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將近,日頭漸漸西斜,已到了該準備晚膳的時間了,中都城裏炊煙處處,急於歸家的行人們腳步也較平時匆忙了許多,然則一輛由數十名護衛簇擁著的豪華馬車卻不緊不慢地行走在西大街上,寬敞的車廂中,六皇子蕭如浩與蕭畏哥倆個默默地相對而坐,似乎都失去了交談的興致,一股子壓抑的氣氛在車廂裏纏繞著徘徊著。


    氣悶,異常地氣悶!盡管蕭如浩人是木然地坐著不動,可內心裏卻是波瀾起伏,幾難以自製——身為當今六皇子,居然被一群紈絝子弟當眾掃了麵子,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令蕭如浩很有種要殺人的衝動,可惜他不能,隻因他沒有那個實力,皇子?虛銜罷了,拿將出去,嚇唬一下平頭老百姓還差不多,可對於京師裏稍有點勢力的權貴們來說,六皇子這個頭銜屁用都沒有!實力,一切都得靠實力來說話,這道理蕭如浩自然是懂得的,問題是如此這個朝局下,哪有他發展實力的空間,一念及此,蕭如浩心裏頭便湧起了一陣力之感,自然也就沒了開口說笑的興致。


    蕭如浩氣悶之下不願開口,蕭畏也同樣懶得囉嗦,所不同的是蕭畏煩惱的不是手中權勢,而是被一連串的疑問攪『亂』了心神——當初李振東提出太子筵席前決鬥之際,蕭畏斷李振東此舉可能是出自太子的安排,為的是幫助蕭忌奪得項王府世子之位,對此判斷蕭畏始終不曾懷疑過,可今日李振東的表現卻令蕭畏起了疑心,理由麽,很簡單——蕭畏雖向來與自家二哥蕭忌不睦,可對其一身的武功卻甚是佩服,自知就目下自己的武功而論,尚不是蕭忌的對手,然則,在麵對著蘇紫煙的魅『惑』之術時,李振東的表現卻顯然還在蕭忌之上,這就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振東的武功應該在蕭忌之上,至少不比蕭忌來得低,換句話說,蕭畏其實並非李振東的敵手,很顯然,當初太子壽筵前一戰時,李振東並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極有可能是在故意放水,如此一來,李振東此舉的用心就頗為可疑了。


    李振東何要提出決戰?又為何要故意當眾輸了此戰?來京師又懷著何種目的?不清楚,蕭畏想破了頭,也沒能想出個頭緒來,可隱約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大計劃中的一環,而自己搞不好就是旁人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如此一想,蕭畏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事了,至於蘇紫煙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帶給蕭畏的也同樣是一連串的問號——就蘇紫煙那等魅『惑』之能,絕不需要靠賣藝來謀生,換句話說,這丫頭來京師也同樣是懷著不可告人之目的而來的,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能使喚得動蘇紫煙這等高手的,一準不會是小勢力,那她的背後站著的又是哪方勢力?派蘇紫煙來京師,又有何目的,不清楚,就蕭畏目下的能力而論,也從調查起,可有一條蕭畏卻是可以看得出,那便是今日李振東等人來攪場之際,此女有意意地在製造矛盾——蕭畏絕不相信似蘇紫煙這等樣人會沒辦法應付李振東的『逼』迫,之所以將自己『逼』出來,十有八九是故意為之,其目的究竟何在?蕭畏同樣從捉『摸』起,然則蕭畏心裏頭卻有種預感,蘇紫煙此女恐怕與自己會有一個交集,至於結局究竟是好是壞,蕭畏心裏頭同樣數。[


    一場本該是平平常常的宴請竟然生出了如此多的事端來,始料不及之餘,也令蕭畏心裏頭的明悟更深了幾分——實力,一切壓根到底還是得看實力,要想改變成為別人棋子的命運,終究還是得靠實力來說話,這一點蕭畏倒是跟坐在對麵的蕭如浩想到了一塊兒去了,所不同的是蕭如浩如今是束手策,而蕭畏則是充滿了信心,他就不信靠著自己的努力,會落得個充當棋子的命運!


    “殿下、小王爺,馬頭街到了。”就在小哥倆各懷心思之際,馬車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一名隨行侍衛的稟報聲響起,打破了車廂裏那令人壓抑的沉默。


    “嗯。”醒過了神來的蕭如浩吭了一聲,便算是迴應了侍衛的稟報,接著滿臉子誠懇狀地看著蕭畏道:“小畏,今日之事哥哥又欠你一次情了。”


    蕭如浩雖沒明說欠的是甚子情,可蕭畏卻能聽得出蕭如浩的未盡之言,隻不過蕭畏卻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這便哈哈一笑道:“妨,大不了下一迴還是八哥請客好了,小弟可是不介意的。”


