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迴來,艾絲特是欣喜的……但在欣喜之餘又有些猶豫。


    她不太想讓薩菲羅斯看到她這幅模樣。


    膝蓋上糊著石膏,一隻腿被吊在支架上,身上的擦傷和淤青也還沒完全好,好幾天沒洗澡頭發也有些發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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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薩菲羅斯?


    艾絲特一瞬間甚至有想讓她那個無良boss去告訴薩菲羅斯她迴老家了的衝動。


    不過在這種時候自己的丈夫能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心底也忍不住的一陣陣的泛甜。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邊,尤其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更是如此。


    ……這大概就是戀愛中妹子的通病吧。


    既想把最好的一麵展現在對方麵前,又希望對方在自己不那麽完美的時候也不離開。


    艾絲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理智的看待感情的,但越是跟薩菲羅斯相處,就越覺得想要做到想象中那樣理智,實在比想象中要困難許多。


    看來她的修行之路還長漫漫啊。


    因為這種複雜的羞澀情緒,艾絲特在薩菲羅斯進來的時候沒有抬頭去看他的臉。因此錯過了對方難得有一瞬的‘變臉’。


    當艾絲特終於扭過頭去看薩菲羅斯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平常,隻是表情看起來……有點嚴肅的嚇人。


    銀發的男子默不作聲的拿出了什麽握在手裏,然後柔和的白光就落到了艾絲特身上。


    明明是冷光,但那白色的光輝照耀到身上卻讓人覺得暖洋洋的,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被這樣的光照著,身上也覺得舒服了起來,無論是酸痛的淤青還是結了血痂緊繃繃的擦傷,好像都漸漸消失了。


    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但效果實在很棒……不知道薩菲羅斯肯不肯每天幫她照一會兒直到傷愈為止。


    不過這樣想的話實在是太貪心了點吧。


    艾絲特懶洋洋的接受著白光的照耀,然後不知不覺墜入了夢想。


    再睜開眼的時候,臥室已經被夕陽的餘暉撒上了一層金黃。


    感覺……睡了好舒服的一覺,醒來之後也沒有了因為保持一種姿勢一整晚而帶來的僵硬感。


    腿也不那麽麻了,簡直就好像沒打石膏一……樣?


    艾絲特刷的一下坐了起來,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被。


    雖然膝蓋上還幫著繃帶,但礙眼又難受的石膏已經被取了下去,膝蓋上方也沒有了那誇張的腫起。雖然還有些微的不適,但比起之前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等等難道她這一覺睡去了兩個月麽!?


    “醒了?還難受麽?”


    薩菲羅斯端著仍冒著熱氣的湯走了進來。


    “……這是?”


    聞起來不像是經常喝的蘑菇湯或者玉米濃湯。


    “好像是……骨頭湯?他們說你需要補充一些鈣質。”


    ‘他們’自然是指某個愛管閑事的紅毛。


    “……這樣啊。”


    她媽媽好像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流血了補氣血,骨頭手上要補鈣之類的……


    “所以我請食堂的廚師熬了湯。趁熱喝吧?”


    薩菲羅斯坐到了床邊,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用湯勺盛起一勺湯遞向坐在床上的艾絲特,看這架勢,好像是要喂她。


    =口=!!!


    “不想喝麽?”


    見艾絲特沒有反應,薩菲羅斯愣了一下。


    “但是涼了會不好喝吧。”


    這不是涼了會不好喝的問題吧……


    艾絲特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搞不好會死於心率過快。


    雖不明顯,但耳朵也泛起紅潮。


    應該推掉吧,畢竟這麽做好像太親密了……不不不他們是夫妻這樣不應該是理所當然的麽。


    艾絲特腦海中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緒開始扭打起來。


    一番激烈搏鬥之後,最終還是希望親近對方的想法占據了上風。


    艾絲特咽了咽口水,一口叼住了伸過來的勺子。


    突然覺得好幸福怎麽辦!


    艾絲特一口一口認真的喝完了碗裏的湯,雖然完全沒有品味味道,但她卻相信這是她喝過最好喝的湯。


    幸福過後,她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


    “薩菲羅斯,我的傷……”


    “我用治愈魔石使用了治愈術幫你治療了,雖然膝蓋的傷還需要再養一養,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個白光原來就是傳說中的魔法麽!


