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屬於另一個平行世界中,另一個綱吉與零的故事。


    最初的分割點在那次足以改變兩人命運的十年後穿越。


    即便已經過去十年的時間,成為黑手黨內叱吒風雲的彭格列十代目首領,澤田綱吉也沒能忘記那天的事情。


    他記得當時兩人還在一起,那個人還沒有名字,他每次都隻能用‘喂’來稱唿。……不,小時候他總喊那個人叫姐姐,但是年齡越大,他卻莫名的喊不出口,到最後便用那樣一個連稱唿都算不上的詞喊她,而那個人也沒有對此變現不滿。


    他現在迴想起來才發現那個人從很久開始便時常的遷就他。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他從那個人口中得知十年後火箭炮的威力,於是突發奇想的想要見見自己十年後的模樣。


    那天如果沒這麽做就好了。


    他偶爾會這麽想。


    “……這裏,是哪裏?”十年前的他用十年火箭炮來到了十年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而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從一個長相十分平常的女人口中得知,這裏是十年後。


    而那個人不在。


    “她去哪裏了?”十年前的他第二句話便是這個,得到的答案是——


    “不知道。”


    從女人嘴裏發出的聲音,與那個人十分相似,但是他卻十分清楚這個女人並不是那個人。


    為什麽會這麽想?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十年後的他迴想過去的時候不斷地想這個問題,最後在‘那一天’得到了答案。


    大約是眼神吧,他雖然看不到那個人,卻能感覺到那個人總是注視著他,而那個女性的目光僅僅落在他身上一瞬,隨即便消失。


    從四歲開始他便沒有再體會到一個人的時候,於是當時的他顯得十足慌亂。而這個時候那位女性安安靜靜的坐在走廊邊上看著他,問,“你想讓‘我’成為獨立的個體,然後在你身邊麽?”


    他想了很久那個‘我’是什麽意思,最後得出的結論也隻是……“不知道。”


    這是真心實意的答案,就算再問多少次,他的答案也隻會是這個。


    他的性格十分怯弱,而且難以對某件事情下定決心,總是舉棋不定,很多時候都是那個人在一旁教導他或者推著他才讓他作出決定,而之後那個人又會聽著他無間斷的後悔與抱怨。


    所以那個答案對他來說已經是最符合心境的了。


    那女性沒有歎氣或者露出什麽嘲諷,隻是點了點頭。“那你自己慢慢抉擇吧。”說完,她站起來,用著成人和少年之間的身高差距俯視著他。“即便最後的局麵無法發生逆轉,說到底也應該是自己的選擇,也是不會後悔的事情吧。”


    “雨希?”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當時即覺得那張麵孔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那個聲音是那女性的丈夫所發出的,稱不上什麽天籟,但是那女性卻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露出了十分真心的笑容,然後迴頭。


    他被那樣的笑容晃了眼,半眯著眼睛,腦海裏卻浮現出那個人露出同樣笑容的模樣。


    五分鍾的限製已到,在最後煙霧環繞的時候,他看到被那個男人抱在懷裏的女性,用口型對他說:“——好好選擇吧。”


    迴到十年前,他和過去一樣,與那個人共存在一個身體裏,用相似的視角來看著世界。


    但是那個問題的答案,他始終想不出。


    [……所以說,你怎麽決定的啊?]他縮在被子裏,僅留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腦子裏卻在和那個人對話。這像是兩人決定成俗的習慣,從他年幼時偶然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之後,他們就時常在夜晚進行隻有兩個人的對話,其中怎樣的內容都有,像是他摔跤之後的心情,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或者是從大人口中聽到的事情,他都會和那個人說。


    十年後的他偶爾想起那時的晚上,還有那之後數不清的夜間對話,總有一種十分微妙的心情。


    那些事情,那個人都是在他身體裏,用著他的視線看到過的,然而卻一直耐心傾聽他的嘮叨。


    如果是他的話,大約是做不到的。


    [……我怎麽知道答案啊,總之…這樣也…還行。]那個人似乎再三思考之下才得出這個答案,語氣是那個人一貫的隨意,話語中的迴答也有種似是而非的意思。


    得到這樣的答案的他,反倒是有些不滿。[什麽啊,總是這樣。]他抱怨的時候總會遺忘他時常給那個人的迴答比這個更加搖擺不定。[啊…那個啊,愛情什麽的…是什麽啊?]


