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踏破夜晚的涼意,當熟悉的靈壓在背後出現,瑟西姆臉sè一喜。


    辛普森坐在一輛敞篷馬車裏飛馳而來,他優雅的翹著腿,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煙氣被風吹散,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


    “靈術——黑暗天秤之虛實重錘!”


    他張開五指,黑sè的天幕一下裂開,石碑一般的巨大鍾擺兇猛的梨過地麵,向著交戰的兩人掃去!


    “老家夥,我的同伴來了,我們之間的賬以後再算吧!”他狂笑一聲,忽然縱身躍起,朝著黑sè石碑鍾擺撲過去。


    “砰!”沒有像之前四方之戰的那天晚上一樣,卻換了一個劇本:虛實重錘將自己最堅硬的一麵展現在瑟西姆眼前。


    毫無防備的瑟西姆胸膛凹陷,牙齒崩碎,渾身的靈力都被打散,向著反方向橫飛出去,他的眼睛裏滿是不解和疑問。事實上,在四方之戰的夜晚,他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是辛普森幾乎是力挽狂瀾,將自己救迴,為什麽現在要背叛自己?


    希歐多爾露出一絲早已預料到的冷笑,就勢一刀,將瑟西姆攔腰斬斷,鮮血噴薄而出,一個術師級別的靈壓漸漸消失。


    短短的十分鍾前後,兩個術師隕落!


    從漆成純黑sè豪華馬車上信步走下來,辛普森的皮鞋在地麵清脆的敲擊著,手中環繞碎鑽的短杖有節奏的點擊著石板。


    “辛普森先生,看來您同意了我的提議,你看,我們兩個強者聯手,立刻弄死了令人惡心的肥胖安全官奧利佛和這個有著暴力傾向和神經質的瑟西姆。”希歐多爾薄薄的嘴唇動了動,開口道,他散去手裏的水銀彎刀,刀身上沾著的鮮血紛紛揚揚的灑落於地。


    “沒想到你會眼睜睜的看著奧利佛去死,他不是和你一夥的嗎?”辛普森和市政官保持一個距離,露出一個嘲諷似的微笑。


    “他?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個計劃的美味收獲豈不是要分給他一份?你難道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我看你yin死瑟西姆的時候也毫不手軟,真不像是合作多年的夥伴,如果不是你,我想要殺死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希歐多爾腰身佝僂起來,說話也變得沙啞了,仿佛又恢複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哪裏還有一絲剛才暴起殺人的兇悍?


    他慢慢的穿上衣服,打好領帶,文質彬彬的樣子看上去如同一個畫匠。


    “哈哈哈哈,這算什麽?如果一個人死去之後能帶來更大的價值,那麽他存在的意義就沒有了,既然沒有了存在的意義,那麽就按照優勝劣汰的自然規律讓他消亡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淨化自身的,我這是在做同樣的事情。”司法官義正言辭的解釋,提起短杖頓了頓地麵。


    此時,雯達一行人已經重返黑水礦井。


    “爸爸!”紅發男孩跪著爬過十多米的距離,多年的囚禁生活奪走了他的健康,也讓他的腿部肌肉萎縮得無法走動。


    霍迪爾呆呆的愣在原地,jing神恍惚,忽然兩行淚水流過麵頰。


    天亮時分,重新迴到礦城的雯達小隊多了兩個人。


    這幾天風平浪靜,一些謠傳悄悄的在街頭巷尾傳開。


    “傳聞說安全官瑟西姆和憲兵團長奧利佛都隕落了。”冬從外麵帶來了食物和一些消息。


    “多半是真的,昨天我們離城的時候就感受到術師級別的靈壓碰撞,加上希歐多爾不在府邸內,很可能礦城已經少了兩個術師。”雯達推測道。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不過,剩下的兩個術師也很難對付,就算你們都有超越高級靈師的實力,加上我這個高級靈師巔峰,最多也隻能對付一個術師。”霍迪爾坐在茅草鋪成的坐墊上,開口說。


    “今天早晨,熱力飛艇從王城過來了吧?”雯達忽然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盟主,熱力飛艇差不多這個時間到了,希歐多爾並沒有在飛艇站台附近埋伏人手。”冬迴報了這條信息。


    “城裏剩下的兩個術師都銷聲匿跡了,連對我們和灰影盜賊團的通緝都減少了人手,估計他們在謀劃什麽。”夕巴斯汀迴報。


    “那麽,我們的增援也該到了。”雯達拍拍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果然,不多時,門口出現兩個影子,帶著一頂紫sè遮陽帽的伊莎貝拉,身邊跟著一個身材前凸後翹,風韻十足的女人。


