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額角的冷汗滴下去,她卻仿若味覺,聽牆角聽得津津有味起來。


    她在這方從容淡定,自然是完全不知道謝嶼的難熬,上天給了謝嶼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擁美人入懷的機會,謝嶼當然想要好生利用,然而這空間實在狹窄,他被言久嬌軟的身體抵在牆上,既不能彎腰也不能低頭,燥熱的天氣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跟著燥熱起來,他整個人都泡在熱汗裏,那滋味別提多銷魂了。


    要多痛苦有多痛苦,要多噬骨有多噬骨。


    謝嶼不禁咽了口口水,忽然一股夜風吹進來,打在身上涼颼颼的,謝嶼冷不防地打了個哆嗦,言久就貼在他的身上,自然明顯地感覺到了謝嶼的不適,她想稍稍退開一點,可惜她的後背已經抵在牆上,完全動不了。


    謝嶼忽然長長地籲了口氣,他唿出的熱氣噴在言久的耳朵上,言久驀地一僵。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兩人實在挨得太近了,自古男女授受不親,這姿勢一旦上了明麵,按照大梁重男輕女的習俗和規矩,她若是不嫁給謝嶼,就沒人敢娶她了。


    因為她清白已毀,名聲掃地了。


    而謝嶼明顯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貨,黑暗中,他高高地挑了挑眉,用氣息在言久耳邊說話,他道:“阿久,按照你們大梁的習俗,你是不是就得嫁給我了?”


    言久裝傻:“大梁什麽習俗?”


    “就是……嗯……”謝嶼在得意和興奮中組織語言,“你看你現在整個人都貼在我身上了,就等同於你被我抱過了,難道你不應該嫁給我嗎?”


    “照你這麽說,沈慕白也抱過我,是不是我也應該嫁給他啊?”言久笑道。


    “沈慕白跟我怎麽能一樣呢?他是你們鳳氏的子孫,在親疏上,他可是你堂哥!”


    “我鳳氏才沒有沈慕白那樣狼心狗肺的子孫呢,鳳名城那一脈的,都不配姓鳳。”提起沈慕白,言久就沒好臉色,她自己也不想多說此人,轉移話題道:“我還抱過蘇飛鴻呢,不僅抱過他我還背過他,是不是蘇飛鴻就應該嫁給我?”


    “胡攪蠻纏!”謝嶼輕輕擰了下她腰上的軟肉,言久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出,渾身一個激靈,手中的劍柄就不由分說地捅到謝嶼的腰上。


    謝嶼沉悶地悶哼一聲,咬牙切齒道:“你謀殺親夫啊?”


    言久哼道:“誰是我親夫?沒看見!”


    謝嶼氣得想咬她耳朵。


    外麵說話的人終於走了,兩人前後從夾縫中摸出去,言久用眼神問謝嶼:“寧遠侯的房間是哪一間?”


    謝嶼攤攤手,眼神無辜,以眼神迴答:“我怎麽知道?”


    兩人眉來眼去半晌,最後決定一間間找,剛巧這時有人端著托盤過來,他們縱身掠到房梁上,那托盤裏放著一碗黑色的湯藥,端著湯藥的奴仆徑直走到了走廊上最後一間房間麵前,伸手敲了敲房門,道:“侯爺,藥熬好了。”


    得到迴應了,奴仆端著湯要進去,將湯藥放下後轉身就折了迴來。


    言久和謝嶼對視一眼,待奴仆走遠,兩人才從房梁上躍下去,跳上了屋頂,直奔走廊上最後一間房,言久和謝嶼打手勢,謝嶼點頭,像隻大貓一樣無聲無息地趴在屋頂上,言久轉而飛身落到屋簷下,堂而皇之地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寧遠侯厚重的聲音從屋裏傳來:“進來。”


    言久半點不客氣地將門打開,抬步走了進去,寧遠侯就坐在桌邊,桌上的湯藥還未來得及喝,湯藥旁邊放著寧遠侯夫人的骨灰盒,他表情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到穿著夜行衣的言久,寧遠侯似乎並無多少意外,他道:“怎麽,瑞王不敢親自過來,就派了你這麽一個隨從過來,想來幹什麽?”


    “侯爺誤會了,我不是沈慕白的人,”言久迴答道,“我是侯爺的故人之女,有些事想問侯爺,所以才冒昧地前來打擾,還望侯爺勿怪。”


    “故人之女?”寧遠侯仔細琢磨了下這幾個字,目光不確定地望著言久,“敢問姑娘口中的故人,是何人?姑娘為何不從正門而入,卻要無聲無息地過來?”


    有個想法在寧遠侯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隻可惜他並不確定。


    言久拱手朝寧遠侯行了一禮,道:“小女鳳九言,還望侯爺別來無恙。”


    寧遠侯驀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言久,他將言久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目光在言久的臉上琢磨了又琢磨,最後才悠悠地歎道:“你很像你的母後。”


    他複而重新坐迴座椅上:“聽說沈慕白如今派人在到處找你,沒想到你真的在濮城,你既然已經逃出了汴京,又迴來幹什麽,豈不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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