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太好了……”


    話音的最後,已經帶上了哭腔。


    其實,祝烽有沒有失憶,對她而言,影響並不大。因為就在他失憶的時候,兩個人也在長清城相遇,而且是單獨相處,就算他忘記了對她的感情,兩個人也一樣在對付寧王的過程中產生的感情。


    都是兩個人攜手度過難關,在對付寧王時產生的感情,和對付靖王時產生的感情,能有多少不同?


    所以,她仍舊是他個貴妃。


    他也仍舊,會和失憶之前一樣,擰她的臉,說著要掐死她的話,也和失憶前一樣,總想著要讓她生下他們的兒子。


    哪怕當不成太子,但這個念頭,始終在他的心底。


    甚至,就連他想起了過去的事,她也並沒有感覺到他有什麽改變,反倒是,他為了不讓自己知曉他已經迴憶起一切,這些日子,來她身邊的時間都少了。


    還不如不解毒呢。


    南煙靠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胸膛隨著唿吸一起一伏,溫暖又溫柔,而他的大手,也在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後背。


    像是要撫平此刻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輕聲說道:“皇上到目前為止,想起的最早的事,是什麽?”


    “……”


    祝烽的手停了一下。


    南煙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目光閃爍,卻毫不退卻。


    祝烽的目光反倒有些遲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新晴。”


    “順妃姐姐?”


    “嗯,朕想起了她第一次到朕身邊來照顧朕時的樣子。”


    說著這些,祝烽雖然還很平靜,可南煙的心跳都加劇了。


    順妃新晴,她是從小就跟在祝烽身邊的,比仁孝皇後的時間都更長,應該說,自從高皇帝對這個兒子使用過“太上忘情”讓他失憶之後,新晴就到了他的身邊。


    就是說,祝烽已經完全解除了第二次使用“太上忘情”的毒性,恢複了這些年所有的記憶了!


    也包括,令他陷入瘋魔的,大祀壇的記憶!


    南煙屏住唿吸,望著祝烽,用不易察覺微微發顫的聲音輕輕道:“那皇上,皇上也記得大祀壇的事了?”


    “……”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隻是一瞬間,甚至,連比一瞬間都更短,但因為兩個人近在咫尺,甚至,南煙還靠在他的胸前,仿佛直接觸碰著他的唿吸和他的心跳,所以,她清清楚楚的感覺,這一刻祝烽的心跳亂了一下。


    連他的眼睛裏,都閃過了一道紅光。


    那是已經暌違依舊,甚至連她都快要忘記的樣子。


    祝烽在冷血嗜殺的時候,眼睛裏就是這樣的紅光。


    不過,隻是一閃而逝。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要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說道:“不錯,朕記起來了。”


    “那——”


    南煙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他的衣裳:“那皇上,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


    聞言,祝烽的目光又是一陣閃爍。


    下意識的偏過頭去,似乎是不想與她對視。


    這一次,南煙的反應很快,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不讓他的目光偏開。


    “皇上不可以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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