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白臉色一沉,緊緊的盯著銅鏡裏的字,那個大大的“死”字,讓他感覺好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這是被一件異物給嘲諷了嗎?


    “柳毅,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賈白忍不住開口說道。


    柳毅皺著眉頭。


    他並不覺得這是銅鏡的嘲諷。


    他很清楚,銅鏡是一件異物,它隻會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律行事,有點類似於某種“程序”一樣。


    銅鏡之所以出現這個“死”字,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包括張文定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柳毅緩緩開口:“銅鏡是一件異物,它的規律一旦被觸發,那就會給出解決的答案。但現在銅鏡卻給出了一個‘死’字,這並不是玩笑,這其中至少透露出了兩點信息。”


    “第一點信息,銅鏡裏顯示一個‘死’字,意思就是沒有可能活下去。但實際上我們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躲進黃金屋當中,這是我們最後的倚仗。銅鏡難道不知道有黃金屋嗎?不,它一定知道,但它卻沒有讓張文定躲進黃金屋,也許就意味著黃金屋並不是絕對的安全。血火是全麵覆蓋整個柳州城,很有可能就算是我們躲進黃金屋內,也無法幸免。因此,躲進黃金屋,也許並不是一個安全的選擇。”


    “第二點信息,這次是張文定觸發的銅鏡規律,而且,張文定內心最大的期盼是如何能夠活著離開柳州城?但銅鏡顯示的是一個‘死’字,這是不是意味著,這起怪異事件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必死的絕境,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但如果是異人呢?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聽了柳毅的分析,眾人也覺得眼前一亮,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第二點信息,其實可以驗證一番。再找個普通人,拿著銅鏡,看看會出現什麽畫麵?最後再找一個異人,拿著銅鏡看看出現什麽畫麵?”


    賈白也明白了柳毅的意思。


    “我來吧,我現在最大的期盼也是希望能夠活著離開柳州城。”


    柳三主動開口了。


    “好,柳三,你試一試。”


    於是,柳毅將銅鏡交給了柳三。


    柳三雙手握住了銅鏡,深吸了口氣,平複了激動的心緒,隨後沉聲問道:“銅鏡,我該怎麽才能活著離開柳州城?”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柳三手中的銅鏡。


    這一次,銅鏡沒有讓眾人等太久。


    銅鏡散發出了一絲絲微弱的光芒,隨後銅鏡裏出現了畫麵。


    畫麵當中,依舊一片漆黑。


    緊接著,又出現了屋子,隨後又是微弱的燭光,一本學字經。


    和之前張文定手持銅鏡時出現的畫麵一樣,最後銅鏡裏整個畫麵內都隻有一個大大的“死”字。


    看到這一幕,賈白說道:“看來柳毅的推測是正確的,對銅鏡而言,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活著離開柳州城。甚至,就算是躲在黃金屋裏也不行,麵對血火與流沙組成的拚圖,黃金屋也不安全。”


    賈白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實際上,賈白肯定有資格進入黃金屋。


    而且,他也做好了準備。


    如果真的無法解決這起怪異事件,大不了他就往黃金屋裏一躲,爭取躲上兩三個月,到時候也許就有人從外麵進入到柳州城,從而解決這一起怪異事件。


    到時候他就能離開了。


    異人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怪異事件,那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隻是,現在銅鏡給出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黃金屋也不安全。


    就算是躲在黃金屋裏,也無法對抗流沙與血火組成的拚圖。


    依舊會死!


    這無疑是非常糟糕的消息。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似乎也不算壞事。


    尤其對於柳州城的普通人來說,這甚至還算得上是好事。


    因為柳毅與賈白都沒有了選擇,躲在黃金屋裏也會死,那就隻能拚命解決這起可怕的滅城級怪異事件了。


    柳毅看了賈白一眼:“普通人拿著銅鏡,隻會有一個答案,那就是死。不過,如果異人詢問銅鏡,會不會有不同的答案?賈白,你要不要試一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賈白的身上。


    賈白目光微微閃爍,他對於銅鏡當然很好奇。


    銅鏡似乎無所不能,詢問什麽就迴答什麽。當然,必須是自己內心最大的欲望,銅鏡才會給出答案。


    隻是,這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柳毅說沒有代價,那就真的沒有嗎?


    會不會連柳毅都沒有看出銅鏡的一些潛在的危險?


    畢竟是一件異物,賈白不敢輕易嚐試。


    於是,賈白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試了,我心神不寧,也許什麽都試不出來。柳毅,這是你的異物,不如你來試試?”


    賈白當即拒絕使用銅鏡。


    顯然,賈白拒絕的理由僅僅隻是托詞,他是顧忌銅鏡。


    任何一件異物,哪怕看起來無害,但誰知道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當然,可能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賈白恐怕也怕銅鏡透露出他的秘密。


    畢竟,一旦觸發銅鏡,那銅鏡幾乎就能知道任何秘密。


    哪怕是異人也是一樣。


    每一個異人都有秘密,尤其是他們體內的異物,那更是牽涉到許多秘密。


    賈白不敢公諸於眾。


    萬一銅鏡透露了秘密,對他而言不是什麽好事。


    柳毅也沒有在意,他從柳三的手中接過了銅鏡。


    對於這麵銅鏡,柳毅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曾經與這麵銅鏡鬥智鬥勇,最終關押了這麵銅鏡。而且,他還測試過銅鏡很多次,甚至他都覺得銅鏡的規律改變了,呈現的畫麵當中有陷阱。


    隻是,現在他遇到了必死的危機,卻不得不再次使用銅鏡。


    柳毅深吸了口氣,心裏也不再猶豫。


    他閉上了眼睛,審視了一下自己內心深處最大的欲望。


    他現在內心最大的欲望是什麽?


    也就是說,他現在最想幹什麽?


    是和張文定、柳三柳四等人一樣,活著離開柳州城?


    “唰”。


    柳毅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已經審視了自己的內心。


    他想活下來。


    可是,卻和張文定、柳三柳四等人有點不一樣。


    他不僅僅想活下來,他現在更想徹底解決這一起怪異事件!


    活下來與解決怪異事件,這還是有區別的。


    當然,柳毅也不會把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說出來。


    他不再猶豫,從柳三手中一把接過了銅鏡。


    隨後,柳毅雙手握住銅鏡,緊緊的盯著銅鏡的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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