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說道:“這個村名,是朕是禦筆親題。”


    眾人一聽這話,全都驚得目瞪口呆,石廿一更是連唿吸都屏住了,隻睜大眼睛,看著那三個字。


    祝烽道:“這個村,是朕所定的,你們,也就都是朕的人。”


    “……”


    “沒有人,能把你們從這裏趕走。”


    “……”


    “這裏,就是你們的家。”


    聽到這些話,這些村民一個個的眼睛都紅了,而石廿一望著祝烽,激動得直發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


    他磕著頭,顫聲道:“皇上,皇上對草民等如此寬厚,草民等,無以為報!”


    說著,哭了起來。


    而其他的那些村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對著祝烽連連磕頭。


    “草民等,叩謝天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烽慢慢的走到他們中間,看著這些人激動得一個個都開始痛哭流涕的樣子,平靜的說道:“這一次,你們也算為朕做了一件事,所以,朕還你們一個家。”


    “……”


    “不過,有一件事,朕要先跟你們說明白。”


    “……”


    “村名,是朕禦筆親題,但,隻是讓你們在此地安居樂業,不能借著朕的這個由頭,去惹是生非,甚至招搖撞騙。若被朕發現,朕一樣會要了你們一村人的性命!”


    石廿一連連磕頭,急切的說道:“不敢,草民不敢!”


    其實,祝烽也知道他們不敢。


    但,皇帝禦賜的東西,畢竟跟其他的東西不同,他很少在民間留下自己的手書,所以,也要先嚇唬一下這些人。


    然後便說道:“好了,你們,進村去吧。”


    這些村民又對著他三拜九叩,感恩不已,然後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往村子裏走去。


    口中,甚至還不停的念著佛。


    石廿一往裏走著,一邊走,一邊跟身邊的村民們說道:“這塊牌匾,就是我們村的寶貝了,我們要好好的保護,要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


    周圍的人都認真的道:“是!”


    看著這些人感恩不已的樣子,南煙的臉上也浮起了一點笑意。


    這時,感覺到衣裳被人拉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小石頭,正站在自己的身邊,仰頭望著自己。


    “姨姨。”


    他著一叫,他的母親嚇壞了,急忙跑過來跪下:“貴妃娘娘恕罪,孩子不懂事。”


    說完,又打了一記小石頭的屁股:“誰讓你亂叫的?這是娘娘!”


    南煙微笑著,說道:“不必如此拘禮。”


    她看向小石頭:“你要跟我說什麽?”


    小石頭也被母親給罵醒了似得,小聲的說道:“娘娘,我是來謝謝娘娘的。”


    南煙笑道:“不用謝。今後,跟著爹娘在這裏好好的生活,長大以後,勤奮的做事,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這樣,姨姨會更高興,為小石頭驕傲的。”


    聽到她的話,小石頭有些肅然。


    充滿稚氣的小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情,鄭重的說道:“小石頭一定聽話!”


    南煙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的母親對著南煙連連磕頭,千恩萬謝的帶著小石頭也進村了。


    一片歡笑和喜悅。


    兩個人站在村口,聽著那些歡聲笑語,還有感恩戴德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祝烽道:“起風了,迴去吧。”


    “嗯。”


    南煙點點頭,牽著他的手。


    兩個人一起迴到馬車上,很快,就往燕王府駛去。


    坐在馬車上,南煙的耳邊好像還是一直不停的迴響著剛剛巨趺村中的歡聲笑語,自己也忍不住的嘴角往上翹著。


    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眉宇間,終究還是透著一團喜氣的祝烽。


    輕聲道:“皇上,謝皇上。”


    祝烽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又謝什麽?”


    南煙笑眯眯的,說道:“能饒恕這一村人的性命,皇上真是宅心仁厚。”


    “哼。”


    祝烽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朕,不過是看在,他們為朕做了事情的份上,才饒恕了他們。”


    南煙立刻往他身邊挪了一些,靠在他身上:“是那塊碑,對嗎?”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南煙輕輕的點點頭,心中歎道:果然如此。


    那塊碑被發現的時機,還有地點,都太湊巧了,甚至,連上麵的碑文,好像都是專門為了那一件事而來的。


    所以,從看到碑文之後,她就有些懷疑。


    祝烽撣了撣自己的衣襟,說道:“既然那些大臣們說,雷擊城牆,是一件不祥之兆,那朕就要化不祥為吉祥。”


    “所以,皇上給出的那三天時間,其實,是用來刻碑,而且,將石碑埋進那個地方,是嗎?”


    “不錯。”


    “不過那塊碑,看起來真的很老了,連朝中的大臣們都看不出來。”


    祝烽道:“因為,那就是一塊很古老的碑。”


    “啊?”


    “你還記不記得,石廿一說的那個故事,石蓮在毒死了石也一家,自己也自殺了之後,他們的先人就刻了一個巨大的石碑,埋在地底下,作為鎮宅之法。”


    “啊!”南煙一下子想了起來:“原來,就是那塊碑啊!”


    祝烽點頭道:“上麵,原本就有他們先人所刻的‘長安’二字,而朕隻是讓他們再在碑的背麵,刻上‘北平’二字,就足以抵擋那些大臣們的不祥之說了。”


    “原來是這樣。”


    南煙點了點頭,又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其實皇上這一次,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殺這些人,是嗎?”


    “……”


    “你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他們留下來的,對嗎?”


    “哼。”


    祝烽隻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南煙微笑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湧起了一點淡淡的疑惑。


    祝烽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謀劃這件事,或者說,準備跟大臣們來這一招,甚至比大臣們向他發難還早。


    他好像,是事先預知了這件事,提前做好了準備似得。


    那三天時間,不過是起碑,刻碑,埋碑的時間。


    可是,他是怎麽事先,就預知了這一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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