    他隻是忽然想到了那個女性的笑容,於是突發奇想的問出這樣的話。


    [愛情?]那個人的音調瞬間出現扭曲。[……大概就是兩個人……我怎麽知道那些事情!我又沒有談過戀愛…可惡、]說到最後那個人甚至有些抱怨的絮叨。


    他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那個…總是叫你‘喂’什麽的感覺不太好…]


    那個人啊了一聲,[……隨意啦,你高興就好。]


    他聽到這句話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隻是不說話,而他不說話那個人也不說話,於是兩個人就這麽安靜了一會。


    [……叫你零可以嗎?]他隻是偶然的想到這個詞,或許是平時考試總是這個成績,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他一瞬間就想到了‘零’這個字。“這個不是有…從頭開始之類的感覺麽。”


    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嘀咕了一句,[感覺好土……]


    他噎了一下,稍稍有點不服氣,卻沒把反駁或者解釋一類的話說出來。[那你喜歡什麽啊。]語氣都有點賭氣的意味,他說的時候都在想幸好是這個人,其他人一定會因為他這樣的語氣而生氣。


    [啊…你喜歡就好吧。]聽著依舊是無所謂一樣的語氣,但是那個人這樣的語氣卻很迅速的激起年少時他的反抗心。


    [是你的名字,你來決定啊!]話題分明是他提出來的,最先生氣的往往都是他。


    十年之後他再迴想那些時候,他總會覺得人果然是那種越是親密越是放肆的生物,肆無忌憚之下,卻很難想到對方其實也是和自己一樣會生氣與傷心的人。


    那個人和以往一樣,隻是安靜了三五秒的時間,然後用著一種安慰式的語氣說,“那好吧,我來想想。”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那個人給她自己決定了名字。


    ——初,與零一樣,代表事物起始的狀態。


    說到底,還是在順著他的心思走。


    “十代目?”門口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將他的思緒重新拉了迴來。


    他連轉頭都不用,就知道是獄寺,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收斂了多餘的表情,轉過身用著溫和微笑的麵容麵對他的同伴,他的左右手。“早啊,隼人。”


    早已褪去年少衝動性情的青年用著略顯複雜的神情望了他一眼,隨後變迴常見的冷靜沉著的模樣。“早,十代目。”


    “情況不容樂觀嗎,啊啊,傑索先生的家族還真是厲害啊。”不需要獄寺再說什麽,他已經明白的了解獄寺要帶來的消息。說完那句沒多少感情的感歎之後,他歪著頭將視線投向眼角的鏡麵。“要是還能支撐的話,就請繼續拜托了,不能的話就不要勉強啊。”


    “請不要這麽說!”聽到他這番話的獄寺反而比他更激動,“彭格列是不會輸給那種新秀家族的,尤其是十代目您,更不會輸給那種白毛小子的!”


    他彎了彎眼角,安撫性質的拍拍獄寺的肩膀,“哎呀,不要衝動。”嘴上這樣說著,他的心裏卻是另外的話。


    會輸的,一定會輸,非輸不可。


    這之後的未來他早就知道,而這個世界也不是被選中的世界。於是他能做的隻有盡可能減少損傷。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不要意思,我有點累……那麽隼人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能讓我稍微偷懶一下呢?”他眨眨眼,而獄寺瞬間明白他的話。


    如今的局麵雖然稱不上完全被對方壓製,但是能做到持平並且還多少有壓倒趨勢的他所承受的壓力並不比其他守護者差多少,更何況身邊還有橙色奶嘴的最強彩虹之子的要命壓迫,其中所受到的壓力就更不需多說。


    “……那麽,請好好休息吧,十代目。”獄寺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隨後在退出去的同時將門關上。


    他像是鬆口氣般的一下子跌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牆上的鏡子喃喃自語,“我可沒騙人啊,真的很累啊。”


