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


    許思顏連忙扶住,依然用略顯奇怪的姿勢,將她抱起,徑送入轎中。


    青樺低頭瞧一眼木槿站過的地麵,便怒叫道:“這些該死的賊子,若落入我手中,必將他們千刀萬剮!墮”


    一閃便飛入那溶洞之中,去尋木槿遺落的藥了植。


    顧湃也連忙跟了進去,神色間不勝懊惱,顯然後悔早上不該那樣聽話,丟下自家太子妃不理,追隨太子而去。


    方才木槿裹了許思顏寬大的深色衣衫在身上,火光搖曳,眾人隻覺她看著虛弱異常。此時她挪步走開,才發現她方才站過的地方,已淋淋漓漓滴落了許多鮮血。


    沈南霜皺眉道:“莫非那些賊子抓了太子妃,動了什麽刑罰?”


    臉上頓露不忍之色。


    織布抱肩在旁候著,聞言便寒下臉,冷冷道:“太子妃蒙蜀國國主、大吳皇上親自教誨,才識出眾,聰慧機警,才敢冒險深入虎穴查探。如今她隻是一時不慎受了傷而已,怎見得是被人抓了?莫非沈姑娘和那賊子勾結,親眼看到了不成?”


    沈南霜一呆,忙笑道:“織布大哥,我口直心快,擔憂著太子妃,隨口說了心中揣測而已,又怎會與賊子勾結?”


    織布道:“太子妃何等尊貴,別說無憑無據,便是有憑有據,又豈是你我可以隨意揣測議論的?沈姑娘雖不是出身高門大戶,可到底在太子身邊呆了這許多時日,怎麽還這樣不懂規矩!”


    木槿再怎麽尊貴,到底是女子,名節二字最為重要。


    若是被賊子所抓,還被動了刑罰,難免不讓人聯想到可能還發生了別的什麽事。


    若不趁早堵迴去,一旦以訛傳訛傳出去,三人成虎,眾口爍金,必於木槿名節有損。


    織布等人能被挑來跟隨木槿入吳,其心思細膩敏捷,遠非尋常武夫可比,再不肯容人有半點侵辱之意,當下連說帶諷,竟將沈南霜訓得麵紅耳赤,一時淚水盈眶,再說不出話來。


    樓小眠聽了片刻,微笑道:“織布兄弟不用生氣,沈姑娘有口無心,不過隨口一說,想來並無冒犯之心。何況方才似乎是太子親自去將太子妃接出來的,誰若敢搬弄口舌是非,別說太子不饒他,便是下官也不會輕饒!”


    這才熄了織布怒意,狠狠剜了沈南霜一眼,自顧看向那邊的軟轎。


    許思顏已進去好一會兒,似在說著什麽,隻是聲音低切,再不曉得在議論什麽。


    許久,便聞許思顏道:“成諭!”


    成諭連忙奔過去,“屬下在!”


    許思顏掀了轎簾一角,吩咐道:“此處往東八裏路,有個榆林鎮,你帶一隊人馬親自走一趟,過去找一個叫作張博的人,把他一門老小都帶迴來,我要細審的。”


    “是!”


    “如果姓名或地點對不上,天明後再細細打聽,他有個族叔張旋,二十多年前在那一帶應該很有名。”


    “是!”


    “再叫幾個人下溶洞去,把洞裏那人帶上來,跟著咱們車一起迴城。”


    “是!”


    這時,許思顏身後傳來木槿有些虛軟卻很清晰的話語:“若他不肯,你就告訴他,我之前應他的,必定說話算話。但他若願意呆在裏邊受著蠶心蠱、吃著鱷魚肉等死,也由得他!”


    成諭雖不明所以,卻也聽得一凜。


    誰也不知木槿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此話一出,眾人已聽得清楚明白,太子妃雖被困這許久,吃了不少苦楚,但顯然不是處處被動,很可能還真查出某些密事。


    被抓受刑什麽的,自然也成無稽之談了。


    他急急領了命,一廂安排人下去找許世禾,一廂已連夜奔往榆林鎮。


    再等片刻,青樺等已經取了木槿的包裹奉上。


    軟轎簾幕低垂,一雙夜明珠懸於轎頂,將轎內小小空間照得明如白晝。


    許思顏尋出幾方巾帕放在一邊,伸手便去脫木槿的衣衫。


    木槿本依在他身畔,覺出他動作,便不由地警惕看向他,“做什麽?”


