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派內,氣氛一片慘淡。白雲道長返迴後,逍遙派所有沒有閉關的、能夠接到信息的化神期,都返迴來了。


    就如同張浩分析的那樣,哪怕作為聖地,化神期的數量也是有限的。一個化神期的出現,需要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那是聖地的根基所在,損失不起。


    而現在,一個化神期竟然被梟首了,令整個逍遙派震動。


    不僅死了,還被梟首——這就非常嚴峻了,這是挑釁!這是侮辱、打臉!


    然而更可恨的,這件事情還是當著觀雲道長的麵進行的,而殺死鼎山道長的卻還是一幫元嬰期。


    而最最可恥的是,殺死鼎山道長的,還是曾經傾心於逍遙派的國家——這是反噬!被自己拉攏的國家迴頭殺了,逍遙派那是有口難言!


    這事……與玄真教無關!真的,因為在殺鼎山道長之前,晉陽之國還屬於被逍遙派拉攏和策反的國家——談判時候,鼎山道長就坐在晉陽之國那裏,觀雲道長還過去支持晉陽之國,這就是鐵的證明。


    但是談判之後,情況就變了。晉陽之國悍然狙殺了鼎山道長。而那時候,鼎山道長還頂著封魂咒呢,空有一身能力卻壓根發揮不出來。可恥的是,這封魂咒竟然還是觀雲道長留下的!


    所以說這件事情表麵上看來,自始至終都與玄真教沒有什麽關係。唯一能勉強牽扯上的關係,也不過是張浩在談判之後說的那句似是而非、含糊其辭的話語。


    而根據晉陽之國太子所言,這鼎山道長是自尋死路——都那個時候了,還囂張的威脅晉陽之國,真當化神期無敵了啊!


    而現在擺在逍遙派麵前的難題就是——明知道這鼎山道長因為玄真教而死,但大家卻找不到借口來報複。


    無他,這鼎山道長是典型的的、笨死的!自始至終,都有把柄捏在玄真教手中。


    可是善罷甘休那是不可能的。那麽,怎麽辦?


    一條難題擺在了大家麵前。不報複迴去,逍遙派的麵子往哪擱;報複的話,用什麽手段、什麽借口和理由?


    三大聖地之間相互糾纏,如果悍然下殺手,隻怕會引起更大的混亂,結果很有可能會難以收拾。


    沉默中,逍遙派執法堂堂主‘玉鬆道長’開口了:“掌教,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將琅琊之國爭取過來怎麽樣?


    根據現在三大聖地的布局看,玄真教主要範圍是肥土之洲西方、西北方。


    我們主要是肥土之洲南方、中部。


    還有東方的‘仙隱宗’,主要是肥土之洲的東部、東北部。


    而在肥土之洲南方這邊,琅琊之國就處於我們和玄真教的中間地帶,這琅琊之國過去也一直有些搖擺不定。


    如果我們能將琅琊之國爭取過來,那麽就徹底斬斷了玄真教、乃至整個肥土之洲西方與外界的、海上聯絡通道。屆時我們就能困死玄真教。


    還有,這琅琊之國可就在我們麵前,這次不會鞭長莫及了。


    而隻要斷了海上的交通,我們就能和仙隱宗聯合起來,從陸地上封鎖玄真教。那靈隱宗對肥土之洲西方,可是覬覦已久的!”


    掌教聽了,很是肯定的點頭。“這個方法不錯。觀雲子,你去一趟琅琊之國,將琅琊之國爭取過來。條件嘛……可以收琅琊之國的化神期為我們的客卿,允許他們查閱外門的所有資料。


    這是最大條件,具體談判你自己掌握。這一次要是再無法完成任務,你就麵壁五十年!”


    “是!”觀雲道長大聲應著,很快就轉身離開。他的眼神中,有怒火在燃燒。想想這次談判,自己竟然被張浩一個小輩給耍了。


    明知道張浩最後的話語是導致鼎山道長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他卻無法以此來質問玄真教。張浩說的話太模糊了,模糊到根本抓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有些話,是說給‘心’聽的,聽了以後心裏亂明白,但你卻難以將它呈現在紙麵上、當做證據。


    不過沒關係,修行的世界是典型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們做事完美,我們也能啊。


    過去我們之間總還顧忌幾分情麵,留了那個琅琊之國沒有拉攏;這一次,我們要將琅琊之國完全拉攏過來,徹底斷了你玄真教、乃至肥土之洲西方的海上交通!


