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營傷亡慘重,不得不就地留在陽穀縣城修整,一是等待傷員歸隊,或者就地征如新兵入伍,二來,亦可以為向盧州城進發的部隊押運糧草,蒙人雖然退走,但其騎兵來去如風,大隊走了,不定便還有不少的小股人馬在流竄,沒有保護的糧草一旦遭遇他們,燒上一把火那可就損失大了,可不管怎麽說,李富貴的第五營,短時間內是無法投入戰鬥了,這讓雲昭手頭的兵力有些捉襟見肘了。


    調集第三營與騎兵營進入盧州作戰的命令已經發出,但雲昭卻不能就地等待,他必須馬上向盧州城進發。帶上自己親屬的一千騎兵,與王強的第四營一齊,在陽穀縣隻呆了短短的三天,便拔營出發。


    而鐵尼格在陽穀縣下铩羽而歸之後,也一反常態的再也沒有來撩拔雲昭,而是一路向著盧州首府順天滾滾而去,所有的跡象似乎都表明,蒙軍的目標正是順天府,而鐵尼格的一路阻攔,隻不過是為了延遲安慶邊軍的行動而已,現在眼見安慶邊軍大部人馬已經齊聚,他們終於放棄,而是要搶在雲昭之前拿下順天府了。


    但雲昭心中的疑惑一直沒有得到解答,第四營並不有一路急趕向順天,而是穩打穩紮,步步推進,與騎兵作戰,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讓他們找到任何可以攻擊的機會,一旦尋到,對於步兵來說,就是災難。而相反,攻打陣形密集的步兵陣列,騎兵亦根本沒有多少機會。


    五天之後,順天府方向,王圭傳來消息,巴魯圖的主力約三萬騎兵抵達順天府,正在作攻城前的最後準備,而鐵尼格的近兩萬騎兵也將在約兩天後與其會師。


    近五萬騎兵匯集在順天府。隻怕現在的卓一鳴急得要跳腳了吧?雲昭反而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此時他的手上隻有第四營有萬餘的兵力,如果巴魯圖打得是圍城打援的把戲,此時,真正危險的不是順天府,而是自己。蒙人最擅長玩的就是這一套,以騎兵的機動力。來去如風,如果自己稍有不慎。便會遭到騎兵的強力衝擊。


    自己一旦失機。順天府便再無抵抗之心了,外無必救之兵,內無可守之城,這一點道理雲昭還是很清楚的,隻要自己不失,順天府的抵抗意誌便決不會消失,而以順天府城池的堅固。想要將他拿下,顯然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情。


    隻是順天府周圍的老百姓。如果沒有來得及撤進城去的話,恐怕就要遭殃了。


    順天府。巴魯圖,烏力其等人仰臉看著眼前雄偉的城池,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寬約數丈的護城河繞城而走,城池高達近三十米,每隔數十米便修有一個馬麵,整個攻擊麵上,完全沒有可供利用的死角。


    “媽的,大越人打仗不咋的,這城倒是修得一座比一座堅固,莫非他們是屬烏龜的!”烏力其喃喃地道:“巴魯圖王爺,你說,真要打下這座城池,城要多少兵力?”


    巴魯圖也是眉頭緊皺,“如果這座城有個兩三萬精兵駐守,想要打下他,非得十倍的兵力,長期圍困,才有可能得手。”


    “也就是說,得三十萬兵馬!”烏力其嘿的一聲,“這不是說,我們永遠也打不下這座城池了麽?”


    “為什麽非得我們來打?”巴魯圖冷笑一聲,“我們蒙人不擅攻城,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們蒙人人丁稀少,每一個都是極寶貴的,怎麽可能將他們填進去爭奪這種城池,如果是上京,那還差不多,這裏,不值得我們做。”


    “您是說,我們還有韓仲這樣的家夥?”烏力其笑道。


    “不錯,烏力其,你不要瞧不起韓仲,這個人對以我們蒙人一統天下,大有幫助,他第一批訓練出來的步兵士卒已經列編了,陛下亦是讚不絕口。五萬人啊!韓仲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替我們訓練出了五萬步兵。而且此人攻城守城,極有心得,我們大元要與大越爭這天下,便要有像大漠一般廣闊的胸懷,容納像韓仲這樣的人才。”


    “我什麽時候容不得他了?”烏力其撇撇嘴。


    巴魯圖笑了笑,“你經常在朝會上出言譏諷於他,不要看此人忍讓不言,小心他以後報複你,此人雖有才,但心胸卻並不寬廣。”


    烏力其大笑,“我還怕他?我是誰,堂堂的議政親王,他,不過是我們大元的一條狗而已。”


