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燈,整間客廳還是很暗,飄著灰蒙蒙的月光,大麵落地窗後的背景無限繁華。


    那些五顏六色的光影不停搖曳著,交織著,讓人迷亂,摸不著方向。


    很黑,還很安靜。


    這是一個狹小的世界。


    陸崇文抱她迴臥室。


    衛薇摟著他,靠在他的胸口,還是不安而忐忑。


    剛才他問她,還怕麽。


    那個時候,衛薇無力的睜開眼,正好對上男人的目光。他的眼眸底下氤氳著微薄的光,在這樣一個夜裏,顯得曖昧又旖旎。衛薇根本不能看其他的地方,她也不敢看別的地方,她還坐在他的腿上,被迫分開,他的手指還停駐在最柔軟最嬌嫩的地方,涼涼的,慢慢的,緩緩的,是一重又一重陌生的異樣。


    衛薇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摟住陸崇文的脖頸,靜靜而無助的望著他。


    卻不知自己已經美的讓人發瘋。


    陸崇文深深的吻她。


    衛薇闔上眼,那種異樣越發明顯。她的唇畔不由自主溢出輕輕的破碎的聲音,她的身體不由自主想要往後縮,想要逃離男人指尖的那份涼意,但陸崇文托住她的腰肢,又送進去一指涼意。衛薇悶哼一聲,還是如先前那樣,繃著然後又無力……


    她在他的手裏,徹底的,成了一尾魚,恍恍惚惚的像是來到一處山澗口,甚至都能聽到潺潺水聲。


    衛薇沒有絲毫力氣,隻能靠著他,下一秒,陸崇文將她抱起來。


    兩個人的臥室,窗簾未闔。五月的天氣清明,黑暗的天幕上麵,墜著無數的星子。


    衛薇躺在那兒,能看到外麵璀璨的漫天星光。


    她一.絲.不.掛,本該覺得冷的,可剛才已經被陸崇文折騰出些許綿密的汗。在他沉沉的注視下,她滑溜溜的,越發像一條魚。


    男人覆上來,衛薇盯著他的雙眼。


    陸崇文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溫文爾雅,風流閑適,總是透著一股懶洋洋的氣質,笑起來的時候,唇角彎著,漫不經心,越發勾人。


    “崇文叔。”衛薇輕輕喚他。


    “嗯。”


    陸崇文應了一聲。


    他吻她的眉眼,吻她的紅唇,沿著女孩漂亮的脖頸一路耐心往下。


    衛薇真的太年輕了,年輕到澀,就算有了先前的安撫,他仍然怕弄疼她,如今每一個吻都是柔軟的,裹著男人的無比憐愛。


    他吻她,動情又溫柔,極盡體貼。


    衛薇手無足措,她不知道該做什麽好,隻能躺在他堅實的身下,聽之任之。


    她被親的神思迷惘,渾身沒了力氣,一雙眼迷離的睜著,對著漫天星光,眉角眼梢間全是淡淡的粉色,綻放出少女獨有的旖旎。


    她忐忑而不安,羞赧而無助。


    這是衛薇第一次完完整整的麵對一個男人,麵對一個喊他叔叔的男人。


    那是一道世俗的禁忌,無形卻又堅硬,如銅牆鐵壁橫亙在周圍,可如今,她卻在等待著,等待著牆塌下來的那一刻。


    她欠了陸崇文那麽多,隻能這樣償還,不然她心下難安。


    在男人密密而溫柔的親吻裏,衛薇這樣想著,這樣不停的安慰自己。


    可是,當他真正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刹那,衛薇攀附著男人的肩膀,額頭無助的抵著他的胸口,她還是哭了。


    她怕疼,偏偏現在疼的要命,又硬又燙,比剛才疼多了,像是要被徹底撕裂開,是無以言表的痛楚。


    這種痛楚令她成了一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屬於他的女人。


    說不清道不明的,衛薇的眼淚掉個不停,一串接一串,全變成晶瑩的珍珠,讓人心疼。


    陸崇文替她擦淚。


    衛薇還是哭。


    陸崇文抱她起來,兩個人沒有分開,她就坐在他的身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就那麽無力的擁著他,仿佛委屈極了。


    “薇薇。”陸崇文喊她。


    衛薇“嗯”了一聲,沒說話,聲音悶悶的,啞啞的。


    陸崇文摸著她的腦袋,他沒有動,也沒有問她為什麽哭,隻是溫柔的抱著她。


    其實陸崇文很不好受,隻是,她始終是個孩子,現在這樣,他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了。


    衛薇哭累了,終於抬眼看他。


    她眼睛紅紅的,真像個被寵溺的孩子。


    陸崇文笑了笑,還是替她抹淚。


    他的指腹柔軟而微涼,碰到她臉頰邊時,衛薇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她的臉忽然就紅了,麵紅耳赤,耳根子也發燙。


    “崇文叔。”


    她聲音嗡嗡的。


    “嗯。”


    “薇薇。”


    陸崇文仍是輕聲迴應著。


    衛薇又看了他一眼,不經意之間,無限嬌羞。


    陸崇文抱她下來,他重新覆在她的身上,慢慢的,用盡溫柔。


    衛薇隻覺得自己又變成了那條魚,那一波一波的浪湧過來,將她湮沒,她隻能無力的順著飄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一束光,伴隨著漫天璀錯的星辰,她迷離的遙望著,耳邊有輕微的鳴聲,她失聲了,什麽都聽不到了,她微微仰起頭,隻能看見陸崇文。


