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文莊這一頓酒喝得著實受罪,以劄木合為首的蒙將將他灌得天昏地暗,沒能爬下酒席便直接不省人事,第二天當大軍開始開拔,劄木合等將領洋洋得意的上馬離去的時候,他還在昏昏沉沉地大睡.


    征北軍對安陸的進攻即將展開了.


    而在此時的通州,一項針對從良的獵殺已經正式展開.


    地圖在桌上被鋪開,以從良的行轅為中心向著四周輻射出來的街道一目了然,連所有的巷道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地圖之旁,馬友,葉平,孫不一,孫不二等水師陸戰隊將領以及趙普,黃宣武二人圍在一起,至於洪安邦與趙冬雷二人卻在一旁飲著小酒,不過一個看起來愜然自得,一個卻是有些心神不寧.


    “趙老太爺不必擔心,擔心也沒用,既然已經決定要幹,那就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決策我們做下了,怎麽打,自然是這些當兵的事情,我們不懂,便也不要幹涉了,由得他們幹吧!”洪安邦笑道.


    “如果失敗,會怎麽樣?”趙冬雷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我的腦子裏沒有失敗二字!”洪安邦笑道:”我還從來沒有失敗過,不過老太爺既然問了,我便說說,如果敗了,咱們腦袋瓜子自然不在了,我這些大兵小將們都死翹翹,你趙家自然也是要被斬草除根的.”


    趙冬雷打了一個激淩,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看著趙冬雷的模樣,洪安邦哈哈大笑起來,”老太爺,如果這樣我們還敗了,那我們活著還有什麽用,還是死了幹淨.”


    對於身後兩人的交談,馬友等人充耳不聞,隻有趙普與黃宣武二人聽著有些膽戰心驚,不像馬友他們,這二人可是身家性命,老婆妻兒都在這裏.


    “大家都看好了,這是從良的行轅,這是通州城的四門,趙普將軍,你領你趙家家丁們控製西門,沒問題吧?”馬友抬起頭看著趙普.


    “沒問題,如果從良的親兵還在這裏,我還不敢說這話,現在嘛,可就不同了,西門那邊本來就有我們趙家安置的人手,拿下西門沒有絲毫問題.”趙普連連點頭.


    “好!黃宣武將軍,你控製東門.”黃宣武用力地點點頭,”馬將軍放心,先前按照洪先生的吩咐,趙大哥往西門那邊摻沙子,我則往東門摻沙子,那裏也有我的暗線,拿下西門,毫無問題.”


    “孫不一孫不二,你二人各率五百人,控製住南門和北門.”


    “是,將軍!”


    “葉平,最危險的任務便由你來完成,你帶一千五百人,給我封住通州大營的營門,但凡有敢出營門的,便給我殺無赫!”馬友凜然道.


    “大人,通州大營裏的兵都是一群爛泥,您帶人去封營門,我去攻擊從良行轅吧!”葉平道.


    馬友嘿嘿一笑,”怎麽著,活捉從良這個大功勞,你想和我搶?”


    葉平看著馬友一陣苦笑,從良的三千親兵雖然走了,但身為大將軍,他的身邊總是還有幾十百來個護衛的,而能留在他身邊的,必然是好手,直接進攻從良的行轅,比起自己封鎖通州大營的營門,可是要危險得多.大人,那我帶一千人去封門,您帶一千人去吧!”


    “就這麽著了!”馬友揮揮手,”通州大營前後兩個門,你每個門放五百人,總還得留個五百人在手裏機動,一旦動起手來,我這裏是分不開人手的,你還是兼顧其它,不能分兵了,我帶五百人,還拿不下從良的行轅,我一頭就撞死算了.”


    “東門,西門,北門同時發動,南方孫不一,你先等著,我那邊放出信號之後,你才能動手.”馬友道.


    “明白!”孫不一沒有問為什麽,直接點頭.


    “這是為什麽?”趙普有些不明白,”四門同時發動,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我們三門發動,南門不動,豈不是給了那邊的守軍有了反應的時間?”


    “他們不是重點,他們也沒有被我放在眼裏,我們的重點是從良!”馬友嘿嘿一笑,”三門同時發動,從良得到訊息之後,會怎麽樣?當他發覺事太不可控製的話,定然會率領行轅的衛兵跑,南門哪邊朝著安陸方向,自然是他的首選.”


    “將他誘出來,我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要是他死守府衙,我來硬攻的話,不免會讓弟兄們死傷,我且在外麵布上口袋等著他.”


    “三門同時發動,唯獨南門不動,從良一代名將,不會起疑心?”一邊的洪安邦問道.


