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得力說道:“娘娘,奴婢原本不想跟他計較,是豆兒在奴婢麵前挑釁,說什麽娘娘你什麽都不會做,全靠著他們婕妤才在皇上和貴妃娘娘麵前露臉賣乖,奴婢氣不過,才跟他動的手。”


    一聽這話,沈憐香的唿吸都差一點窒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向著背對自己的僖嬪小聲的道:“僖嬪娘娘,妾——”


    “賤人!”


    阮眉突然轉過身,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沈憐香的臉都被打得偏向了一邊,原本白皙嬌嫩的臉頰上,立刻腫起來五根指印。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芙兒大驚,急忙上前擋在了沈憐香的麵前,對僖嬪說道:“僖嬪娘娘,就算,就算你的品級高過我們婕妤,可你怎麽能隨便動手打人呢?”


    “……”


    “這後宮,還有皇上,還有貴妃娘娘在呢!”


    阮眉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奴婢,都敢在本宮麵前挑釁,也難怪,這些人一個個的不把本宮放在眼裏。”


    說完,立刻道:“給我掌她的嘴!”


    “是!”


    她身後的兩個宮女立刻上前,拉住芙兒,一個人挽起袖子,重重的打了起來。


    就聽見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不幾下,芙兒的嘴角開裂,血流了出來。


    “僖嬪娘娘,娘娘饒命!”


    沈憐香嚇得跪了下來。


    阮眉冷冷的瞪著她,咬牙道:“好你個沈憐香,一天到晚圍在本宮身邊轉,沒想到,你居然包藏禍心,還背地裏這樣議論本宮。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


    “……”


    “你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芝麻大一點的官,讓你跟本宮一同入宮,已經算是抬舉你了。”


    “……”


    “你居然還敢這樣算計本宮,怎麽,想在皇上麵前出頭?”


    “……”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貨色!”


    她這一番話,說得沈憐香臉皮紫脹,話都說不出來。


    而就在這一牆之隔,便是那些在思善門哭靈的王公命婦,雖然沒有看到這邊的情形,但剛剛,就聽見了打鬧的聲音,如今,更是聽到有嬪妃在這邊撕扯爭執,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雖然,誰都知道,後宮不容易寧靜,但,這個時候還是皇後的喪儀。


    竟然就有人在這邊打人!


    這些王公命婦們都議論紛紛。


    而就在那芙兒的臉被一掌一掌打得腫脹開裂,嘴角都流出了鮮血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了惠嬪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給本宮住手!”


    那打人的宮女這才住了手。


    迴頭一看,果然是惠嬪黎盼兒帶著她的人走了過來。


    她一走過來,就看到沈婕妤臉頰腫脹,芙兒更是口角開裂,鮮血直流,連頭發都散亂了,模樣狼狽不堪,頓時柳眉倒豎,怒道:“僖嬪,你在幹什麽?!”


    僖嬪阮眉轉頭看向她,冷冷的說道:“惠嬪?你到這兒來幹什麽?”


    惠嬪走上前來:“我問你在幹什麽?!”


    “……”


    阮眉見她神色不善,立刻就要頂迴去,但一想到,她畢竟是先自己進宮多年的老人,而且品級也跟自己一樣,隻能勉強忍下這口氣。


    冷冷的說道:“本宮在教訓這個奴婢。”


    黎盼兒怒道:“有你這樣教訓的嗎?”


    “……”


    “宮中,何時允許這樣打人?!”


    阮眉看向她,冷笑著說道:“惠嬪,你可別忘了,貴妃娘娘將思善門這邊的事交代給了本宮,本宮在這裏管教這些奴婢,是理所應當的。”


    “……”


    “再說了,這個奴婢不知尊卑,以下犯上,本宮不打她,難道還賞她嗎。”


    說完,又對著那兩個宮女道:“給本宮繼續打!”


    那兩個宮女有些猶豫,但畢竟,僖嬪才是她們的主子,於是便又掄起胳膊,對著芙兒已經紅腫不堪的臉大力的打了下去。


    “啊!”


    那芙兒吃痛不過,慘叫一聲跌在地上。


    “住手!”


    惠嬪大怒,一揮手,身後的兩個宮女上前,一個護著那芙兒,一個攔在了那兩個宮女的麵前。


    她說道:“該賞該罰,還輪不到你做主,如今是大行皇後的喪儀,你打得人狼哭鬼嚎的算什麽?再說,就算她有錯要罰,也要交給貴妃娘娘定奪,誰準你在這裏打人?”


    “誰準?”


    僖嬪冷笑道:“惠嬪,你莫非忘了,貴妃娘娘已經說過,思善門的事,交給本宮掌管。”


    “……”


    “惠嬪如今這樣橫插一腳,是想要違抗貴妃娘娘的話嗎?”


    惠嬪冷道:“那你也別忘了,貴妃娘娘還交代,幾筵殿上的人和事,是交給本宮掌管!”


    “幾筵殿?這裏又不是幾筵殿。”


    “……”


    “這裏,是思善門!”


    “這裏的確是思善門,可是,現在是在大行皇後的喪儀期間,幾筵殿的人和事,就是喪儀期間的人和事。”


    “……”


    “僖嬪,”


    說到這裏,惠嬪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的瞪著她,目光如刀:“你難道想說,你不在為大行皇後守靈?”


    “這——”


    被這樣一問,僖嬪一時間也語塞。


    她倒真的差一點忘了,在將思善門的事情交給自己的同時,貴妃還將幾筵殿的人和事都交給了惠嬪,也就是說,自己也是在她的管轄範圍內的。


    不由得咬了咬牙。


    竟然被她鑽了這個空子。


    就在他們兩爭鋒相對的時候,跪在地上的沈憐香抬頭看見前方牆角,一個小太監正探出頭來,對著自己擠了擠眼睛。


    她立刻輕聲泣道:“惠嬪娘娘,這一切也都是妾之過。還請兩位不要再爭執了,這裏是思善門,王公命婦都在那邊守靈,萬萬不能將事情鬧大呀。”


    惠嬪微微蹙眉,低頭看了她一眼。


    而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誰說,不在為大行皇後守靈?”


    這聲音,是祝烽的!


    大家急忙轉頭一看,隻見皇帝背著手,從前方慢慢的走了出來,一雙眼睛冰冷中透著深幽,正冷冷的看著他們。


    眾人嚇得全都跪了下來。


    “妾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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