    就如劉欣雨看到的那份航海圖一樣,肥土之洲隻有東部、南部擁有航海線;而玄真教所處的位置,隻有南方的航海線。過去這航海線隻有琅琊之國、以及滄瀾之國的一個港口。而那琅琊之國還一直左右逢源。


    現在好了,琅琊之國已經攻占了滄瀾之國的唯一港口。如此,琅琊之國就成了玄真教唯一的、海上對外口岸。


    隻要將將琅琊之國拉攏過來,就能完全封鎖玄真教、以及整個肥土之洲西方、西北方的對外交流。


    過去,大家雖然明爭暗鬥的厲害,但至少表麵上還維持了幾分平和。但這一次,逍遙派這邊不準備留手了。而對於一直搖擺不定的琅琊之國,卻也不再客氣。


    觀雲道長抵達琅琊之國之後,隻說了兩句話就成功了:現在玄真教和逍遙派已經撕破臉了,而琅琊之國距離逍遙派更近。


    琅琊之國幾乎沒有有猶豫多久,當即就答應完全加入逍遙派這邊,並開始截斷北上的商路,徹底斷絕了肥土之洲西方和西北方的對外交流。


    …………


    遠在肥土之洲中部發生的事情,暫時並沒有影響到張浩。


    此時,張浩已經帶著陳岩鬆、白夜向張家方向趕去。


    沿途已經能看到豐收的喜悅,偶爾已經能看到少勤勞的百姓們正在播種冬小麥、或者是其餘的一些糧食、乃至藥材等。


    還有靈米,‘靈米’是一種籠統的說法,其實靈米包含了很多靈性的糧食作物。還有那種植的藥材,有很多是可以作為‘蔬菜’的,可以看做是靈化的蔬菜。


    當然也有一些藥材會用作藥浴等低端的應用。修行的世界,對藥材的需求是很廣泛的。不過民眾能夠種植的,大多屬於低級的藥材,甚至都無法煉丹。


    不過這並不能掩蓋民眾的歡欣。新的國家給了他們新的希望。曾經壓在大家頭頂的貴族、世家大族一夜之間消失了,就算是還在的,也都夾起尾巴來做人。


    土地被釋放,民眾們重新擁有了土地,並準許自由買賣糧食,國家稅收比例明文規定,都貼到了村口。


    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張浩沒有插手,但顯然劉欣雨做的很好。目前看來,已經做到了人人有地。國家還補償糧食種子,來年交換相同數量、相同質量的種子就好。


    陳岩鬆看了棲霞之國百姓的樣子,忽然感慨一聲:“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場麵了。少澤之國求偶多百姓們種地的時候,都要拿著武器的,盔甲就放在田埂上!”


    張浩訝然,這要國家亂到什麽程度,才能讓百姓做到這種程度?


    “不相信?”


    張浩微微搖頭:“隻是有點超乎想象。”


    “嘿,不可想象的事情多了去了。初*夜*權都被那幫喪心病狂的家夥弄了出來。女孩到了十六歲,就需要接受貴族、世家大族的‘鑒定’。有些混蛋甚至將年齡降到14歲!而且如果‘不能通過鑒定’,還殺死女孩的父母。


    現在啊,有些地方隻要生出小女孩,當場就掐死了。”


    張浩心頭豁然一驚,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從季春到了仲秋,雖然也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修行世界,但就張浩所見,社會總還有一層道德。


    修行者心性一般不會沒底線。至少在張浩所見是如此,那些特別道德敗壞的情況,還沒有見到。


    但是聽了陳岩鬆的話之後,張浩才忽然驚覺:這個世界……依舊有其陰冷的角落。


    張浩不知道,那些掐死女兒的父母,是怎樣的心情。但想來,是一種絕望中的抗爭吧。或許對於父母來說,這不是殘忍,而是一種‘殘忍的仁慈’。


    這個世界太黑暗了,不忍女兒將來受苦。不如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就離開吧。若有來生,希望能出生在一個陽光的世界。


    但是漸漸的,張浩心頭卻有一種豪情在崛起。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危險,既然如此,我更要努力。讓張家避免厄運,讓棲霞之國能夠崛起,而後嚐試為這個世界,指引未來的方向。


    一路無話,直到抵達張家,來到海邊。


    老遠的,張浩就指著海上鋼鐵巨艦艦艏,“那就是獨孤俊傑!”


    此時,致遠號巨艦、或者應該稱之為‘戰艦’,已經開始海試。獨孤俊傑等人已經不再使用小船和木船來訓練,而是轉移到了致遠號上。


    此時,致遠號剛剛離開港口,並加速向大海深處衝去。海麵上,還有不少觀眾——海洋妖獸。


    這一段時間,張家和海洋之間,頗有一點和平共處的感覺。張家隻是航海而已,並不漁獵,而海洋妖獸也啃不動鋼鐵巨艦,雙方就形成了一種平衡。


    陳岩鬆老遠的看著獨孤俊傑,化神期尖銳的眼神,讓他隔著老遠就能看清獨孤俊傑的麵容。他淡淡的笑了:“長大了,和將軍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去叫他。”張浩說道。


    “不要!”陳岩鬆搖搖頭,“我先看看。”


