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袁軍大營,帥帳內一陣金屬交鳴聲響起,隻見幾名士卒抬著數十張插滿箭矢的盾牌放在了帳內。


    諸將觀之後神情充滿了凝重,上首的袁紹更是臉色陰沉的走上前來,拿起一張張盾牌觀察片刻後,長歎一聲。


    “並州精銳天下驍勇,果然名不虛傳。”


    隻見那一張張今日大戰士卒手持的盾牌上插滿了箭矢,可箭矢皆射在了盾牌兩側或者最上方。


    從這裏便可看出並州精銳的箭術,一連觀看數十張盾牌,盾牌中間幾乎隻有零星的幾支羽箭,其餘紛紛插在兩側。


    也就是說並州的普通士卒箭術十分高明,幾乎都是對著薄弱地帶射擊,軍中諸將看後跟是凝重萬分。


    哪怕是與幽州的公孫瓚對峙時也沒有這般壓力,並州軍不光是箭術強,那漫天的石雨更是駭人。


    “主公,呂布麾下有投石車這等利器,若吾等大軍再強攻下去恐怕傷亡慘重啊。”


    田豐卻是剛正不阿的神情嚴肅出列說道,說的袁紹臉色更加難看,話很難聽,隻差沒說再打下去也攻不下巨鹿了。


    捏著胡須沉思的許攸卻是看到了軍中諸將戰靴上的泥土,瞬間腦海中閃過一道精光,臉上閃過一道喜色。


    “主公,呂布有投石車利器,吾等便在城前夯起土丘,可令箭樓居高臨下還擊。”


    本來臉色陰沉難看的袁紹猛然在看到許攸睿智模樣捏著胡須的話後,猛然腦海中迴想起今日的一幕。


    而其餘諸將反應卻是更快,顏良文醜更是神情充滿了喜色大喝道:“是啊主公,那投石車攻擊距離還不如弓箭,吾軍完全可是在敵軍射程範圍內夯起土丘架起箭樓。”


    一時間因為今日敵軍投石車對於士氣打擊如此沉重諸將神情也是頗為低沉,可一番話下來後,眾人卻是紛紛鬥誌昂揚紛紛請戰喝道。


    今日那鋪天蓋地的石頭雨看似嚇人,可居高而下射程最遠不過百米,有的甚是才幾十米,弓箭手若是占據高位之下射程可是完全超出投石車的射程了。


    “好!明日大軍城前百米夯起土丘,箭樓陳列必破呂布賊子投石車。”沉思了片刻後袁紹猛然一拍案桌,神情堅定的大喝道。


    “諾!”


    軍中諸將聽聞後更是齊齊一抱拳大聲喝道,他們低沉隻不過是為今日敵軍投石車利器所影響,可如今破敵之策已有豈會落後。


    巨鹿城內,並州大軍的帥帳內同樣燈火通明,隻不過與袁紹大軍相比之下,並州文武卻是各個臉上掛滿了笑容。


    二十萬袁軍的壓力瞬間不攻自破,二十萬大軍對於他們今日一戰來看,袁紹大軍不過如此。


    諸將中臉上幾乎掛著一股勝利在望的神色,而文士一列中賈詡卻是神情有些凝重。


    看似勝了一場,可要知道如今並州軍依然處在弱勢,更是隻占據了守勢,正所謂久守比失。


    袁紹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退可守進可攻,容不得賈詡不沉思,而一旁的郭嘉同樣看出了如今並州軍的困境。


    “主公,可傳令趙國之地的韓馥,如今吾軍已經牽製住了袁紹,可令其收服冀州之地。”


    就在眾人興奮之下,賈詡卻是淡淡的出口說道,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同時也並未令軍中諸將察覺到他們所要麵臨的局勢。


    這就是賈詡,一句話令帳內隻有幾人明悟過來,望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文士,他們才看出了不凡。


    呂布更是心中一驚,看著賈詡心中充滿了讚許,竟然想到了從局外找到破解之法,果然不愧於當世頂尖的謀士。


    而一旁的郭嘉臉上卻是掛著一股憂色,擔憂的輕聲道:“就怕韓馥此人無膽。”


    當聽到郭嘉這番話後賈詡卻是一臉的平靜,平淡的語氣說道:“聽聞韓馥子女皆在上黨。”


    一瞬間,郭嘉望著賈詡臉上卻是充滿了欽佩之色,而武將中楊林與高順等人卻是有股擔憂。


    楊林與高順自然已經看出韓馥已經脫離了掌控,可其家人皆在手心,如今送出去話,會不會成為放虎歸山,令韓馥再無一絲顧慮。


    哈哈~看著麾下兩名謀士的言論後,呂布卻是一陣大笑,擺擺手毫不在意道:“韓馥無膽之人,如今與袁紹早已解下了不可化解的死仇,此人就算再無膽如今大好時機若是再錯過,那麽此人合該被袁本初奪取冀州之地。”


    說道這裏時候呂布更是豪氣萬丈的虎視帳內文武,沉聲大喝道:“速速傳令將韓馥一家老小安全護送至趙國韓馥手中,令其無後顧之憂。”


    “諾!”


    軍中眾人齊聲一喝,接著眾人退去,不過武將中張遼卻是有些猶豫,對於這事他卻覺的冒失了。


    韓馥未出兵就送迴家小,就算送那也分撥送啊,這才能給對方壓力,一旁的郭嘉卻是看出了張遼的憂慮,不由的在一側偷偷一笑。


    “文遠將軍,是否在擔心那韓馥不會去收複冀州之地?”


    帳外的張遼看到輕笑的是主公麾下信任的謀士郭嘉後,急忙恭敬的一拱手,沉聲道:“奉孝,你也不是外人,吾覺的卻是有點冒失了。”


    二人在攻打巨鹿之時早已熟悉,因此張遼對於這個年輕的文士可不敢有絲毫小覷之色。


    嗬嗬~郭嘉卻是輕笑一聲,望著比之曾經愈加成熟的將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文遠將軍,你要知道如今主公與袁紹相爭,不論勝敗,對於韓馥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反而雙雄相爭之下,韓馥在側卻是絕佳也是唯一發展的機會,一旦錯過,隻待巨鹿分出勝負後,下一個收拾的絕對是他。”


    聽到郭嘉的解惑後,張遼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接著一拱手,對著眼前瘦弱的文士深深的鞠了一躬。


    “嘿嘿,文遠記得迴去後請吾喝酒,哈哈~”郭嘉瀟灑的離去,後麵的張遼看的是充滿了無奈。


    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主公將韓馥家小送迴去,隻不過表明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安其心。


    韓馥隻要不傻就絕對不會攻擊呂布,一旦攻呂那麽袁紹頃刻間將取得優勢,馬上對付的就是他。


    反而攻袁,袁紹隻能疲憊兩線作戰,呂布麾下不過五萬之眾,根本無法消滅袁紹。


    也就是說,攻伐呂布得不償失,也無法給他充足的時間,隻有雙方聯合攻伐袁紹,方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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