    原雙花組組長維吉妮婭。


    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伸手撫了一下金褐sè的長發,濃密光滑的發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霍迪爾瞳孔略縮,這沉重令人窒息的壓迫力——眼前的女人絕對是一個術師,而且是術師中極為強大的那種。


    “雯達大人,您終於想起奴家了!”這個妖媚的女人跪坐在雯達身邊,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伊莎貝拉倒是吃了一驚,眯起好看的眸子,沉默的坐在雯達的另一邊。


    霍迪爾吃驚的看了一眼雯達,心裏想,竟然能讓一個術師俯首聽命。這個少年絕對不簡單,不知道有什麽驚人的背景,怪不得有勇氣和野心去算計希歐多爾。


    “按照你們的要求,魔龍之血已經鎖在宿舍裏了,這個……女人,我也給你帶到了,雯達。還有王爾德你的黑刀。”伊莎貝拉喝下一杯熱茶,被秋風吹涼的小臉變得紅通通的,她從一個綠sè底紋,印著純白兔子波比圖案的手提袋裏取出一柄纏繞著白布的木刀遞給王爾德。


    胖子神情一肅,雙手接過,他捋開纏繞其上的白布,露出深黑sè的刀身。


    這把木刀長兩尺半,不知道用什麽木頭製成,表麵有一層石質的光芒,圓潤飽滿,略微呈現出弧形,從橢圓形的刀柄向上,收縮出扁平的刀刃,看上去像是一件優美的藝術品。


    長歎一聲,王爾德一圈圈的繞上白布,隻露出刀柄上的“黑石大魔”四個筆畫剛直的古篆。


    伊澤驚奇的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你會用上它。”


    “我感覺會遇到麻煩的對手,有這把刀和沒這把刀,我完全是兩個層次的戰鬥力。”王爾德聳聳肩,將木刀搭在肩頭。


    “嘁,你這家夥,是在故弄玄虛嗎?”冬嘲諷一句,從溫泉村開始,兩個人就明顯不合,遇到什麽事,總要找到一個切入點狠狠的嘲諷對方兩句。


    “伊澤,接下來的活就交給你了!”雯達站起身,拍了拍伊澤的肩膀,然後轉過頭對霍迪爾說道:“借這班飛艇把你的兒子安置好,我會讓伊莎貝拉照顧他。”


    “如果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死掉的話,你的兒子我會替你照顧的。”雯達最後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


    “多謝了,本來我就必須殺死希歐多爾,如果不幸身故的話,也不會有什麽怨言,這就是靈師的命運,在一次次的爭鬥中走向死亡。”


    “我也要參加這次戰鬥!”伊莎貝拉聽到對自己的安排,揮著小拳頭抗議道。


    “乖,我們需要一個信任的人帶走這個紅發少年。”雯達用模頭的方式否決了她的抗議。


    ……


    現在的市政官府邸已經沒有一個高級靈師以上的戰力,如果這個時候雯達一夥侵入宅邸,就能輕鬆的屠戮裏麵上下幾百個人。


    不過,那純粹是泄憤行為,雯達和希歐多爾沒有那麽多的仇恨,甚至談不上仇恨,隻是間接的有些過節。


    但這個理由就足夠了,雯達的想法是,難道要等充足,自己或者同伴受到極大傷害的時候才去報複,豈不是太晚了一點。


    所以希歐多爾必須死,和他相關的那些人也必須死。


    天空隻掛著幾根絲縷狀的雲彩,深秋的天空深藍高遠,又輕又薄,像是塗上染料的紙。


    希歐多爾穿著一件灰sè長袍在前麵走著,身後跟著三個高級靈師,手腳綁著長長絲帶的摩迪馬,豔麗嫵媚的阿娜絲塔西夏以及頭發如尖刺般翹起,腰纏白布的範倫鐵恩。


    司法官辛普森似笑非笑的綴在後麵,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互相戒備著,又在仔細觀察對方的破綻。


    範倫鐵恩忽然離隊,伸手點殺了幾隻綴在隊伍後麵的紫晶獠突,卻留下辛普森方向的幾隻沒有清理。


    這個小動作讓辛普森微微冷笑,他沒有帶扈從,手下也沒有像希歐多爾招攬這麽多的高級靈師,一直以領著公文包,獨來獨往的形象示人,現在也隻能自己解決魔物。


    用靈力隔空震爆幾隻魔物,體內的靈力耗掉了不易察覺的一絲。


    讚許的看了範倫鐵恩一眼,希歐多爾不知道心裏想著什麽,他的手中一直握著巴掌大小的玻璃瓶,裏麵的綠sè溶液中,一顆活人的心髒隔一段時間便跳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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