著呂布,沙啞的大喊道:“大王,後世人會說吾李儒乃是霍亂天下的賊儒嗎?”


    人進將死其言也善,誰能想到李儒最後擔憂的竟然是自己的後世的風評,到了最後李儒也逃脫不了名利二字。


    看著李儒流出兩行質問下激動的淚水,呂布堅定的搖著頭重重的握著對方枯瘦的手掌沉聲道:“不會!汝李儒的名字孤會令吏官記載在史書上,後世人都會知道東漢末年有一位寒門的儒士,智謀似妖有功與社稷,更是有功與華夏。”


    聽著呂布那斬釘截鐵的聲音後,李儒激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掌心那枯瘦的手掌漸漸軟下來,呂布低著頭輕輕的將那枯瘦的手掌放入床榻上,眼眸泛著血絲。


    李儒走的很安詳,甚至在最後時刻更是帶著微笑離去的。


    “算無遺策,如遇良主,大業必成!”


    看著安詳的李儒呂布低沉沙啞的說出了對於李儒的一番評價,最後輕柔的為這位毀譽參半的絕世謀士蓋上了白巾。


    嘎吱~


    夕陽下呂布的聲音消失在了屋內,寂靜的屋內隻有淡縷陽光照射進來,而床榻上卻躺著一名安靜的人影,可惜卻再無任何聲息,直至門外響起了呂布充滿悲戚的大喝聲後,無盡的安靜才被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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