    沒有迴應。


    這是他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


    但是在五年多前,那時的他還會聽到另一個聲音。


    那是初的聲音。


    他們一直生活在一個身體裏,除了他就沒有另外的人知道初的存在,即便是他脫離了正常人的軌跡,走入了黑手黨的生活,那個人也依舊和他在一起。


    一直……一直到什麽時候那個人才消失的?他皺眉想了想,想起來那時的事情。


    他記得那時他差不多也才十八歲左右的年紀,和年少時差不多偶爾還是會抱著和暗戀的女孩子發生點怎樣浪漫的事情的想法,然後這些也會和那個人說,彼時的那個人不想過去那樣笑話他一段,或者鼓勵他,而是用沉默來代表傾聽。


    然後在他說完之後,那個人往往隻會說一句,“這樣很好啊。”


    他不知道他在不滿什麽,又或者是在期待什麽,就隻會和她賭氣一樣的沉默相對,直到那個人率先歎氣,和他交談。


    他仍記得前一天他們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結果不知怎地到了第二天都還沒有和解,而還沒等到他躊躇不定之後想要與那個人主動開口,他就遇到了當時對他這個彭格列新首領與第十代家族不滿的眾多小家族一同組織的襲擊。


    那個時候,作為絲毫不起眼的傑索家族,也是在那一次獲得了露麵機會,從此大展手腳。


    十八歲左右的他並不是第一次被人追趕至角落,卻是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而倉皇失措的他居然無意有意的跑到了正處於建築中的大樓群中,更是為那些人造就了先機。


    而那個人就是在這樣的境地下對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她說,“到最高的地方去。”


    他下意識地抬頭一望,在鋼筋柱的支撐下,一棟大樓的雛形頗具形狀,而那所謂的最高之處,現在也隻是幾塊鋼筋搭建起來的簡陋建築。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疑慮的向上而行,沒有戴手套,死氣丸而在之前的追逐中無意丟失的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樣在那之中迅速穿梭,從而攀爬到了最高的地方。


    頂上的風吹得獵獵作響,他連站都站不穩,就聽到那個人說的第二句話,“跳下去。”


    其實當時並不是沒有疑慮,但是那時候他隻是相信不會出事而已,他知道那個人有種奇怪的能力,那是能夠跨越時空一般的詭異力量,而正因如此,他才會在驚愕之餘縱身一躍。


    跳下去的瞬間就墜落到地麵,整個人就像是散架一般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全身痛到無法言喻,但是這些卻僅僅隻是從那個人心中泄露的些微情緒與感受。


    痛到想哭,卻始終哭不出來。


    所有人都認為他必死無疑,於是任憑他這樣模樣悲慘的趴伏在地上。


    而彭格列的人也在不久之後趕到。


    他沒有死,受到的傷也很快得到治愈,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先祖庇佑。


    隻有他知道,‘他’已經死過一次。


    正確的說……是那個人,代替了他的死亡。


    身體上的傷能被修複,而意識所受到的傷害卻難以修複。


    跳下去必死無疑,但是他卻義無反顧的跳下去。……不,當時的他其實也知道,卻還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感。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過任意妄為。


    當時他如果多問一句,或者更加鎮靜一點,說不定那個人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事情之所以能讓人感到後悔,就在於現實總會給一個如果的可能,於是在他知道當時不跳下去就是被圍攻而確切的死在敵人麵前的事實時,他仍舊在想,當時如果沒有和那個人置氣,或者聽從reborn的話,帶上武器又有多好?