    馬友嘿嘿一笑,”虛虛實實,兵家之道也,老洪,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我們發動起來之後,從良第一反應是什麽,是我們要奪通州城了,南門不動,說不定是我們兵力不足,也說不定是我們想要圍三缺缺一,放他逃出去,以免他拚死一搏,畢竟城中還有他們招起來的大批的蝦兵蟹將啊,隻怕他怎麽也想不到,我們會有三千人在這裏吧?其實就算他有疑心,他也會行險一搏的,大亂一起,從良難道還想不到趙老太爺反水了,別人也沒這麽大能量吧?留在通州城中,不免太過於危險了,所以他一定會想要衝到南門,殺將出去,死中求活.”


    “說得有道理!”


    “還有啊,趙老太爺,您和您族中子弟也不能閑著!”馬友轉身看著趙冬雷.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能上陣上敵?”趙冬雷笑道.


    “大亂一起,城中必亂,我們拿下通州之後,第一時間趙老太爺便得出城去安撫人心啊!”馬友笑道:”即便拿下了從良,可雄闊海很快就要迴來了,我們還得守住通州城,逼迫雄闊海繞道而走,要是城中不穩,亂成一團,雄闊海乘亂攻城,我們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隻有一個平靜的通州城,才能讓雄闊海知難而退!”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哪便準備行動吧,今晚三更,各部準時行動,現在都迴去準備吧!”馬友揮了揮手,道.


    從良這幾天是吃不下睡不著,一頭要擔心著從忠能不能搶在征北軍之前抵達安陸,一頭又擔心著雄闊海能不能順利地撤下來,另一頭又要操心著整個通州城內的軍輜的大轉移,城內治安越來越壞,通州不保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所有這一切,都讓從良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直到紫燕自安陸飛馬傳來訊息,告訴他已經控製了安陸,總算讓他放下一半心來,安陸無恙,退路便無虛顧慮了,第一次他對於紫燕這個女人產生了一點好感,從紫燕的來信之中,他得知婁湘的確是準備全軍跑路的,也虧得這個女人敢在婁湘的千軍萬馬之中硬生生地挖了一塊肉下來,如此一來,從忠搶在征北軍拿下安陸之前趕到是沒有問題了.


    好幾天沒有睡個囫圇覺的從良難得地早早地爬上床去,想要讓自己好好休整一下,等到雄闊海的大軍撤下來與自己匯合,便可以離開通州了,至於陳風笑和衛州鎮軍,隻能是能跑多少跑多少了,他們負責斷後,麵對的又是征北軍的虎狼之師,對於他們的前景,從良已經不敢抱有什麽希望了.


    三更時分的更鼓敲響的時候,從良一個激淩從睡夢之中驚醒,不是因為更鼓,而是因為不同尋常的鼓噪之聲,雖然隔得很遠,但仍是依稀可聞,從為一名軍中將領,對於這種聲音有一種天然的敏感,這是喊殺聲.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房門剛剛拉開一半,便看到一名親兵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大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什麽事?”


    “敵襲,敵襲!”親兵臉色蒼白.


    一頭衝出房間的從良已經用不著親兵的匯報了,東門,西門,北門三個地方突然之間火光衝天,喊殺之聲,在自己這裏便能聽得到,可以想象到這三個地方的戰況之激烈.


    “通州城中,那來的大股敵軍?”從良雙手顫抖,”是不是士兵作亂?快去查!”


    “大將軍,不可能是士兵作亂,如果是士兵作戰,不可能三門同時發動!”聞訊而來的一名遊擊將軍發現從良有些迷糊,這肯定是敵襲,中間夾雜著的征北軍萬勝的口號清晰可聞,”大將軍,是征北軍,征北軍!”


    “征北軍怎麽可能在通州城裏,他們插翅膀飛進來的麽?”從良怒道.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一時之間,誰也說不清是怎麽一迴事.


    “大將軍,大將軍!”外麵傳來了蕭中則驚慌的大叫聲,片刻之後,蕭中則麵如死灰地出現在從良的麵前,”城中出現了征北軍.”


    “蕭大人,慌什麽慌,就算有少股征北軍潛入城中,也濟不得什麽事,馬上征調通州大營的士兵出營平亂.”


    “大人,不是小股征北軍,是征北軍大股人馬潛入到了城中,通州大營已經被他們圍了.沒有一個兵出得來.”


    “通州大營被圍了!”從良怔怔地看著蕭中則.


    “是,大人,一名通州大營的軍官僥幸逃了出來,奔到了我哪裏,這些征北軍一個個青麵燎牙,如鬼似怪.”


    “水師陸戰隊!”從良大叫一聲,霎那之間,他想明白了許多事情.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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