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諍對她,或者說,對他們的態度,是完全敵對的。


    南煙低聲說道:“葉諍,你,怎麽了?”


    葉諍冷冷道:“我怎麽了?我什麽也沒有。我隻是,隻是知道了真相,不必再被人騙,更不必被人利用。”


    南煙的心忽的一沉。


    葉諍跟在祝烽身邊那麽多年,是祝烽的心腹,祝烽對他是完全交心的,隻有一件事,祝烽“欺騙”了他,或者說,是隱瞞了他。


    就是葉諍的哥哥,葉荃的死。


    難道說,葉諍已經知道這件事?!


    她上前一步,急切的說道:“葉諍,你到底知道了什麽?不管他們跟你說了什麽,我都要告訴你,皇上從沒有想過欺騙你,更不是要利用你,你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你應該很清楚,他對你比任何人都更親近,是真的!”


    葉諍冷笑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


    南煙的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還要說什麽,身後的聽福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的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動了。


    畢竟,這裏還是別人的地盤。


    南煙的臉色一沉,看向周圍,果然,那幾個長老都眯著眼睛看著他們。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傅知秋說道:“兩位,現在不是你們‘敘舊’的時候,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如何?貴妃娘娘,現在,你還要否認自己的身份嗎?”


    南煙的心一沉,默默的閉上了嘴。


    當然,沒有否認的餘地了。


    如果連葉諍都已經站在他們那一邊,不要說自己在這裏沒有否認身份的餘地,甚至連祝烽——


    想到這裏,她後背上的冷汗快把貼身的衣裳都浸透了,但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得冷靜下來。南煙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看著傅知秋說道:“既然有這麽一個‘鐵證’在這裏,本宮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了。隻是,諸位逼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下一步,你們想要做什麽呢?”


    “……”


    “是不是,要殺我?”


    穿著黑衣的石天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倒是傅知秋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竟然還客客氣氣的起身走到了南煙的麵前,說道:“貴妃娘娘這話就是說笑了,我們都是些粗人,花了這麽大的力氣把你請到這裏來,又怎麽會殺你呢?”


    南煙道:“那,花了這麽大力氣請我來,是要做什麽?”


    “自然,是請你來做客了。”


    “做客?那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南煙微微挑眉,全然不懼的直視著這個人的眼睛。


    傅知秋過去的十幾年來都是星羅湖的二把手,說一不二,下麵的人個個都對他懼怕無比,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個女人能在這樣的險境當中鎮定自若,仿佛一直是她在操縱著全局一樣。


    李忱的脾氣是這裏麵最差的一個,這時也忍不住扶住椅子的扶手怒道:“怎麽,你還要我們來服侍你嗎?”


    南煙冷冷道:“清人做客,不是請客人來教你們該如何待客。”


    “你——”


    眼看那李忱要發怒,方震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傅知秋冷笑著看向南煙,說道:“看來,我們是真的小瞧了貴妃娘娘。你說得對,我們的確是有待客之道,隻是,老朽剛剛也說了,我們都是些粗人,我們的待客之道,隻怕是貴妃娘娘你消受不起的。”


    南煙皺起了眉頭。


    這裏是匪窩,他們的“待客之道”,隻怕真的不好說。


    可是,她一進來就暴露了身份,但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那個神秘人,這絕對不行!


    就在這時,傅知秋已經一揮手,從外麵又走進了幾個彪形大漢,傅知秋吩咐道:“就把這位貴妃娘娘請下去‘休息’,讓她看看,我們的待客之道是什麽樣的。”


    說完,那幾個人便要過來拿人。


    南煙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一隻伸向自己的大手,聽福也立刻上前擋在了她的麵前:“別亂碰我家娘娘!”


    李忱早已經不耐煩,說道:“把這個小兔崽子給我剁了,把這個女人拖下去!”


    那幾個大漢聽令,立刻就要動手。


    突然,上麵傳來了葉諍的聲音——


    “住手!”


    他一句話,那四位長老都皺起眉頭看向他,而那幾個大漢,雖然看上去並不是聽命與他,卻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也都住手了。


    南煙也抬頭看向他,隻見葉諍冷冷說道:“我過來,不是為你們來認人的。”


    李忱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葉諍道:“人,我要帶走。”


    “你?你憑什麽?”


    “就憑她是我們設計引來的,公子要見她。”


    南煙聽著這話,心裏咯噔了一聲,但沒有立刻說什麽,倒是李忱立刻跟葉諍吵了起來:“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們公子又怎麽樣?這裏是天罡連環塢,我們才是這裏說話的人!”


    葉諍冷冷道:“不論如何,人,我要帶走。”


    說完,他揮了揮手,從他背後的那扇小門裏又走出了幾個人,也是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但衣著舉止跟周圍那些水匪顯然不太一樣,顯然,是兩批人。


    這樣的兩批人碰在一起,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


    這時,那個一直很沉默的方震說道:“諸位,我們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人,不要傷了和氣。”


    葉諍冷冷道:“不管怎麽樣,人,我要帶走。”


    李忱正要指著他怒罵,方震衝著李忱抬手做了個手勢,然後轉頭看向南煙,忽的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我們這裏也難得來這麽多‘貴客’,不如,就讓貴客自己做決定。你要去哪裏?”


    南煙的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葉諍口中的“公子”,說不定就是之前她見到過的那個神秘人,而看起來,這個神秘人雖然存在於天罡連環塢,跟這裏的人卻並非完全同心,相反,仍舊是兩路人,隻是利益關係而暫時合作而已。


    不過,按照她剛剛過來觸目所及的,這裏大部分的勢力仍然是天罡連環塢的那些水匪,也就是說,占主導的仍舊是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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