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忍足謙也的魂逃離了他的*。


    那一夜,學弟嗆到了氣管咳的生不如死後去廁所把什麽都給吐了。


    那一夜,所有人默契的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那一夜,花卷頭大媽嗬嗬嗬嗬了一個多小時。


    那一夜,四天寶寺網球部的正選召開了緊急會議。


    那一夜,白石藏之介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們球隊還是需要招一個經理。


    這話如同擲入水中的鉛球,咕咚一聲,立馬沉的影子都沒了。


    沒人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忍足謙也倒是在這之後迴神了。


    他捏捏酸澀的腮幫子,動了動石化已久的身體,撐著頭滿背的黑線憂傷蛋疼。他覺得今晚是噩夢!真心的噩夢啊!簡直是帶起了他小時候因為長的太可愛去一親戚家住結果被又親又坑又蹂躪小臉整整一個禮拜的迴憶!就現在他聽見那親戚的消息都能發抖呢!花卷頭阿姨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不行,麻麻我要迴家我怕怪阿姨!


    財前光看見他這模樣麵無表情地拍拍手,“啊,前輩,恭喜迴來,可喜可賀。”


    連語調都沒啥大起伏,配合困倦的眼神,怎麽看怎麽欠抽。忍足謙也橫眉豎眼,一手臂甩過去圈住他脖子就死命往腿上掐,掐的財前光痛痛痛的亂叫。忍足謙也咬牙道,“膽肥了啊!”


    白石藏之介覺得自己大概是被潑了隱形藥水,對大家的無視稍微有那麽些無力。他大手遮住眼睛,轉移了下目光,結果眼睛更痛。一氏跟小春攪基攪的都快滾地上去了。千歲千裏倒淡定,靠著沙發無精打采,弄弄手指甲打個哈欠,再抓抓頭發。石田銀閉目養神中,十有八/九是睡著了在裝靜坐。


    白石扶住牆壁穩定情緒,複嚴肅了語氣,表白似的說,“我是認真的。”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他。


    三秒後


    一切照舊。


    攪基的繼續攪基,攪基的繼續攪基,還有……攪基的繼續攪基……


    白石累感不愛,換著撐住身後的桌子。他當然也明白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信譽度,因為好幾迴他都說要招經理,結果都沒能成功。國中的時候是教練的問題,那會兒他想招個男的來,畢竟大部分的是體力活,而且又跟一幫男生混一塊,女孩子怎麽想都是不合適的。那老色狼(……)說,是男的就別給我找來了,這些活誰幹不是幹啊,招個美女經理多好,能給大夥兒振奮下氣勢,又能增加來社活的動力。你招個男的來,還嫌球隊裏的男性荷爾蒙不夠旺盛啊?


    教練發話,白石也無可奈何,想那就緩一緩再說吧,結果這一緩就緩到了畢業。


    高二,他成為網球部的代理部長,高年級前輩要忙著考大學,忙著畢業前的很多事情,幾乎是將整個球隊全權委托給他了,他那會兒又產生了不如招個經理的想法,和前輩溝通,也隻說由他自己來決定。白石日思夜想,吃飯上廁所都在考慮這事,部員們都對經理這個東西很感興趣,他想既然大家熱情高漲,那就招了吧,結果剛要對外宣布,前輩就來阻止了。


    “白石啊,這個事情還是等你正式成為部長後再說也不遲。”丟下這個話,又不說原因,搞的白石裏外不是人。後來才知道是那個炮灰部長的女友想當,炮灰部長不讓,女友就鬧脾氣。部長一怒下誰也不給當了。可憐白石,明明是其他人下的決定,爽約的後果倒由他來承擔了。


    眼下,他是真正的想要找個人來幫自己忙,處理一下文職方麵的工作,替受傷的部員治療下,管管社團的用品之類的。平心而論,升上三年級確實不能隻想著打球了,非常現實的大問題,考大學擺在眼前,不找個能信賴的人來,他估計真能累死。


    “我是想了下,這裏基本都是三年級的,對於很多事情要有些收心的意識,接下來不單是我,大家都會沒什麽時間。三年級的前輩們剛畢業,新人又還沒交替上來,今年網球部的招人也還沒開始,如果能有個人幫下忙最好不過了。”白石不管有沒有人聽,說自己的,“綜合考慮,最好是二年級的,一來時間比較充裕,又不會對學校太陌生,性格穩一些,細心一些就可以了。”


    如此一解釋,大家總算是肯停下來認真看他了。


    千歲千裏從沙發上起來,拿過被放在一邊的水杯愣了幾秒,複道,“好像有點道理。”


    “但短時間內要找到好的經理不是那麽容易的。“忍足謙也說很直白,鬆開可愛的小學弟,想想又補充,“不認識的人吧,你不確定他能力,必須花時間考察。認識的人吧,又怕別人說咱們網球部開後門什麽的……挺為難的。”


    白石搖搖頭,“不,你該說的是她。”


    眾人,“哈?”


