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雱被鐵鷂子軍保護著送了迴來後,驛館外麵仍舊被人圍著戳脊梁骨,也不管,趕緊的迴自己房間躺下準備睡覺。


    隻三五個唿吸就睡著了,正式進入了大春夢環節。


    正巧夢到太後娘衣冠不整臉頰緋紅的躺地上,大雱正在尋找紙巾,卻是被展昭來騷擾、喊醒了過來。


    王雱不起身,鬱悶的撲在床上捶地:“到底又有什麽重要的事務,你就不能換個時候叫醒我?”


    展昭也不知道他的貓膩,偏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不能,你是正在出使的大宋官員,肩負很多責任。不做官的話大家對你的要求就會很低。這是你自己的理論。”


    “少囉嗦,快說你想說的。”王雱繼續捶地。


    展昭便神色古怪的樣子道:“你見過西夏太後,是什麽情況?你有提及曹晴嗎?”


    王雱便有些尷尬的不說話。


    展昭一看他這神色,嘴巴險些氣歪了:“你不是有事分心後就把這事忘記了吧?末將見過太後,知道她絕對是個會讓男人分心的人,可如此重大的問題,大人你竟然搞忘記了?”


    王雱道:“我不是忘記了這事,而是提及的時機還沒成熟。談判是有策略的你懂不?越顯得猴急,越會被人利用這事勒索,我以為你懂這道理的。”


    這個道理展昭當然懂,不過展昭還是一副極其不信任的神色,認為大魔王見太後的整個過程一定在想入非非,而想不起關鍵的事來。


    “那麽既然這是大人的談判策略,大人此行可曾答應了太後什麽?”展昭又問道。


    王雱老臉微紅的樣子道:“我答應了他明日去攪和了明王的講經。”


    這下展昭的嘴巴真被氣歪了,“大人果然已經被分心,末將認為你很難完成此番的出使任務。你竟然答應了她這麽重大的條件,卻提都不提一下曹晴?”


    王雱開始有些惱火了,坐起身來道:“可我提及了更重要的任務,就是打擊李守貴。”


    “沒看出來,為何打擊李守貴比搭救曹晴重要?”展昭楞了楞。


    王雱嘿嘿笑道:“我這是為你謀取福利啊。簡單說呢,李守貴是她男人,但根本不稱職,乃是一個陰險齷蹉的小人。作為大俠,你忍心讓她那樣的女人被渣男這樣玩弄嗎?”


    展昭不禁楞了楞,隻得低聲道:“不忍心但那是她的事,我們沒可奈何。”


    “我們可以做點什麽的。”王雱喃喃道:“我看得出來她對你的心思,她甚至在交談期間有意無意的挑撥你我關係。我沒當場揭破,打算利用一下此點,整死李守貴之後麽你懂得,她正是需要男人和勇士的時期,你這個曾經搭救他的白馬王子就有用武之地了。”


    我@#¥


    盡管展昭覺得他這腦洞很新奇,也算福利,然而寧死不從!


    “末將是將軍,可以陣前亡但是不會去臥底。更不會幫你去欺騙玩弄女人達成臥底目的。”展昭很決絕的道。


    媽的他不幹就算了,小爺自己上。


    其實王雱也知道,他這種俠名滿天下的人,和臥底的邊緣人物是截然不同的。


    便又躺下,想繼續做夢了。


    展昭仍舊不依不饒的道:“大人你怎麽確定幫她攪和了明王講經後,她就會聽你的話而看扁李守貴?末將能感覺得出來她是個重情的人,她對李守貴的依賴和感情,看起來不是假的。”


