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千鈞一發之際,那最先進來的親隨竟然還不忘忠心二字,在爆炸響起的同時,猛地朝沈慕白撲過去,沈慕白觸不及防被他推倒護在身下,才沒有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炸得暈頭轉向,神魂俱失,乃至於喪失戰鬥力。


    四周燃起熊熊烈火,炙熱的火焰仿佛能將一個人烤焦,沈慕白推開身上已經被震得失去知覺不知是死是活的親隨,耳朵一陣耳鳴,撐著劍柄踉踉蹌蹌地朝外走去。


    他猛地甩了甩腦袋,忽然看見遠處有人影一閃而過,沈慕白下意識追上去,卻發現自己的輕功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才追了不到兩條街就將人給跟丟了。


    謝嶼甩開沈慕白,在登瓦巷與張立匯合,他一摸滿額頭的熱汗,心情敗壞道:“可惜了,沒震死沈慕白。”


    張立搖搖頭,沈慕白武功不低,身邊又有親隨保護,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被區區□□給炸死的,虧得也隻有他們家殿下才會異想天開。


    謝嶼朝張立擠擠眼睛,示意張立別幹站著,張立立刻放出第二根煙花,緊接著又接連響起轟隆隆的爆炸聲,跟丟了人的沈慕白麵色一凜,爆炸的地方竟然是濮城城門口的方向。


    他心頭生起不好的預感,這時有幾個沒被炸死的親隨追上來,有人對沈慕白道:“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撤迴汴京保住性命要緊。”


    沈慕白很遲疑。


    梁孟德還在濮城,這個時候四下戰事已起,梁孟德定然在指揮作戰,他若是離開,豈不是會成為整個大梁朝的笑柄,倘若梁孟德真的敗了便也沒什麽可說,可若是這一戰沒有敗,他就成了臨陣退縮的烏龜,根本無法在朝堂上立足了。


    “不,”沈慕白道,“勝敗還不明朗,本王還不能退。”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們王爺等著我來收命呢,別可是了,全都留下吧。”


    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他們一跳,幾人驚惶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見一黑衣女子高高地站在屋頂,手裏拿著一把泛光的長劍,那長劍上的森森殺氣令他們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人是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他們竟然絲毫沒有發覺。


    “阿久?”沈慕白滿目震驚,“不過幾日不見,你就又有所進益了?”


    言久一聽這稱唿就嫌惡地“呸”了一聲:“別叫我名字,聽著惡心。”


    沈慕白臉色一陣煞白,身邊的親隨低聲對沈慕白道:“王爺,她的武功已不知道精進到何種地步了,屬下們幫您攔著他,您快走。”


    “想走?”言久嗤笑,“古木陽那條野狗都不敢朝我出手,就你們幾個,算什麽東西?”


    話音落下,她不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幽冥劍橫劍掃過去,站在最前麵的那人提劍就欲迎上言久的幽冥劍,然而他還未看清言久是怎麽出招的,他的身板就轟然倒下。


    沈慕白瞳孔一縮,半分不敢再逗留,扭頭就跑。


    他身邊的那幾個親隨死命扛上言久的幽冥劍,不過瞬息就被言久砍瓜切菜一樣地抹了脖子,而後言久的幽冥劍直指沈慕白後心。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想殺沈慕白的呢?


    從知道沈慕白是蜀山叛徒的那一刻開始,巨大的仇恨將她籠罩,她就暗暗發誓,此生必取沈慕白首級,以告師父在天之靈。


    幽冥劍卷著強大的勁力,就欲刺入沈慕白後心,然而,一把突然飛過來的大刀赫然朝她後背砍來,言久不得不迴身,幽冥劍輕輕地朝那把大刀掃過去,將大刀的刀刃掃偏。


    持刀的古木陽隻覺得手腕輕輕一震,手中的大刀就被言久狠狠地壓下,再被她用力地一挑,大刀竟然就徑直地從他的手裏飛了出去。


    言久臉色陰沉,古木陽可不是那些小嘍囉,有他攔著,這次她大約是殺不成沈慕白了,但她到底鬱悶,心情不好,劍風就越發詭譎,一招“風馳電掣”快如閃電般地將古木陽籠罩在幽冥劍的重重劍影之下,片刻的喘息機會都不給對方。


    古木陽被言久紛亂的劍招壓製住,那幾日前被言久捅出一個窟窿的手紅得像是烙鐵,兩根火棍般的手指驀地將幽冥劍夾住,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強悍的真氣透過幽冥劍的劍身席卷過來,他心頭駭然乍起,想要撤手卻已經來不及了。


    幽冥劍劍刃重重地往下一壓,那股強烈的真氣借助鋒銳的神兵利器割開他的手,將他的右手一分為二,繼而言久的身影鬼影似的從他身側滑過,幽冥劍的劍刃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圓弧,鮮血後知後覺地從裂開的縫隙中溢出來,古木陽轟然倒地。


    言久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根帕子,輕輕地將幽冥劍上的血跡拭去,繼而還劍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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