    白石微微挑起嘴角,“這次我們招個女生吧。”


    眾人靜默幾秒,除去石田之外的人一起點頭。


    小春冒出幾顆心來,扭著屁股嬌羞道,“yiya~~可不許招個比人家可愛的喲。”


    忍足謙也搓搓手臂吐槽,“那還真挺難的。”


    小春一臉哼切呸地跺腳,跑去忍足謙也這邊跟他鬧了起來,背景圖片裏隻見兩人交疊在沙發上,忍足謙也一隻手臂伸出沙發,一通亂揮舞,痛苦的叫喊著救命。千歲無視掉兩傻缺,跟白石建議,“光細心,性格穩重這兩點也範圍太廣了,藏之介,咱能定個標準嗎?”


    “你找女朋友呢?”


    千歲嘿嘿一樂,“我的意思是,至少也要懂點網球吧。”


    白石嗯了一聲接著道,“這是肯定的,但關於開不開後門這點,倒沒所謂,隻要真的是不錯的人選,本著對我們球隊負責的態度,我開次後門這種事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我可不認識什麽細心又穩重又懂網球的女孩子。”千歲表態,其餘人又紛紛點頭。


    財前光若有所思,就快跟石田銀一樣去靜坐了。忍足謙也好不容易扒開小春丟還給一氏,麻利的從沙發上起身連滾帶爬的逃離那塊角落,躲在白石左邊那塊安全區域裏,


    白石看了眼財前光,摸摸下巴,丟出個重磅炸彈,“淺羽揚怎麽樣?”


    “臥槽你覺得她細心又穩重嗎?最關鍵的是,你覺得她可以用女孩子來形容嗎!你們想象一下!淺羽揚這個女孩子如此恐怖的形容!”忍足謙也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且,她打網球的樣子絕對能笑的你內傷三天下不了地!”


    “私人感情,莫要帶進來喲。”白石樂了,給忍足小朋友分析道,“她身上的體育精神你是一路看過來的吧?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做喜歡的事情時,還是非常可靠的一個人。我記得國中時候我們學校有女足部,她還當過副部長吧?又健氣,體能又好,倒時候你們誰摔了胳膊傷了腰說不定還能抗你們迴去呢。最主要的是,她能管的住你們。”


    忍足謙也→ →,“這是褒是貶……”


    “嗬嗬,當然是褒。”


    財前光忍不住插嘴了,到沒有個人感□彩在裏頭,非常客觀地問了句,“但部長你之前也說,經理大部分要處理的是文類工作,她可能不行,何況她也是三年級了。”


    光想象的就知道,文類工作包括編排每個人的訓練內容,記錄每個人階段性的體能資料,可能還要參與賽事的安排,記錄賽場上的點點滴滴,分析對手資料,記錄匯總好供白石做出針對性安排。這個不談,還得負責新人的招聘培養和基礎訓練,這個人今天不舒服了,那個人明天要請假了,各種各樣大小事務,就淺羽揚那性格,不炸掉才怪,炸掉的話,這家夥絕對有可能脫下胸[嗶——]甩那人一臉。


    “沒有那麽完美的人,有一兩個條件不符還是能接受的。”


    千歲搔搔頭發,“反正,你就是認準淺羽揚了是吧?”


    “也不是,隻是可以列入候選,到底怎麽樣還得問當事人的意見。”跟千歲解釋完,又麵向忍足小朋友,“謙也你也知道,這家夥如果收到我們的邀請,會說什麽吧?”


    忍足謙也秒答,“一定會說,嘖,麻煩死了,我不幹!”


    “所以,說服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白石按住忍足謙也的肩道,忽然略感頭疼的皺起眉頭,“何況你們也知道,開學之後金太郎就要來了,這家夥如果是性格比較溫柔的女生來管,絕對管不住的,揚的話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忍足謙也本來拒絕,聽白石這麽一說終於明白了他的本意,“原來啊,原來如此,你就是想替金太郎找個能治的了他的保姆唄!”


    白石笑而不語,看了看那邊默不作聲的黑色腦袋,“當然,還有替某人發放福利。”


    財前光臉紅著偏開視線。


    白石嗬嗬樂了,拍拍手道,“好了,總之就先這樣決定吧,其他都等開學後再說,今天先解散,明天一早還要訓練,都早點休息。”


    說完,他背過身整理桌上的東西,然後趁眾人不注意,閉上眼睛深歎了口氣。


    再張開眼時,方才那抹情緒已然不見了。


    這邊網球部在商議大計,那邊的當事人卻在略感苦逼的被關緊閉。


    是的,因為帶著妹妹逃家還不知會一聲,就留了張條,條上還就那麽一行字[我帶著憂加去橫濱了,勿擔心。]


    此時此刻,我們的“女孩子淺羽揚”正趴在房裏的暖桌前對著一堆作業痛苦萬分。對她來說,關禁閉不是最讓她傷心的事,抄不到作業才是!作業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簡直虐到她體無完膚身心俱疲可以哭出一缸的眼淚來!