    王雱很陰險的道:“你搞錯了,我不是用收拾明王的事來勒索讓她放棄心愛男人。而是我無腦又直接的這麽操作後,她一定會覺得我和李守貴間出了問題。她和咱們大宋皇帝一樣是個消息控,所以一定會暗中監控李守貴。而我利用局勢更進一步激怒了李守貴,所以李守貴的方寸亂了,接下來他會更猛的出招,人一激動做事就不會講究。所以我個人認為,大概率會被太後發現驛館這一出乃是李守貴操作的。醋壇子在一定程度上會是女人眼裏的可愛男人,但千萬不能過頭,當太後發現李守貴是個心眼狹窄又極端、用國事來發泄個人情緒的人。那麽到此我可以宣布:李守貴一定撲街。他最錯誤的事不是對太後不忠心,而是在不恰當時候做了我的對手盤。”


    實在太陰險了……不過說起來,展昭其實也很支持整死李守貴那種渣男,這真的是一種俠之大者心。


    隨即,展昭又好奇的問:“大人你是怎麽近一步激怒李守貴的?”


    王雱便神色尷尬的說了一下。


    展昭驚悚了,失聲道:“你……你竟是在西夏皇城、沒蔵太後的寢宮外麵脫褲子露屁股?”


    “你不懂。”王雱搖手不理人的樣子:“這隻是臨場發揮補刀,想讓人知道我是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其實最能激怒李守貴的事,並不是什麽脫褲子,而是讓他親眼看見我晚間從太後寢宮出來,且太後說累了不見他。僅僅此點,就能把他這渣男醋壇子的仇恨值拉到爆表。脫褲子麽,還真不是做給他看的,是給鐵鷂子軍看的。他李守貴還不配用他的臉來貼我的屁股,他就是個渣男,我是魔王,但我不是渣男!”


    “不論如何,末將認為大人就是一個無恥之徒。沒人敢說你做的錯,但你實在太過下三濫了。希望不會因為你,被太後把整個宋國貼上無恥符號。因為你在興慶府做的一切就代表大宋,乃是參知政事富弼相公簽字認可的。”


    說到這裏展昭歎息了一聲,離開的時候沒為李守貴祈禱,那渣男在一般時候會是曆史上那種讓呂不韋都縛手縛腳的人物,可惜他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更加沒節操的大魔王,那是悲哀。


    展昭離開後,終於可以倒下做夢了,媽的剛剛紙巾都準備好了有沒有?卻是被棒打鴛鴦了。


    現在麽,盡管王雱的腦迴路比較清奇,卻也無法再夢到那副情景了。


    的確是有所思之下、夢到了沒蔵太後,但夢中的她就是不脫衣服。並且持續下去,忽然就變為了類似噩夢的存在,夢中沒有細節,隻是總感覺她看清楚了王雱的貓膩,被她看做了無恥混蛋。


    “無恥混蛋滾出興慶府!”


    在夢中被揭露後,王雱變為了過街老鼠,心口薄涼薄涼的,夢到出現了五十萬人的遊行要求打倒王雱。


    “無恥混蛋滾出興慶府!”


    再次聽到這如潮海浪似的聲音之際,王雱醒了過來,已經是清早了。


    這不是夢,而是在臥房都能清晰的聽到外麵的抗議叫罵聲了,實在是聲勢比昨日大的多,極端的多。


    這才導致把王雱都吵醒了。否則這個年紀的身體麽,睡著了是打雷都不容易醒的。


    看起來,昨晚直接把李守貴的怒氣值拉到爆表,所以他當即加大了賭注。


    那代表會發生更加極端的事,處理不好就麻煩了。於是王雱不等伺候,不早飯反不洗漱,急急忙忙的穿衣出來。


    一路穿過長廊往大門口走,馬金偲跟在旁邊著急的道:“末將已經下達了二級狀態命令,時刻準備反擊、以保衛我大宋國格和領土!因為看起來情況真的有些失控了,今天的人不同,要極端的多。”


    王雱跺腳道:“傳我將領,撤銷二狀態,維持一級禁戒狀態。沒有我本人親自授權不能反擊。記住不是禁止‘第一槍’,而是不論情況如何,沒有授權就隻能用腦袋扛,不能反擊!”


