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問你,剛剛寧妃生產的時候,你要服侍她吃藥。吃什麽藥啊?”


    “……”


    一聽這話,馮千雁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而含香一聽到貴妃要責問自己,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當她提起“藥”的時候,她更是驚恐難當。


    “奴婢,奴婢……”


    南煙微笑著看著她,說道:“想好,想好了再說話。”


    “……”


    “你隻有一次機會。”


    “……”


    “這宮中,可不允許有撒謊的宮女活著,尤其是在皇上麵前,欺君之罪,你知道該怎麽辦?”


    那含香聽到欺君之罪,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而旁邊的馮千雁有些按捺不住,說道:“貴妃,你這樣恐嚇我的宮女是什麽意思?她不過是要服侍我吃藥而已,又怎麽了?難道你生產的時候,不吃藥嗎?”


    南煙的臉色陰冷了一下。


    雖然她平時總是和顏悅色,對人寬厚的時候多,但這一冷臉,立刻給人一種寒意刺骨的感覺,隻看她的眼睛一眼,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


    含香嚇得立刻低下頭去。


    馮千雁的心,幾乎也漏跳了一拍。


    隻聽南煙冷冷的道:“當然要吃。”


    “……”


    “正是因為吃過,所以本宮清楚得很,女人在生產之前該吃什麽藥,不該吃什麽藥。”


    “……”


    “如今,讓你的宮女拿出來給本宮看看。”


    “……”


    “你不是自認無罪嗎?你慌什麽?”


    “……”


    “還是你吃的藥,比你紮針的事,更見不得人?”


    聽到這裏,馮千雁的心跳幾乎都要停住了,就在她還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跪在她身邊,見到她被咄咄逼人的貴妃責問得口不能言的含香終於崩潰了。


    她跪著前進了幾步,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啊!”


    一聽到她這麽說,馮千雁頓時一僵。


    含香急切的說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寧妃她做的,奴婢隻是——奴婢隻是在旁服侍,這件事與奴婢無關的!”


    “你——”


    馮千雁頓時急了,伸手就要抓她,可許妙音動作更快的對著那邊的淳兒遞了個眼色,淳兒立刻俯下身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反扣住。


    “你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奴婢,你胡說八道什麽?!”


    馮千雁想要掙紮,可她剛剛才生了孩子,原本就非常的虛弱,強撐著下來在皇帝麵前告狀,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個時候,再沒有力氣掙紮了。


    祝烽道:“你說!”


    含香抬起頭來看向他,眼淚鼻涕已經流了一臉,狼狽不堪,但一看到祝烽,又嚇得全身哆嗦,不要說說話,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南煙上前一步,道:“皇上讓你說,是給你活命的機會!”


    “……”


    “你若再不說——本宮仍然有辦法弄清楚你們在做什麽,隻是那個時候,你就是幫兇了!”


    聽到她這麽說,含香終於下定決心,她咬牙道:“迴稟皇上,寧妃她這些日子一直在跟太醫院的人勾結著,要以燒艾之法催產保胎,生下這個孩子,她,她一直在這麽做!”


    “什麽?!”


    祝烽沒有開口,倒是周圍的眾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燒艾之法催產保胎?!


    誰都知道,這是宮中的禁忌之法,沒想到,寧妃居然這樣大膽!


    祝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冷冷道:“還有什麽,你最好一並交代,若有隱瞞,你仍然是幫兇!”


    聽到皇帝都這麽說了,含香哪裏還敢隱瞞,巴不得自己能撇清關係。


    立刻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寧妃她一直在用燒艾之法,心平公主找到貓的那天,其實她也是這樣做的,隻是秦娘子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送走了,所以秦娘子沒能抓到她的證據。”


    “她和太醫院的太醫商議,要在七個月上早產。”


    “今天,正是她選定的日子,她還跟奴婢說,說——”


    許妙音聽著她剛剛的那些話,已經是臉色鐵青,這個時候冷冷道:“她說什麽?”


    含香低著頭,顫抖著道:“她說,總歸要早產,需要找個由頭,宮中誰得罪了她,她就選來做替死鬼。”


    “替死鬼?”


    “是,就是假意被那個人碰撞,造成早產的假象,這樣一來,她既能順理成章的早產,又能對付,對付貴妃娘娘……”


    聽到這裏,南煙驀地明白了過來。


    為什麽之前在暖閣,馮千雁一下子對她那麽親熱,巴不得貼在她身上,後來,又故意走在她的前麵。


    原來,自己就是她找的那個替死鬼——


    她隻要做出一個被自己撞到的假象,就能光明正大的“早產”,而自己,就成了嫉妒成性,心狠手辣,謀害皇嗣的罪人。


    好個一石二鳥之計。


    自己還真的差一點就落到她的陷阱裏了。


    想到這裏,她轉頭看向魏王,祝成軒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他滿頭的冷汗都幹了,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大概是心有餘悸。


    若今晚隻是他自己,他是絕對不可能為自己翻案的。


    幸好,貴妃——


    也幸好,自己剛剛,並沒有為了脫罪而拉她下水。


    想到這裏,祝成軒抬頭看了南煙,又看了一眼皇帝,卻發現祝烽雖然臉色難看,卻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對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


    他的心一動。


    剛剛,皇帝先問了他,難道,就是在考驗他?


    他的父皇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個為了脫罪,就陷害無辜的人,尤其這個無辜,還是貴妃!


    祝成軒的心都在顫抖。


    隻感覺自己剛剛,仿佛到鬼門關走了一趟。


    這時,含香還繼續說了什麽,大家都已經不關心了,隻有馮千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到含香說完,她整個人都已經絕望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騷動。


    卻不是他們,而是裏間!


    隻見汪白芷臉色慘白的從裏麵走出來,對著祝烽道:“皇上,公主她……”


    眾人一見他,又有些緊張,全都凝神聽著。


    祝烽的眉頭也是一蹙。


    “公主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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