    “可這條狗會愈來愈壯!”巴魯圖道:“韓仲有才,其四個義字,江河湖海亦都不凡,可以想象,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我們大元的步兵將都出自韓仲之手,而大部分亦將有這四人統帶,而韓仲不可避免的將成為我們大元另一股重要勢力,所以,你對他客氣一些總是沒壞處的。”


    烏力其呸了一口,“也不知陛下是怎麽想的,放任這樣一個家夥統領如此大的兵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像韓仲這樣的人,一定得防一手。”


    巴魯圖大笑,“你都能想到,陛下當然也會想到,很多事情已經在著手做了,但韓仲,陛下一定是要用的,而且隨著以後越來越多的與韓仲之樣的人加入到我們大元,韓仲的權力必將分散。用其才,又要將他的野心限定在一定的範圍之內,這便是陛下對韓仲的策略。”


    “哦?陛下使了什麽手段?”烏力其感興趣地問道。


    “你自己不仔細罷了!”巴魯圖笑道:“前兩天的朝廷邸報你沒有看嗎?我們的左相大人嫁閨女了!”


    “是阿齊思啊!我還真沒有注意,這狗東西,亦沒有給我們下喜貼,迴去得狠狠地揍他一頓!她那閨女不賴,是那個部族的勇士?”烏力其笑道。


    “他的丈夫姓韓名江,乃韓仲的義子也!”巴魯圖嗬嗬笑道。


    烏力其呆了半晌,狠狠地唾了一口,“***,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阿齊思居然也願意!”


    “他有什麽不願意的?他憑空揀了一個大便宜。韓江是誰?是我們大元第一位統兵過萬的原大越將領,手下足足有二萬步卒,阿齊思一直在我們麵前規規矩矩,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他手裏沒兵麽,他是郭爾羅斯部的人,但現在郭爾羅斯的族長葛洛一門心思防備著他,生怕阿齊思奪了他的族長之位,現在就不同了,他有了一個手握兵權的女婿,你信不信,等我們迴燕京之時,這家夥與你們說話,語氣必然大為改變?”


    烏力其呆了半晌,“這倒也是,我們蒙人本就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人,現在隻怕葛洛要夜不能寐了。”


    “管他去死!”巴魯圖冷笑。一振馬韁,便往迴走。


    “聽說鐵尼格在那雲昭手裏又吃了一個虧?”烏力其歪著頭,“損失了不少人吧?”


    “這小子長進了,雖然吃了虧,但比起以前的一根筋,倒讓我欣慰不少,大約兩天後,便能與我們會合了。”巴魯圖道。


    “雲昭這一次也不知會不會如我們所願,也好讓我們清算清算舊帳?”烏力其咬牙切齒地道:“我們大軍匯集順天府,而順天府是他必然要拿下的地方,他肯定會心急火燎的來救援,鐵尼格有機會在路上敲他一下。”


    “希望不大!”巴魯圖搖頭,“這個雲昭如今快成精了,我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個關鵬舉正在成長,他不可能猜不出我們的意思。”


    “早知今日,當初在鷹嘴岩,在安慶,我們便應當傾盡全力將此子滅了,早殺了這個家夥,哪來今天這些麻煩?”烏力其歎道。


    “誰能想到一個區區的馬賊,能成為今天的心腹大患?”巴魯圖遺憾地道:“這個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而且,這一次我們的目標倒不是非得擊敗雲昭,隻消困住他即可。迴去之後,你便率部按照事先的議定開始行動吧,雲昭即便到得順天府城,他所得到的盧州也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地方,我們占領的那些地方將整個盧州切得七零八碎,他要整合盧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讓他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來打吧,韓江的兩萬步卒不就是來做這事的麽?”


    “這一次陛下的計劃我總覺得太龐大了一些?”烏力其有些不自信地道,“而且實施其來複雜程度也遠超我們以往的任何一次戰例,任一個地方出問題,便難竟全功啊!”


    “越人好內鬥!”巴魯圖笑道:“李鑒決不會放任蘇燦從良的二十萬大軍過江,這是我們的機會,這一次如果成功,我們便可以一舉渡江,即便不成,我們亦可劃江而治,當初從大漠出來的時候,不就是這樣想得麽?所以,這一次計劃,成功了錦上添花,失敗了無關大局。”


    “北部十六州,缺了益州,盧州,總是不完整的,而且臥榻之旁,有這樣一隻猛虎酣睡,讓人總是不舒服啊!”


    “這次計劃結束,便是我們對付雲昭的時候了!”巴魯圖大笑,“雲昭家的大門已被我們關上,他困居北部,外無援兵,大越人都忙著內鬥去了,我們坐山觀虎鬥的同時,騰出力量來收拾雲昭,我倒想看看,這隻猛虎能蹦達多長時間!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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