    “末將理解相公的意思,末將隻是當心……會情況失控造成危險。”馬金偲道。


    “吃飯都有危險,這個時節來出使不說政治風險,我們冷死在路上都可能。就這樣。”王雱一邊快步走一邊擺手,老馬隻得趕緊的撤銷了二級戰備命令。


    大家原以為王雱是個強硬的人,但顯然他王家就喜歡在其位而某其政,出使後他進入了角色變身,不在是魔王狀態,而是跪1舔形的外交官僚。此點毫無辦法。


    出來之際,那個一直守在這裏的西夏禮部員外郎李令已經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他真的已經受夠了一切。受夠了這些愚蠢的西夏土著,也受夠了王雱拉仇恨的能力。


    有消息說王雱昨晚在皇城當眾脫褲子,李令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喪權辱國的禮部官僚!快把無恥混蛋王雱趕出興慶府!”


    “無恥混蛋!滾出興慶府!”


    一波接一波情緒激動的聲音響徹,順便人太多了,後麵不斷有人在推動,於是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前排人被推著走,越來越近了。


    王雱倒是可以控製神機營,卻不能控製西夏侍衛軍。


    而現在西夏侍衛軍在第一線,在持續下去難說會死人。這個套路實在太熟悉,後世毛子和賊鷹的情報員相互最喜歡用了,屢試不爽。


    “李大人,快把你的人後撤。”王雱站在李令的身邊低聲道。


    “贖難從命!本官職責是守護這裏,禁戒線已經畫下沒有餘地,隨便壞了規矩,那麽出事了才是有責任。”李令冷漠的搖頭。


    王雱皺了一下眉頭,卻也不能說他錯。宋國自己也有很多這樣的人。這種時候照規矩辦事或許真會出事,但沒有責任或責任不大。臨場發揮胡亂出招,雖然有可能控製住,不過一但控製不住,責任就會很大。


    想了想,趕在失控前王雱對馬金偲使個眼色,老馬過來後,王雱湊著他耳語幾句,他點點頭去了。


    少頃之後,如同昨日一樣,越來越多的抗議眾當中,出現了幾個膽子大的人,力氣也很大,在禁戒線前又潑了一桶髒水。


    嘩啦——


    王雱能避開的,卻故意不避,和李令一起又被渾身濕透了,就此冷的發抖。而西夏官僚李令則是氣的發抖,一個勁的指著破口大罵“造反了啊、冷死本官”了之類的語言。


    就此一來,最拉仇恨的兩個官員、王雱和李令一起形象狼狽,引得抗議眾哈哈大笑起來。


    潑水的那兩人是新加入進來的,大家都很陌生。且肯定是受過訓練的人,否則有侍衛軍和禁戒線阻隔,一般人沒能力把那麽大一桶水潑到這邊來。


    其實潑水的不是別人,乃是馬金偲手下最得力的兩個流氓喬裝的,王雱吩咐他們這樣幹的。


    這是打預防針,暫時平複這些遊行眾的情緒。


    如果這個過程不可避免,寧願自己來做。


    有倒是譬如後世的熊孩子闖了禍,鬧了起來的時候,如果父親主動把熊兒子拉過來當著外人的麵踹給一腳,那麽或許對方仍不滿意,但通常也就會不了了之了。但如果父親過來不是糾錯,而是為自己熊孩子找理由、甚至反說是對方的錯,那麽孩子也不能豁免,仇恨值會一瞬間內拉滿,後麵的局勢就一切都有可能。


    這其實就是人性,也是社會性。


    王雱套用昨日的模式,在爆發前安排自己人主動潑了一桶髒水過來,並且不還擊,做出了狼狽的樣子引眾人看笑話。這個過程就是“免役抗體”,能讓這些不明真相眾觀望看笑話而不是動手,畢竟他們和王雱沒有殺父之仇。


    就此一來,形勢初步緩和了下來,叫罵仍舊在繼續,卻沒有之前嚴重了。


    但也隻緩和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在王雱和李令快要冷得撲街之際,因不斷有人在後麵推,不斷有人喊口號鼓動,形勢再次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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