    許思顏哭笑不得,低聲道:“傷成這樣,我想做什麽也做不成呀!乖,我


    來給你上藥。”


    木槿大眼睛凝望他片刻,問道:“你曉得哪個是傷藥?”


    “這個!”


    許思顏很利索地拈出前一晚用過的那傷藥,嵌寶銀盒上遙遙傳來芳鬱的胭脂香。


    木槿搖頭,伸手拈過一個粉釉小瓶,“這個止血比較好,你幫我撒到傷口便行。”


    許思顏應了,將她身上披的自己的外衫輕輕褪了,先解開她腕間纏的帕子,察看她手腕傷處,卻見翻出的血肉猶在淌著血水,看著頗為猙獰。


    他忙將藥粉灑上,歎道:“本來就長得醜,如今又要多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了!”


    木槿道:“沒事,大不了你別看,自顧去找你的依依可人、姍姍動人去!”


    許思顏微慍道:“看你這小雞肚腸,要念叨多少遍的依依可人、姍姍動人?”


    木槿蔫蔫道:“我就小雞肚腸了,我就念叨了,那又怎樣?”


    許思顏已經灑好藥粉,另取了幹淨布條替她裹纏著,順口答道:“那你就繼續念叨吧!了不得,我隻當母雞剛生了蛋,那樣咯咯咯、咯咯咯地叫著。”


    木槿不響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就沒有好聽些的比喻嗎?”


    許思顏道:“有啊,像有人在彈琴,彈得可好聽了……”


    木槿便略有些滿意的神色。


    許思顏將她扶得趴在自己膝上,繼續道:“而你呢,就是那聽琴的牛,一邊聽一邊哞哞哞、哞哞哞地叫喚……”


    木槿聽他嘲弄,便伸出細長的手指掐他腿上的肉,用力地掐……


    可他自幼習武,略一運勁,肌肉便繃得極緊,石頭般剛硬著,再也捏他不動。


    而他已不緊不慢地解開她的衣帶,輕輕將她後背的衣衫往上揭起。


    木槿隻覺後背一涼,忙要掙起時,許思顏寬寬的手掌已將她輕輕壓在自己腿上。


    光裸的後背與他的掌心相觸,她清晰地覺出他掌上常年握筆持劍的繭意。


    掌心很熱,且是令人舒適的溫熱,悄無聲息地潤上她寒涼疼痛的後背。


    她忽然僵住,手指甲抓在他堅硬的腿部肌肉上,驚嚇般一動不動。


    許思顏柔聲道:“小眠說你得盡快敷藥。這裏除了你不喜歡的沈南霜,再沒一個女人。若你真因此傷病得厲害了,我必把你送迴去,且會稟明父皇,就說你總是自作主張擅入險地,一再傷到自己,包管父皇從此會嚴加看管,再不許你踏出大門一步!”


    木槿便仰著小腦袋瞪他。


    許思顏笑道:“別瞪我,你這對眼睛雖然大,瞪得跟牛眼睛似的,未必美。”


    他輕輕拍下她的腦袋,取過旁邊的潔淨絲帕,一點點為她拭去不斷溢出的血,再拿藥粉輕輕灑上。


    都是極好的藥,清清涼涼,止血止疼,木槿立時覺得舒適許多,連身體也放鬆了些,老老實實地伏在他腿上讓他上藥。


    許思顏一小塊一小塊地邊拭著血跡邊上眼,已能看清那縱橫的傷口大多不是刀劍所傷,且傷口已經青腫上來,像是鈍物所致,應該不是剛剛才受的傷。


    他問:“誰用鞭子抽你了?”


    木槿漸卸去防備,打了個嗬欠道:“不是鞭子。我一時不慎被那老怪物抓著了,被他抽了幾下。他也沒占到便宜,被我弄個半死……”


    許思顏皺了皺眉,“迴頭剮了他!”


    木槿道:“他和那個張博一樣,應該是對方滅口的對象,留著作餌不錯。再則,二十五年不改初心,也算是個忠臣,就留他一條性命吧!”


    許思顏沒迴答,專注地繼續為她清理傷口。


    木槿隻覺他這人平時偽善陰損,但這時倒也溫厚細心,的確和吳國的父皇有幾分相像。


    她漸漸再覺不出後背的疼痛,隻有身畔這人的體溫慢慢浸潤過來,甚是安然的感覺,於是連眼皮都開始沉重,烏鴉鴉的發順著許思顏的腿部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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