    她發郵件給那個早被她遺忘在天邊的久夜奈美求救,結果對方迴她一句[你誰啊凸]


    對於她一個春假的不聯係顯然在不爽著。


    淺羽揚唯一的救星沒有了,隻好灰溜溜的裝死。想想以往的春假,她都可以窩到忍足謙也的家裏去邊抄作業邊吃他媽媽從國外帶迴來的零食,那會兒忍足謙也雖說煩人的不得了,可以每十分鍾鄙視他一次,但看在零食和作業的份上,淺羽揚都能狗腿的全盤接受。如果運氣好,還能遇到其他人一起來做作業,拿到白石的作業的話,心情簡直不能更美麗了。


    如今“失去”忍足謙也,特別是在需要完成一堆作業時失去了他,淺羽揚那顆脆弱小心髒眼看就要嘎巴碎裂了。她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光榮的成為日本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為找不到作業而鬱悶致死的“好學生”。


    正抱頭鬱悶著,手機在床頭邊震動起來,哇啦啦地唱著甩蔥歌。


    淺羽揚抽筋似的動了一下,上半身直接從桌上滑下來,跟著蛆般挪啊挪啊挪的靠近床頭櫃,伸出手臂摸索一陣,摸到手機後看也不看就接通。


    “喂~~~~”


    “臥槽你誰啊,幽魂一樣。”


    “哈?”淺羽揚抓抓頭發,看了眼手機,人頓時精神了,但聲音仍舊萎靡,“哦,我是淺羽揚的肉身啊,她靈魂剛好不在,出去溜圈兒了,你有事我幫你轉達。”


    那邊默了默,跟著倒是哈哈笑開了,“你傻啊,還能開玩笑說明心情不錯?”


    “你哪隻耳朵聽出我心情不錯?”


    “右耳。”


    “滾!”


    簡短有力地說完這個字淺羽揚調過頭,屁股再次挪啊挪啊挪啊的重新挪迴暖桌裏,然後她看著一堆作業悲傷的不行,忽然嗷嗚一聲,“親啊,你毛時候才能迴來,沒有你在我有多難熬啊!”


    對方貌似有點不好意思,“呃……真的假的?”


    “真的,你不信我可以給你聽我那顆小心髒裂開的聲音。”


    “邊去!”頓了頓,稍稍軟下語氣問,“知道……我找你做什麽?”


    淺羽揚拿起一本作業看了兩眼,立刻甩到一邊去,“一定是八卦我去橫濱的事情,啊,我決定了,我要跟真田弦一郎幸福的生活下去,就這樣,你們誰都別來打擾我了。”


    “……淺羽揚,我可是開著……免提……”


    已經被作業刺激到神智不清,忘記網球部裏還有某個脆弱的小學弟喜歡著她的淺羽揚哼唧一聲,“啊?免提?免提就免提唄……”


    說完就聽電話那邊一陣拖鞋拖拉在木地板上的聲音,跟著開門又關門,再跟著環境突然安靜了不少。淺羽揚還納悶是怎麽迴事呢,就聽那邊用氣聲罵了句,“你白癡啊!剛才光也在!”


    淺羽揚愣足五秒,抱頭打滾。


    “我真懶得吐槽你智商,是不是掉在橫濱忘記撿迴來了?”對方橫鐵不成鋼的語氣,又罵了句白癡後語氣稍微正常了些,“我大後天就迴來了,知道你個白癡要抄作業,下午來找我。”


    淺羽揚有點高興不起來,心裏感覺怪怪的,還沒想到要怎麽迴答,對方又說,“啊……那個……有些話……到那個時候再鄭重的跟你說吧,現在!麻煩你!先把你的智商情商一塊兒收集好了歸納齊了再塞進你腦袋!我掛了。”


    淺羽揚一連串的喂喂喂喂喂,也無法阻止那邊三秒後傳來的斷線聲。


    她看著通話結束上方‘謙也’的字樣,撇撇嘴,終於還是倉促地低笑出來。笑還掛在嘴角呢,忽又想起方才自己的話被財前光聽見的事,腦袋翁地一痛,重新砸迴桌麵,力量之大,砸的一邊水杯都差點翻到。


    然後淺羽揚莫名的悟了。


    人生,本特麽的就是一場修行。


    作者說:那你趕緊削發為尼吧!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從橫濱小澄那邊迴來的事情,我會之後用迴憶殺的模式寫到。


    所以表覺得我跳過了什麽哪裏不對


    因為覺得這種氣氛裏插一章揚還在橫濱的事情很違和。


    好吧其實是我覺得實在寫不出了(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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