    說著,陳岩鬆揮手升起一片浮雲,托著張浩、白夜飛上高空,俯視大海。


    大海無垠,海浪輕微翻滾。中午時分的大海似乎格外的寧靜。但在這寧靜的大海上,一艘鋼鐵戰艦,正在加速,進行下午的航行。


    大海上的獨孤俊傑興奮的指揮著,戰艦不斷加速,開一片片低矮的海浪,前方激蕩的波紋,一波波擴散出幾千米;在戰艦後方,是一條白色的水道,那是翻滾的水花。


    工業化初期的鋼鐵戰艦,線條剛硬,充滿了工業初期的野蠻與霸氣。


    “這船……不是木船!”陳岩鬆驚訝不已。


    張浩淡淡的笑道:“完全用鋼鐵打造的。這就是鋼鐵。”


    張浩拿出一麵盾牌,使用鋼鐵打造的。陳岩鬆接過來看了,驚訝不已。“好堅硬的靈材。這是玄鐵鍛造的?”


    張浩點了點頭,指著下方的巨艦:“致遠號,由玄真教執法堂堂主弘真子親自題名。舾裝完成的致遠號長112米,寬19米,標準吃水7.6米、標準排水量4100噸;最大吃水8.5米,排水量5250噸。船身自重2585噸。


    采取葉輪機為動力,螺旋槳推進。正常最大航速62公裏每小時,超負荷航速可達71公裏。


    若開啟戰艦上的陣法,尤其是啟動辟水陣後,船的航行阻力減少七成,航速可達110公裏每小時。


    如今致遠號屬於滿載測試,重達4100噸。”


    “阻力減少七成,速度才增加不到一倍?”


    張浩解釋道:“速度越大,阻力越大。而且是成倍數增加的。”


    陳岩鬆若有所地的點頭:“也是,平常飛行也是這樣。隻是沒想這麽多。這致遠號上,那邊緣的‘棍子’是什麽?”


    “是火炮!”張浩少爺忍著抽嘴角的衝動。


    從上空俯視,可以看到巨艦上一共安置了26座火炮。


    艦艏,三座300毫米的火炮;艦艉兩座300毫米口徑的。


    然後艦艏還有三座100毫米的副炮。艦艉兩座100毫米的副炮。


    戰艦前方四分之一的甲板,被火炮占滿。


    左右兩側各有8座100毫米的火炮。


    看到這樣的火炮布局,張浩心頭有點汗——自從發現了火炮的威力後,黃明山等張家的研究人員,就開始癡迷多炮塔戰術了。


    一個字:爽!


    現在,大家將這種技術搬到了戰艦上。


    戰艦筆直的加速約二十分鍾,幾乎跑出了25公裏的樣子,再忽然掉頭、向右拐彎。4100噸的龐然大物轉身很是沉重,四周海水被掀翻了一層又一層,翻滾的波浪擴散出去。


    戰艦轉彎的同時,甲板上的火炮開始調轉方向,下一刻,轉彎方向的內側、也就是右側的火炮全都開開火、而且是水平開火。


    包括艦艏的六座火炮、右側的八座火炮、以及艦艉的4座火炮,一共18座火炮。


    但見火焰衝出炮筒,正在拐彎的、本來就有些傾斜的船身轟然向左傾斜、巨艦橫移一米之多,船身左側激起十幾米高的浪花。


    十八顆炮彈瞬間衝出,張浩看不清。但白夜、陳岩鬆卻能看到炮彈,能看到一排小黑點瞬間衝出,閃電般砸入三四公裏之外的海水中。


    這一次是平射,而且在艦船上因為後坐力問題,火炮的射程本來就近。三四公裏已經很不錯了。


    18顆炮彈衝入海水中,沒有爆炸。演習使用的,都是黑鐵打造的炮彈,其中填充了沙子。


    不過炮彈入水後,卻有不少海洋妖獸過來搶奪。對於海洋妖獸來說,不大不小也算是一筆財富了。海洋中可是少有金屬的。就算有,也不是低級海洋妖獸能得到的。


    一次齊射後,戰艦很快進行第二次齊射。龐大的艦船在海上搖擺,在激烈的右轉彎過程中,還向右開火,讓巨艦左側船舷一度逼近海麵。但很快巨艦就自我矯正。


    新的戰艦或許不能稱之為‘設計完美’,但至少當得‘設計精良’四個字。相比於傳統的木船,新的戰艦是全方位超越的。無論是從設計理念還是建造工藝與材料、乃至攻擊手段等。


    甚至因為船舶本身就是鋼鐵打造,在其上附著的陣法威力也更加強大。


    戰艦在大海上一直測試、訓練到傍晚,才緩緩駛入港口。


    獨孤俊傑興奮的跳下戰艦,而陳岩鬆則緩緩來到獨孤俊傑麵前。


    “你是……陳叔?”獨孤俊傑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


    (已經更新1.3萬字。正在更新下一個大章,預計四千字以上。今天衝擊1.8萬字。大家加油!今晚一定還有更新,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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