    然而終究是如果。


    曾經被人說有精神分裂,雙向人格的他,現在就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對著鏡子。


    他在想像中賦予過那個人一個模樣,是他超死氣狀態的模樣。和他很像,卻有些微的不同,表情大概介於無奈與淡然之間,或許因為他的性格,總是皺著眉頭。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學會通過能夠照映人影的鏡子來看著對方,於是他發現那個人時常會在說話的時候走神,眉頭雖然會皺起,卻還會不服氣的嘟嘴。


    然而如今的他隻能維持著超死氣模式,望著鏡麵中超死氣狀態的自己,然後眉頭輕皺,卻怎麽都不是他記憶中那個人的模樣。


    他怎麽樣也學不出那個人的樣子。


    他記得剛進入黑手黨世界時,偶爾有他不知道如何麵對的事情時,那個人就會代替他而行動,那時的他時常被人稱為毫無章法的彭格列,任意妄為的繼承人而出名,而在那之後,他的行事作風變得更加穩妥,卻更加低沉。


    笑容不是因為真心而隻是一種需要的狀態,言語不是用來表達情感的方式而是用來傳達指令的道具,到最後他也終於變成隻會說出似是而非的話的人,卻始終還是學不會那個人的模樣。


    所有人都以為是那次的事件帶給他成長,隻有他知道他隻是固步自封,學著那個人最後留下的東西在死命掙紮。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接受笹川京子的告白,卻沒想到他會對笹川京子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而拒絕那個女孩子。


    為什麽拒絕?在拒絕笹川京子的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問題,直到夜晚迴到死寂的彭格列城堡,走到自己的臥室,終究是聽不到那個人帶著一天的倦意而說出的那句“真累啊終於迴來了”的話,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卻再也聽不到那個人說“晚安好夢啊祝願女神入夢”的句子之後,他終於是明白了原因。


    然而這些卻是他再也說不出來,那個人再也聽不到的話。


    鏡子的那邊所顯現出來的也不再是那個人,隻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影子。


    被稱為最強的彭格列在某天終於在白蘭·傑索的步步緊逼之下搖搖欲墜,即將走入陌路,當接到白蘭所發出的邀請函時,他卻忽然感覺得到了解脫。


    他一個人穿著那個人很喜歡的,並不太符和他氣質的紅色鬥篷,一路上聽著那個人喜歡的老式中文歌曲,來到了與白蘭見麵的地方。


    白蘭對他的第一句話是,“真遺憾啊,彭格列十世。”


    他垂眸。


    他和那個人的故事從來都不是最好的,但是……


    果然還是有遺憾。


    “不,這樣正和我的願望。”他抬起眼,目光灼灼的望著那個白發男人。


    白蘭倏爾一愣,隨即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整個身體都在發顫,隨後走到他麵前,用力的拍打他的肩膀。“有趣,真的很有趣呢,這個世界的澤田綱吉君、居然和我是同一類人啊!”


    他輕巧的避開那隻手,昂著頭的樣子和記憶裏為數不多看到那個人趾高氣揚的模樣有幾分像。“現在開始,我們算是一蓮托生了。”


    “哈?”白蘭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直直的定在原地。


    “彭格列會毀滅,這個世界會被你統治被你玩弄於股掌,然後呢?”他輕巧的說著,語調和那個人步步逼他前進時用的語調十分相似。“——世界會變迴原來的模樣。”


    真正的救世主在某個平行世界會出現,然後扭曲一切的白蘭會被擊敗,被扭曲的世界也會恢複原狀,然後呢?


    那個人……大概仍然不會活過來。


    那個人不因為白蘭而死去,而是因為他。說到底他突然這樣究竟是在希望怎樣的未來,他也不知道。


    “……說得就像綱吉君你知道未來一樣呢。”白蘭的語調上揚,有種危險的含義,但是他卻不怎麽在意。


    他在前往的時候,就明白這次是必死無疑。


    他扯開自己的鬥篷,然後搭在手上,動作輕鬆地仿佛他隻是參加一個私人小宴會,而不是決定生死的地獄宴席。“要賭賭看嗎?”


    白蘭眉毛一挑,“賭注呢?”言下之意是同意了,同時也知道他幾乎沒有能夠下注的東西。


    他忽的咧嘴一笑,這樣的的確確就像那個人活過來一般。“沒有賭注就不敢來嗎?”


    “……哈、真不愧是任性妄為的彭格列十世。”白蘭微笑的說出這麽一句,也就這麽的答應他。“那麽,毫無章法的彭格列首領,你又要什麽?”


    他要什麽?


