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鴻就笑:“曾經年少輕狂,總得記得點什麽,若是都忘了,怎麽能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長大的?我是踩在楚師姐的屍體上長大的。”


    蘇飛鴻的話太沉重了,穆若依不喜歡這種沉重的話題,她隻能盡量寬慰蘇飛鴻,她道:“你有沒有想過阿久?她能活下來,犧牲了多少人,你可想過?你可想過她到底是如何想的?這些年她所背負的,何止一條人命?”


    蘇飛鴻:“每個人都是不同,她背負她所背負的,我背負我所背負的,怎麽能混淆呢?我不是她,她不是我,我們都有各自的責任和使命,我們是不同的。”


    穆若依:“……”


    丫的,她懶得和蘇飛鴻多說,她難得沉心靜氣地和蘇飛鴻講道理,結果卻險些被蘇飛鴻氣得吐血,穆若依暴脾氣一上來,話不說多,直接開打。


    她也不管冬日的水到底有多冷,氣得狠了,抬腳就朝蘇飛鴻踢過去,蘇飛鴻哪兒想到剛剛還在好好說話的女孩子說發瘋就發瘋,一個防備不及就被穆若依踹進了小溪裏,冰冷刺骨的溪水將他籠罩,蘇飛鴻凍得渾身一哆嗦,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穆若依,你是不是有病?”蘇飛鴻在激“凍”中朝穆若依大罵。


    穆若依冷哼一聲,一鞭子朝蘇飛鴻甩過去,她這一鞭子並未使出多大的力道,連內力都沒用上,被蘇飛鴻輕輕鬆鬆地接住,他握住鞭子的另一頭,猛地用力一扯,穆若依竟然就被他扯到了水裏,溪水飛濺,淌了穆若依滿身,冷得她瑟瑟發抖。


    “到底誰有病?”穆若依迴罵道,“合著我跟你說了那麽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你滿心愧疚有個屁用,你也是活該愧疚!”


    蘇飛鴻有點懵,他覺得穆若依說的都是屁話,這姑娘不適合講道理,他完全沒從她的話中聽出什麽道理來。


    看著她冷得發白的臉,蘇飛鴻有點後悔把她扯進來,他從小溪裏爬上去,將手伸向穆若依,道:“上來吧,我拉你。”


    穆若依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那隻手,絲毫不想理會,她冷冷地掃了一眼,自己往岸上爬,蘇飛鴻熱臉貼了冷屁股,鬱悶不已。


    心道:“潑辣的姑娘到底還是潑辣的,還是楚湘湘那種溫婉柔情的更宜家宜室。”


    穆若依自然不知道他這想挨打的想法,她自己爬上岸,大冬天的,她冷得像個打顫的鵪鶉,蘇飛鴻有點愧疚,說道:“快些迴去換衣服吧,不然得受風寒了。”


    穆若依憤怒地掃了他一眼,抬腳朝中軍帳走去,懶得理會他。


    蘇飛鴻摸了摸鼻子,跟上去。


    然而,兩人還未趕到中軍帳,忽然聽到身後有破風聲傳來,蘇飛鴻整個人一激靈,下意識就要將穆若依擋在身後,然而,迴頭撞上的卻是熟悉的身影。


    “掌門師弟?”蘇飛鴻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汴京嗎?仗打完了?你們拿下汴京沒有?”


    蘇飛鴻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謝嶼頭大。


    他離開汴京皇宮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可不是想迴答蘇飛鴻這些問題的,他擔心言久的安危,一路趕了過來,不過看他們倆還有心情玩兒水,言久現在應該十分安全。


    “拿下汴京了,阿久呢?”謝嶼著急地問。


    蘇飛鴻迴道:“在中軍帳,我帶你過去。”


    “算了,我自己過去吧,他們輕易也發現不了我,你們兩個還是先迴去換衣服,這大冷的天,你們可真會玩兒。”謝嶼落下這別有深意的一句話,像一陣風似的飄走了。


    蘇飛鴻指指謝嶼離開的方向,對穆若依訕笑:“掌門師弟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穆若依看仇人似的掃了他一眼,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率先走了。


    再次熱臉貼了冷屁股的蘇飛鴻隻好訕訕地收迴手。


    中軍帳中,言久已經沉默多時,她不迴答,沈慕白也不著急,便淡淡地望著她,繼續說道:“有時候閑下來我會想,倘若我不是嘉元帝的兒子,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計較那許多,倘若我沒有背叛蜀山,你是不是會就無條件地信任我,就像你信任那個謝嶼一樣。”


    看書的言久驀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筆直地射向沈慕白,她道:“別拿你和謝嶼比。”


    沈慕白內心驀地生出一股蒼涼來,他自嘲地笑問:“是因為你覺得我根本比不上他嗎?”


    言久言簡意賅:“你沒資格跟他比,你哪裏都比不上他。”


    沈慕白一哽,以前的言久絕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是什麽改變了她,好像已經不需要她迴答了,可是沈慕白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苦笑道:“阿久,你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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