    “好你個小畏,盡想美事兒,哈,該不會是真被紫煙那丫頭給『迷』住了罷。”蕭畏見狀,也樂得不再多提蕭畏為自己解圍挽迴麵子之事,這便笑罵了一句。


    “嘿,蘇紫煙?很有趣的一個小丫頭,有意思!”蕭畏嘿嘿一笑,也不多辯解,一哈腰下了馬車,頭也不迴地提點了一句道:“八哥,聽小弟一句勸,文學網那地兒邪,能不去還是盡量不去的好。”話音一落,也沒給蕭如浩發問的機會,大步便向迎將過來的一眾項王府侍衛們行了過去。


    “嗯?”蕭如浩被蕭畏最後那句話弄得一愣,一時間沒搞明白蕭畏這話究竟指的是甚事,待要發問,卻見蕭畏已去得遠了,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沒能想得透徹,奈之餘,也隻能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車簾子,低聲喝令車夫轉向打道迴府去了……文學網之事雖疑問重重,可事情過了也就過了,蕭畏其實也沒再去多想,畢竟以他如今的實力,實是法去解開那些謎題的,在蕭畏看來,與其想得走火入魔,還不如老老實實將商社之事搞好,等有了實力,一切自可水到渠成,完全沒必要去鹹吃蘿卜淡『操』心的,然則事情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僅僅一夜的功夫,蕭畏所剽竊的那首《雨霖鈴》竟然傳遍了整個京師,大有中都紙貴之勢,就連蕭畏到文學網之事都冒出了數十個版本,一時間市井間眾說風雲,一代“大詞人”的大帽子就這麽忽悠悠地落到了蕭畏的頭上,慕名到項王府拜訪的文人『騷』客多如過江之鯽,鬧得蕭畏措手不及之下,不得不稱病閉門謝客,躲得頗為狼狽不已。


    若光是外人瞎鬧騰也就罷了,大不了躲起來不見也就是了,沒啥了不得的,左右蕭畏也不在乎那些個虛名,可家裏頭也起了風波,才叫蕭畏鬧心得夠嗆,先是自家小妹蕭旋聽得江湖傳說,率一幹丫環們殺了來,硬磨著要蕭畏多寫幾首詞,說是要驗證一下蕭畏的能耐,不寫還不成,這丫頭磨人的本事厲害著呢,鬧得蕭畏沒了招,隻好咬著牙,可著勁地惡剽了一把,將蘇東坡老先生的幾首詞整了出來,好說歹說之下,總算是交了差,可事情卻依舊不算完,到了晚上,蕭畏溜達到林瑤房中之際,真正的大麻煩來了!


    “她美麽?”就在蕭畏抱著林瑤剛滾上床榻,剛想著解除玉人的“武裝”之際,一直笑靨如花的林瑤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啊……”一聽這話,蕭畏的手不由地便是一僵,停止了進一步的動作,眼珠子狂轉了起來,可一時間還真不知該說啥才好的。


    “問你呢,說啊。”林瑤不滿地白了蕭畏一眼,身子輕輕一掙,脫出了蕭畏的擁抱,雙手一支,將蕭畏壓在了身下,一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蕭畏的眼,那氣鼓鼓的樣子,令蕭畏苦笑不已。


    『奶』『奶』的,女人還真都是醋壇子,靠啊,老子又沒幹啥惡事,家裏的醋壇子就翻了,倒黴哦!蕭畏滿肚子的委屈,卻沒個說理的地方去,隻得哈哈一笑道:“死丫頭,說啥呢,哪個她啊,小爺我不就隻有你一個唄。”


    “討厭,說實話,她美還是我美?”一聽蕭畏打哈哈,林瑤登時就來氣了,小粉拳一揚,給了蕭畏一下,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媽的,狐狸沒打著,反倒惹了一身的『騷』,我靠了!蕭畏哭笑不得地看著林瑤道:“瑤瑤,你這是問的啥啊,那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罷了,怎能跟我家瑤瑤相提並論,來,香一個!”


    “算你會說話,哼,你們男人啊,就是貪心,吃著碗裏的,還沒忘看著鍋裏的,沒臊。”林瑤聽著蕭畏的甜言蜜語,心中登時一暖,可還是不樂意地揚起了小粉拳,不輕不重地捶了下蕭畏的胸膛。


    得,總算是蒙混過關了!蕭畏實害怕林瑤再糾纏著這個破事兒不放,一見林瑤軟了下來,趕忙拿嘴堵了上去,喘息聲起間,旖旎不斷,滿室春光限好……幾番征伐,幾番搏殺,戰事方消,玉人喘息未平,話題卻又拋了過來:“小畏,你喜歡她麽?若是真喜歡,那幹脆贖迴來好了,左右家裏姐妹多,也不差她一個。”


    得,死丫頭,給咱設套子來了。蕭畏精得很,哪會聽不出林瑤這話裏頭設了個圈套,真要是說贖將迴來,嘿,那蕭畏今晚上可就隻有打地鋪的份了,這等惡當蕭畏才不會去上呢,嘿嘿一笑,索『性』不答,一雙大手上下遊走不定,體內“遊龍戲鳳功”稍一運轉之下,林瑤登時便承受不住了,嬌喘聲起處,桃花泛紅,已緊緊地貼住了蕭畏,一場酣戰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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