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娘慣會經營,膝下又有太子,無論是後宮還是朝廷,勢力都不容小覷,”諸葛遇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問這些做什麽?”


    “如果是這樣,那沈慕白的命就得多留些時間了,皇後和沈慕白內鬥,將大梁朝廷攪得日夜不得安寧,才能有人可以坐收漁利,”言久有些可惜,“哎,沈慕白還不能殺。”


    諸葛遇眯了眯眼睛,不由地對眼前這個小女子另眼相看起來。


    “雖然暫時不能殺,但是我可以給他們加一把火,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水火不容,”言久一邊琢磨一邊自言自語,然後她望向諸葛遇。


    她本想問諸葛遇,倘若她能逃出去,諸葛遇要不要跟她走,但是言久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妥,誰知道這諸葛遇到底是不是假的?


    若是沈慕白故意安排進來的,她逃不了不要緊,總不能因此害了謝嶼。


    反正諸葛遇混在禁軍中,他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他若是想走,完全不用靠他們。


    這麽一想,言久便覺得自己任督二脈都已經打通了,心思頓時敞亮了不少,又隱隱覺得有些頭疼,思量這些陰謀詭計簡直比練劍累多了。


    諸葛遇見她有話要問,卻欲言又止,眉頭又隆起來。


    言久轉開他的注意力:“沈慕白是不是想當大梁的皇帝?”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諸葛遇麵目陰沉。


    言久算是明白了,隻是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切地弄清楚,她道:“你知道德叔吧?他如今就在蜀山,你告訴我我如何才能完全相信你真的是諸葛遇?”


    諸葛遇冷嗤一聲:“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麽蠢,僅憑猜測就相信一個人,告訴你也無妨,你迴去問德叔,可還記得當年岐山上的紅葉果。”


    忽然,他眉目一凜,下一刻,言久將香案上裝著水果的青花瓷盤打碎,諸葛遇俯身撿起一塊碎磁片,言久用盡全力猛地起身,撲到門口將門打開,剛偷偷潛進來的宮女被忽然打開的門曝光,諸葛遇手中的碎瓷片驀地飛出,割斷了那個宮女的脖子,繼而飛快地隱去了身影。


    言久怕露出端倪,一不做二不休,撿起碎瓷片跨坐在那宮女的身上,繼續用力地割她的脖子,掩去諸葛遇用勁力割出的傷口。


    言久一邊割一邊在心裏咒罵:“鳳名城那老東西,封我內力,讓我殺個人都這麽困難。”一邊嘴上也半點不饒人:“我讓你進來,你他媽當我瞎嗎?看我不弄死你!”


    結果門外的宮女們聽到動靜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言久手拿碎瓷片坐在一個鮮血淋漓的宮女的身上不斷地割那個已經死透的宮女的脖子。


    畫麵血腥震撼,令人過目不忘,多看一眼都覺得渾身發毛。


    眾位宮女:“……”


    所有人皆被眼前場麵嚇得心膽具顫,臉色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所有人都沉浸在震驚之中,竟然沒人發現他,那人的視線往芳華園內一看,目光一凜,腳下立刻生了風。


    沈慕白飛快地跑上去將言久拉開:“阿久,她已經死了,阿久,她死了,已經死了……”


    言久渾身無力地被沈慕白拉開,那些個嚇傻的宮女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飛奔上前,趕忙去扶渾身脫力的言久,然而,言久染血的目光狠狠地一瞪,那外露的兇光讓那些宮女如受了驚的鵪鶉飛快地退了迴去。


    言久揮開沈慕白的手,半晌後才撐著身體從地麵上站起來,她渾身都是血,嬌小的身影在巍巍的宮牆下顯得單薄而瘦弱,卻有種令人膽寒的冷氣。


    她冷冷地問:“誰讓她進來的?”


    戴青這次真是被嚇得狠了,聽到言久的質問,整個人冷不防地一哆嗦,當即跪了下去,她身邊的宮女們也跟著紛紛跪下,戴青道:“迴公主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跑進去的,您吩咐了不讓人打擾,奴婢就未敢踏進芳華園一步,奴婢沒有放她進去。”


    立在旁邊的沈慕白一臉莫名其妙。


    言久並非嗜血之人,可是卻狀若瘋狂地殺了一個偷窺的宮女,這件事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詭異,公主府如今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難道她還能在這裏和誰見麵不成?


    她如此憤怒,甚至不惜奪人性命,到底是為什麽?


    言久一把抹去臉上多餘的血跡,殘血擦了她一臉,看上去越發像個從地獄裏跑出來的斯文修羅,隨時都能奪人性命。


    戴青迴答完話,多餘的字一個不敢說。


    言久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誰的人,既然你們在這裏伺候我,就得聽我的,若是敢違抗我的命令,她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給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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