    那是借由隻有浸泡過魔晄的人才能使用的特殊道具‘魔石’才能釋放的技能。但因為魔石的數量十分稀少,隻有極少數的特種兵才有資格使用它。


    所以雖說同樣在神羅公司,但對艾絲特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那仍然是傳說中的東西。


    她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可以親身體會到那一神奇的存在。


    ……這也算是,嫁給薩菲羅斯的福利之一麽。


    身上的擦傷和淤血已經完全不見了,艾絲特動了動受傷的腿,雖然膝蓋還有一種微妙的酸痛和鈍感,但確實已經能正常活動了,走路的時候多把重心放到另一隻腿上的話,估計連拐杖都不用。


    ……魔法,還真是神奇的存在。


    似乎是難得的良心發現,艾絲特那個難纏的上司今天沒有給她再派發任何工作,因此吃過東西之後,艾絲特就閑了下來。


    她扶著牆慢吞吞的走進浴室然後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尤其那一頭麥金色的及腰長發,更是狠狠地搓了三次才罷手。


    洗完澡走出浴室之後,艾絲特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報神羅公司的新聞,先是巴拉巴拉了一堆‘恐怖分子’已經伏誅,讓市民不要恐慌的消息,然後又是戰爭前線傳來的捷報。


    薩菲羅斯的神勇表現又一次被媒體拿來大肆宣揚。


    什麽決定勝負的關鍵啊、英雄啊、現象級特種兵啊……


    亂七八糟一堆形容詞都被按到了那個人身上。


    ……簡直就好像要把這輩子的讚美之詞一次性用完一樣。


    神羅公司還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了宣傳,也不知道有沒有給薩菲羅斯版權稅和出場費。


    艾絲特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漫無目的想著。


    薩菲羅斯被叫去做匯報還沒有迴來,艾絲特現在也隻能靠看看電視來打發時間。


    不過總感覺……很不可思議啊。


    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剛剛還在認真的喂自己喝湯。


    看著電視中薩菲羅斯在戰場上的影像,艾絲特心底湧起了陣陣說不清的情緒。


    這是她從未曾想過的事情。


    命運什麽的,還真是奇妙。


    薩菲羅斯迴來的時候,艾絲特正伏案寫報告。天天都在忙,猛一下閑下來了反而讓她有些不適應。


    不過這個時候工作顯然沒有漢子重要,艾絲特果斷的把報告一扔投奔自己的漢子去了。


    等對方洗完澡出來之後,艾絲特殷勤的拿過大毛巾幫他擦拭那一頭漂亮的銀發。雖然是特種兵,但發質卻比自己的還要好。


    長長的銀發又順滑又整齊,還沒有分叉……真讓人羨慕。


    頭發擦的差不多之後,艾絲特決定做個‘壯舉’。


    她挪了下位置,縮了縮身子靠在了薩菲羅斯身上,以她的身長正好靠在了對方結實的胸膛上。


    “到底……發生了什麽?”


    薩菲羅斯輕聲問道。


    “那個啊……”


    那其實不是什麽值得談論的話題,但對方是薩菲羅斯,她也就沒那麽多想法了。艾絲特迴憶了一下,才緩緩地開了口。


    “我其實是被人推下來的……也不能說是有意,隻能說是當時比較倒黴。”


    艾絲特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薩菲羅斯解釋了當時的情況。


    “掉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然後就是膝蓋一疼,疼的我都站不起來。”艾絲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薩菲羅斯的懷裏,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那是的經曆,“那時候我摔在了4樓,要是襲擊者衝上來或者再在樓下用炸彈的話說不定我就真的難逃一劫了。”


    說起那時候的事情,艾絲特仍然心有餘悸。


    要不是紮克斯出現,她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事。


    “以後真是不能亂當好人了。”


    銀發的男子攬著艾絲特的手緊了緊,然後抬起左手安撫似的摸了摸艾絲特的背脊。


    “在遇到這種事,你隻要保護自己就好了。”男子的聲音裏有著淺淺的溫柔,“逃跑也好藏起來也好,先顧著自己。”


    這要你活著。


    這樣的話薩菲羅斯並沒有說出口。


    他現在有點明白人們常說的親疏有別的感覺了。


    以前他沒什麽感覺。畢竟作為戰士,奪去生命隻是他的工作之一。如果身邊的人誰死,他也隻會有些遺憾似的難過。但這些感情從不會長久,有的甚至是轉瞬即逝。


    但艾絲特不同。


    他寧可死一百個‘旁人’,也不願死掉的那個人是艾絲特。


    這樣的評價方式並不正確,但他一點也不想改。


    “我也這麽覺得……救人之類的事情,還是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吧。”


    這次的經曆她永生難忘,實在不願再再因為陌生人而讓自己處於危機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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