    他倒也想能確切的得到手,但是即便世界被改變,所有的扭曲被得到糾正,他大約也得不到那樣事物。


    彭格列就這麽詭異的活了下去,白蘭像是被某種有趣事物吸引的小孩一樣,停下來其他工作,和他進行了一次次的會麵與交流,而某一次見麵,那個白發男人突然對他說,他發現更加有趣的家夥,至此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一樣開始玩起了遊戲。之後甚至嚴重的黑手黨內都流傳著與彭格列抗衡的另一個家族首領是個不折不扣的尼特族的奇怪傳言。


    而他……在那次見麵之後,見到了十年前的他自己。


    或者說得更清楚一點,那隻是有他外表的那個人,……是另一個世界的那個人。


    他已經習慣忍耐內心的喜悅,甚至故意讓已經結婚的京子前來這次,然後觀看那個人驚呆的麵容,而到了五分鍾的最後一秒,他也終於是忍不住心中不斷衝撞而出的情緒,急匆匆的送走京子之後躲在房間,就像幼時受到欺負那樣縮在牆角大哭一場。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白蘭就忽然出現,像第一次見麵那樣帶著十足輕佻的笑容,另一手抓著一包棉花糖,用著甜膩的語氣說,“綱君,我果然覺得我要去破壞這個世界呢。——為了幫助我那個在另一個世界的可憐的小姑娘。”


    他隱約明白白蘭所說的似乎是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和白蘭在聯機遊戲的某個人,但是卻不大明白這之中的關聯。


    “真是腦子不靈活啊綱吉君,”白蘭誇張的歎了口氣。“換個說法,難道綱吉君就沒有想要改變的什麽事情的想法,沒有體會過那種喜歡而愛而不得某個小姑娘的感傷故事嗎,沒有非常想對某個人說一句話卻怎麽也傳達不到的時候嗎?我現在可是處於那種超有趣的心態之中哦。”這麽說的這個男人,卻怎麽也看不出他處於這樣的情緒中。


    但是白蘭的話卻讓他很好的想起了二十年前到現在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時的他身邊還有某個人在,還能夠任性放肆。


    有想要改變的事情嗎,有那種感情嗎,有想要傳達的話語嗎,……有遺憾嗎?


    答案已經確定。


    ——有。


    到了現在,他終於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真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終於再次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著那個人帶著一臉嘲笑的表情望著他被夥伴塗了滿臉生日蛋糕的臉,最後點了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他被那個人遷就包容了十多年,現在他總是要學會同樣的退讓與包容。


    “……笑得真惡心。”那個人故作誇張的抖抖肩,然後被他一手拉到懷裏。“嗚啊!…喂,幹什麽?!”


    他捏著那個人的手臂,體會著能夠觸碰到的真實觸感,然後歎氣。“初你什麽時候才願意不再用幻術而是變迴真實的樣子啊,”他再次歎氣,懷裏卻一下子落了空。


    那個人願意用幻術給自身塑造一個能夠觸摸的外形,卻怎樣也不願意做出‘成為獨立的個體’的肯定迴答來獲得真實的存在。


    他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再次歎氣。“所以說……初你什麽時候才願意和我結婚呢?”


    “祝你和右手一生幸福。”那個人再次出現在床上,盤腿坐著,拿著一個紅蛇果在手裏拋來拋去。


    他裝模作樣的歎了第三次,似乎真有感歎。“果然我還是想想如何成為大魔法師的好呢。……啊,或者說是賢者法師?”這麽說的他,理所當然的被那個人丟來一個枕頭砸中臉。


    “哎呀好疼。”他裝作中彈的仰頭倒在沙發上,埋在枕頭下的臉卻莫名的被眼淚浸濕。


    那枕頭砸過來時,分明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_(:3」∠)_於是不久之後是聖誕……所以就寫個聖誕番外作為最後完結吧w【放心不是聖誕那天寫……【自重


    =l=然後……這個是新坑的地址…目前隻是全文存稿的階段…會在這邊完結的時候同時放出來,如果有興趣的話…姑娘們貢獻個收藏唄w【追下來的妹子…你們對我的坑品一定能放心吧qaq【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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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不要嫌棄它還沒有封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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