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從長清城中絕塵而出。


    葉諍他們雖然已經出了城,但也不敢走遠,隻在城門口等候,幸好,隻在片刻間,就看見一騎人馬從城門中飛縱而出。


    定睛一看,正是司南煙策馬,與祝烽一同飛奔了出來。


    眾人心中又驚又喜,但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說什麽,更來不及表達脫困的喜悅,眾人立刻策馬揚鞭,跟了上來。


    頓時,煙塵四起。


    這個時候,他們用盡全力揮舞著馬鞭,策馬奮力向前,雖然已經出了長清城的城門,但身後的馬蹄聲仍然不覺,顯然,祝煊不甘失敗,仍然派兵跟了上來。


    更重要的是——


    他們又聽到了號角聲。


    幾乎和剛剛,他們聽到了西城門那邊響起的號角聲一樣,隻是不同,這一次的號角聲就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顯然,是祝煊要重新召集城內的兵馬,以及寧王府的近衛,讓他們全數跟上來,勢必要將他們這一批人馬剿滅!


    他不肯放棄!


    祝烽沒有迴頭,隻是用力的握緊韁繩,然後沉聲大喝:“眾人小心!”


    聽到他的話,大家突然反應過來。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身後有人大聲高喊,緊接著,一陣陣銳響破空而來,是祝煊立刻調集了守城這邊的弓箭手,以箭矢阻攔他們。


    祝烽騎在馬背上,壓低了身形。


    自然,也將坐在懷中的人緊緊的攬進了懷裏,無數的箭矢擦著他們的身側飛射過去,周圍也有不少人中間,慘叫連連,但大家都咬牙硬扛著,不斷的策馬飛奔。


    風聲,在耳邊唿嘯著過去。


    南煙咬著牙,不但聽著風聲,也聽著身後的人的心跳聲。


    他壓低身形,胸膛緊貼著自己的後背,能感覺到他的唿吸和心跳都非常的劇烈,汗水甚至都滲透到了自己的身上。


    事實上,她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剛剛那一刻,她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經曆了什麽。


    策馬從旁側飛奔出來,阻攔了祝煊他們的追擊,還將祝烽拉上了馬——當然,不是她拉上來了,那個時候,即使到了那麽危急的關頭,祝烽都沒有忽略她的身體瘦弱,之前也一直非常的虛弱,策馬飛奔出來,就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如果,祝烽真的是要抓著她的手上馬,隻怕會將她也整個拖下馬來。


    所以,他是飛奔著,以自己的力量上的馬背。


    但即使如此,這個時候的她也已經全身虛脫,一點力氣都沒有,幸好祝烽上馬之後,立刻從她手中接過了韁繩,而現在,她也連坐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全靠著腰間的那隻手。


    祝烽的手直接環過她的腰肢,將她用力的錮住,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鑲嵌進自己的懷裏,但是,因為太用力的關係,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咳咳……”


    她輕咳了兩聲,立刻就感到口中一陣鹹澀。


    嗓子,滲出血了。


    她脖子上的外傷雖然已經好了,但這些日子因為一直奔波,加上之前跟祝烽的“矛盾”,拒絕大夫來看診,所以嗓子還沒有迴複,剛剛因為情急之下喊了他,似乎傷情又加重了。


    聽到她咳嗽的聲音,祝烽的眉頭一皺:“你——”


    手微微一顫,鬆開了一些。


    南煙咬著下唇,用低沉的聲音輕輕的道:“沒……事……”


    可說完這兩個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跑出了箭矢的射程範圍,大家都鬆了口氣,可聽著懷中的人咳嗽的聲音,感覺到她的痛處,祝烽還是覺得胸膛像是中了一箭似得。


    他用力的將她抱進懷裏。


    “沒事的。”


    說話間,周圍的馬蹄聲在慢慢的聚攏。


    轉頭一看,是黎不傷,聞夜他們,還有葉諍騎著馬帶著懷中的冉小玉,一臉驚喜的湊過來:“皇上!”


    祝烽看向他:“你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是的。”


    “……”


    祝烽往周圍看了一眼。


    這一點人馬,是不夠的。


    他調集了多數的人馬去攻打西城門,就是為了調虎離山,在半路上,聽到了葉諍大鬧寧王府的消息,知道他進了城,但也猜測得到,他身邊的人馬不多。


    可是此刻,他們感覺到地麵的震蕩。


    是大批的人馬,從身後的長清城內追了出來。


    煙塵漫天,幾乎將整片天日都遮蔽了起來。


    這個時候要跑,恐怕也不是那麽好跑的。


    而就在這時,葉諍大聲說道:“皇上,不要上官道,我們往前麵走!”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前方。


    而這條路,眾人一看,心裏都咯噔了一聲。


    祝烽和司南煙同時抬起頭來,看向那條路,也皺起了眉頭——他們之前是從海邊的漁村過來的,這條路往前走,是一條河。


    祝烽道:“那裏?”


    葉諍道:“微臣在進城之前,已經在那裏留了一部分人,而且還讓他們準備了船,隻要我們能走過去上船,就能擺脫身後的騎兵!”


    眾人一聽,心裏倒是一動。


    在炎國境內,大部分的河流走向都是自西向東,可是前方那條河的走向卻是特殊,偏偏是自東向西。


    他們從東城門而出,如果到了那條河,能上船,那就是往東走。


    往東——


    祝烽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麽,轉頭看向葉諍,葉諍也急忙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如此。


    祝烽的氣息一沉,立刻大聲道:“跟上!”


    說完,手中的韁繩一抖,立刻策馬走上了那條小路。


    身後的人也都跟著飛奔上來,而緊跟在他們後麵不遠的,就是寧王祝煊的兵馬,此刻從長清城中不斷的飛奔而出,在這片大地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


    風,卷著碎雪,吹過人臉頰的時候,仿佛刀割一般。


    雖然身後已經沒有箭矢飛射,可祝烽還是盡力的壓低身子,將懷中這具嬌小的身軀盡力的保護起來。


    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可是,從他的胸膛上傳來的體溫,一點一點的穿過衣衫,滲透到了身上。


    南煙下意識的伸手,覆在了他環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


    這時,一條河流出現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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