    他引著她,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緊緊擁抱,緊緊纏繞,像兩根藤蔓糾葛在一起,唯有彼此。


    ……


    衛薇累的快要睡著了。


    她被陸崇文抱去洗澡。她根本睜不開眼,隻能任由他抱著。那溫熱的水灑下來,有輕微的刺痛和灼熱,衛薇迷迷糊糊的喊了聲疼。那人又傾身吻她。在他安撫的吻裏,衛薇安靜下來。


    她就像個孩子一樣依偎著他。


    偏偏身上還留著他的痕跡,旖旎,曖昧,惹人遐思。


    陸崇文將她擦幹淨,穿好睡衣,又替衛薇吹了頭發,這才將她抱迴到床上。


    那床很軟,衛薇陷進去,就真的睡著了。


    女孩的睡顏依然幹淨而純潔,閉著眼的模樣,安安靜靜,動人而乖巧。


    她每一次的唿吸、每一次的起伏都牽扯著他,那種藤蔓向下生長出來的無數根莖團團裹住男人柔軟的心,讓人掙紮不掉,掙脫不開,隻能被這麽揪住。


    陸崇文坐在旁邊,將女孩調皮溜出來的頭發攏到耳畔,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是有罪的,他隻能用這一輩子來贖這場無望而孤苦的罪孽。


    ……


    衛薇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眼底還有好幾絲迷茫。


    澄澈的天空底下飄著大團大團流動的白雲,美麗的不可思議。


    靜靜看了一會兒,衛薇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她連忙坐起來,一看時間——


    衛薇嚇得臉都發白了。


    自己居然遲到這麽多!


    她睡過了!


    衛薇匆匆忙忙下床,腳落地走出去兩步,衛薇嘶了一聲,狠狠抽了一口氣。


    她周身酸痛的不可思議。


    那種酸痛是從她骨子裏鑽出來的,衛薇整個人像是要散架了,每走一步便像是踩在刀尖上,昨晚那種痛楚迎麵兜頭而來——


    定定站在那兒,衛薇臉蹭的就紅了,像個熟透的水蜜桃,嫩的能掐出水來。


    她有些手足無措。


    那種痛意令她羞恥,令她難堪。


    衛薇呆呆立在那兒,下一刻,陸崇文推門進來。


    他穿著休閑的襯衫和黑褲,整個人身形修長而筆挺。


    看了他一眼,衛薇臉更紅了。


    她見過陸崇文很多麵,閑適、沉穩、慵懶、脆弱還有敏感,她卻不知道這個人這麽有力,這麽的強悍……


    她在他的身下,不堪一折。


    某些旖旎的畫麵冒出來,衛薇有些尷尬又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陸崇文卻無比淡定,他說:“我給你請假了,你今天在家複習。”


    衛薇“哦”了一聲,更加不好意思。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沒臉迴學校,而且渾身酸痛的要命……但是這兩天是複習的最後階段,老師基本都是自習解答,衛薇不禁有些擔心,她問:“要是不會怎麽辦?”


    “問我。”陸崇文這樣迴答她。


    衛薇有一瞬的疑惑,忽的又反應過來這人的意思。


    他今天會留在公寓裏。


    可陸崇文前兩天還給她留的那張字條。那張紙條上說,他這段時間要談好幾個生意,會比較忙,就不過來了,還叮囑衛薇好好複習,好好考試,等考完了就好好休息,又說,有什麽需求就跟林思琪提……衛薇想到又有些生氣,她故意問:“崇文叔,你不是很忙嗎?不去公司麽?”


    陸崇文懶懶笑了,他沒有接話,隻是說:“小孩子快來吃早飯。”


    他每次這個樣子,真像個無微不至的長輩。


    說完,陸崇文又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樣的親昵令衛薇臉還是一紅,幸好這人已經轉身出去。


    兩個人在公寓待了一天。


    衛薇今天的學習效率意外的高,簡直如有神助。


    保姆過來做飯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人難得一起在家,倒是楞了一下。


    “陸先生,衛小姐。”


    陸崇文點點頭。


    他的書房被衛薇霸占了,他現在隻能在客廳辦公。


    衛薇那個時候正從書房出來倒水喝。她還穿著那件寬寬鬆鬆的棉質睡裙,領口有些敞,她稍稍彎下腰,便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還有堪堪遮住的腿根子。


    保姆不敢多看,衝衛薇笑了笑,連忙走進廚房。


    察覺到這人的視線,衛薇愣了愣,急急忙忙轉身去浴室。


    對著鏡子一照,衛薇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居然還留著某些曖昧的痕跡。她本來就白,襯得那些痕跡愈發顯眼,愈發的紅。


    難怪陸崇文要替她請假呢,她如果這個樣子去學校,簡直、簡直……無地自容了。


    衛薇氣鼓鼓走出去,惡狠狠的瞪了陸崇文一眼,然後又氣鼓鼓的迴書房。


    她是要還債,可這人也沒必要這麽使勁的欺負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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