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南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頓時,原本因為低燒而緋紅的臉上,又覆上了一片紅暈,但這樣的紅,跟之前不同,讓她看起來不但不虛弱,反倒還有些嬌俏的意味了。


    說什麽皺紋,又長什麽斑……


    女人身上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根本不在她們想的地方,可她,卻不明白。


    這一刻,他身上的無明業火早已經消失無蹤。


    卻有一團有名字的業火,燃燒了起來。


    迅速蔓延,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吞噬的時候,幸好,理智還是拉了他一把。


    現在的南煙,還在坐月子。


    對於自己的所想,她不可以,也承受不起的。


    自己這麽著,似乎有點危險。


    想到這裏,祝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伸手,將南煙纖細的身子一整個從自己的懷裏抬了起來。


    南煙乖乖的,像窩在人手掌心的貓一樣,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堅定的塞迴了被窩裏。


    她睜大了一雙還帶著淚光的眼睛。


    “皇上……”


    “……”


    祝烽沒有說話,而是坐在床邊,掉過頭去不看她。


    沉沉的唿吸,在寂靜的寢宮中響起,雖然隻是唿吸聲,卻給人一種狂風唿嘯的錯覺,好像下一刻,屋頂都要被他體內澎湃的力量給掀翻了。


    過了許久,他的心跳和唿吸,才稍稍的平複了下來。


    然後迴頭看向她。


    南煙的臉還有些紅,但因為虛弱的關係,也不能動彈。


    隻輕聲道:“皇上,沒事吧……”


    祝烽沉沉說道:“你休息吧,今後,也不要亂想了。”


    “……”


    “朕迴去了。”


    雖然有點不舍,但剛剛那一瞬間,南煙自己也明白,可能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她咬著下唇,輕聲說道:“那,皇上去哪兒?”


    祝烽冷哼了一聲,刺她道:“不會去薛運那兒。”


    “……”


    南煙的臉刷的一下,幾乎紅到了耳尖。


    眼看著祝烽起身要往外走,她想了想,還是輕聲說道:“皇上——”


    “嗯?”


    祝烽不解她還要叫住自己,迴頭看她:“又怎麽了?”


    南煙咬了咬下唇,輕聲說道:“要不,皇上去惠嬪那兒看看她吧。”


    “……”


    “之前,咱們不是也說過嗎。”


    “……”


    “這一次,大行皇後的喪儀,妾和順妃都病著,辛苦她了。”


    “……”


    祝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那目光,顯得非常的複雜,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轉身走迴到床邊,溫厚的大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南煙的頭頂,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一出寢宮,立刻感到寒意襲來,周身的熱氣盡褪。


    外麵天寒地凍得,像是一個冰窖。


    和她的身邊,完全是兩個世界。


    祝烽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又往前走了兩步,但剛走了兩步,就又停下,迴頭看著寢宮緊閉的大門。


    這時,玉公公已經趕來服侍了。


    他站在門外,見祝烽一出門,立刻便迎上前,跟在皇帝的身後。


    他比小順子的話還少,不該說話的時候絕對連唿吸聲都聽不到,這個時候也是,隻靜靜的立著。


    祝烽沉默了半晌,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對著他說道:“有的時候,朕想讓她成為朕的皇後。”


    “……”


    “有的時候,又舍不得讓她做皇後。”


    “……”


    他這話,自己都說得很矛盾,而一旁的玉公公縮著脖子,攏著雙手,聽見他這話,隻嗬嗬的笑著,說道:“天底下,那個女人不想成為皇後?皇上這話,奴婢不懂,聽不明白。”


    祝烽迴頭看了他一眼。


    倒也不說什麽,隻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掉頭離開。


    而玉公公,一雙渾濁的眼睛裏透著一種將萬事盡收眼底,卻不動聲色的沉靜,隻嘿嘿的笑著,又跟了上去。


    |


    一大早,南煙便早早的起身,推開窗戶,就看見外麵漫天飛雪,寒風卷著雪沫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臉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


    就看見冉小玉和彤雲姑姑,兩個人端著熱水,捧著毛巾從外麵走過來,一看到她站在窗邊,立刻進來說道:“娘娘又站在窗口吹風!”


    “會生病的!”


    “好不容易好一些,就忘形了。”


    南煙這幾天聽著她們的嘮叨,耳朵都起繭了,隻能乖乖的將窗戶又關好,冉小玉猶憤憤的說道:“娘娘就是想讓皇上打奴婢們的板子就是了。”


    南煙苦笑道:“別冤枉我。”


    說起打板子,她想起念秋來,問道:“念秋還沒好嗎?”


    彤雲姑姑將水溫調得妥妥的,將銅盆捧過來,說道:“那二十板子是結結實實的,她的皮都打破了,最近,是不能動了。”


    南煙歎了口氣,說道:“晚些時候汪白芷來請平安脈,記著問他拿一點棒瘡藥來。”


    “是。”


    冉小玉又捧著毛巾和青鹽過來,說道:“娘娘快些吧,今天是最後去幾筵殿向大行皇後磕頭行禮的日子,晚些,大行皇後的梓宮就要送到大祀壇去安置了。”


    南煙點點頭,快速的洗漱幹淨。


    冉小玉又急忙扶她坐到梳妝台前去梳妝,彤雲姑姑忙著準備了今天的禮服,又鋪床疊被,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南煙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念秋動不得,你們就辛苦了。”


    彤雲姑姑迴頭笑道:“這是哪裏的話,奴婢們不辛苦,難道讓娘娘來辛苦嗎?”


    冉小玉道:“那天,皇上不是說,要再挑一兩個可靠的人到咱們這邊來嘛,左右念秋傷筋動骨的,最近都動不了,來一兩個人才好呢。”


    南煙道:“哪有那麽容易。”


    “……”


    “皇上說是要挑人,可尋常人,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彤雲姑姑和冉小玉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顯然,皇帝已經知道了念秋的事,所以才會別的人都不問,單單隻打了她;心裏既然種下了這個影子,再挑人往貴妃身邊送的時候,自然更是要警惕才行了。


    好不容易梳好了頭,換好了衣裳。


    冉小玉說道:“娘娘快吧,今天文武百官都要去幾筵殿,對了,聽說今天有個特別的人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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