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戰徐州(中)


    “城破了!”


    雖然陶謙、糜氏兄弟已經費盡心機,想要拖延時間,但最後,曹操的援軍沒到,反倒謝超大軍已至,最先被攻破的城門並非嚴密防守,布下重重機關陷阱和防禦的南門,擎蒼攻勢雖猛,但即使加上徐榮這等統帥,也很難在第一時間攻破。.tw[]


    最先被攻破的卻是北門,這處被陶謙和擎蒼都忽略的地方。


    嚴格來講,也算不得忽略,為三缺一,在古代攻城戰之中,本就是很平常的戰術,因此,北門之外,擎蒼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士兵,當然,擎蒼也並未想過要放陶謙一把,因此在北門之外,還有重重埋伏,不過這些埋伏為的是防止陶謙突圍,卻並未想到,謝超的軍隊會這麽快便到來。


    “怎麽迴事!?”正在南城督戰的陶謙聽聞城門已破,眼前不禁一黑,有些惶急的吼道。


    “謝超大軍出現在北門之外,城門已破,大軍已經入城!”糜芳滿身血漬,頗為狼狽的來到陶謙身邊,而此時北城方麵,卻已經火光衝天。


    陶謙急往視之,卻見一將率領著軍隊,在城中橫衝直撞,雖然距離很遠,但那個身影,陶謙卻很快便認出來,雙目陡然瞪得老圓,淒厲的喝道:“臧霸!!?”


    陶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被臧霸逼入絕境,渾濁的雙目之中,閃過一抹陰鷙,臧霸昔日在徐州軍中頗有威望,也是因此,被陶謙所忌,此時殺入城中,徐州大軍見是臧霸來襲,根本興不起多大的戰鬥欲望,很快被臧霸說降,臨陣倒戈!


    陶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胸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堵著一般,半天迴不過氣來,眼見臧霸大軍將近,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暈了過去。


    “父親!”陶謙之子陶應見父親昏厥,不由大驚,連忙上前扶住,卻見陶謙隻是昏厥過去,將陶謙交給糜竺道:“子仲,拜托了!”


    糜竺看了陶應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也不需要說什麽,陶應是有點小勇武,但和臧霸比起來,卻什麽都不是,城門已破,臧霸突入,外麵還有大量的擎蒼所率領的軍隊,這個時候,眾人已經陷入絕境了。


    陶應深深的看了自己的父親最後一眼,猛地提起一柄長槍,帶著幾十名親衛,徑直往城下跑去。


    “臧霸!我來會你!”陶應跨上一匹無主的戰馬,毫無懼色的往臧霸的方向衝去。


    周圍的徐州士卒雖然已降,但麵對舊主,多少有些猶豫,臧霸虎目掃了一眼陶應,揮手讓周圍的士兵退開。


    “老大,我來!”昌稀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一把抄起大刀,不等臧霸提醒,跨上戰馬已經衝向陶應。


    “滾開!”陶應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對於昌稀劈來的大刀,竟是不閃不避,長槍直直的刺向昌稀的咽喉,完全一副同歸於盡的打法。


    昌稀原本殘忍的目光突然一變,眼中閃過刹那的猶豫,這樣下去,他可以一刀劈碎陶應的腦袋,但同樣的,陶應的長槍也必然會刺破他的咽喉。


    如今勝利在望,昌稀自然不願意和對方同歸於盡,隻是戰場之上,哪來的那麽多時間讓他猶豫?昌稀猶豫的一瞬間,刀勢不自覺的減緩了一些,而陶應的長槍,卻毫不猶豫的刺破的昌稀的咽喉。


    狹路相逢,勇者勝!


    陶應實力或許不如昌稀,但一個人,如果徹底將生死置之度外,發揮出的戰力,絕對讓人難以想象。


    “呃……啊!”昌稀淒厲的慘叫起來,旋即聲音戛然而止,馬背上,那雄壯的身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著戰馬的繼續奔走,頹然的跌落下來。


    雙馬一錯而過,陶應卻沒有看了昌稀一眼,徑直衝向臧霸。


    “昌稀!”伊禮、孫觀兩人見昌稀陣亡,不由大怒,想要搶上為昌稀報仇,卻被臧霸一把攔住。


    “讓我來!”臧霸冷漠異常,並沒有因為昌稀的死而出現絲毫的波動,看著迎麵而來的陶應,眼中閃過一抹冷然,雖然陶應如今表現出的英雄氣概,讓他有些小佩服,但他也沒有忘記,當初在徐州時,此人是如何折辱自己的。


    雙腿狠狠地一夾馬腹,徑直的朝著陶應衝去,陶應依舊是那一槍,想要和臧霸同歸於盡,但臧霸並非昌稀,絕對的實力麵前,陶應這種拚命的打法,並無法挽迴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噗哧~”“喀嚓~”


    “咣當~”


    鋼槍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周圍同時變得異常靜謐。


    陶應的戰馬衝出十餘丈才停下來,但馬背上,卻隻剩下一具失去了頭顱的屍體,脖子的斷口處,鮮血噴射,不少士卒臉上都被鮮血淋到,但卻沒有人去躲避,轉眼之間,徐州少主,竟然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對於這些前一刻還是徐州軍的士卒心裏一時間接受不過來。


    “吼~”


    短暫的靜謐過後,臧霸所帶的人最先反應過來,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為臧霸而歡唿。


    “陶謙老賊,還認得臧霸否!?”策馬來到城下,手中提著陶應的腦袋,舉刀遙指城牆上的士卒,雖然並未看到陶謙本人,但臧霸很清楚,陶謙絕對就在城牆之上。


    “宣高,你又何苦趕盡殺絕?”城頭上,糜芳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臧霸,聲音有些低沉,臧霸走後,徐州軍的軍事一直是由他和陶應負責,如今見陶應身死,心中難免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奉吾主謝超之命,攻伐徐州,但有阻攔者――殺無赦!”並未迴複糜芳的話,陶謙止步於城下一箭之地處,冷冷的看著城上這些熟人,語氣有些森然的道:“投降,或者……死!”


    原本,有著城池的保護,這些徐州武將還敢拚上一把,但如今,城池已破,麵對的,又是曾經的徐州第一名將,許多將領,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畢竟,無論什麽時候,能夠為了心中一點信念,而堅持到最後甚至慨然赴死的人,並不多。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麽!?”糜芳有些惱怒的看著從城牆上下去的武將以及大量的兵士,雖然他先前也有過類似的念頭,但如今,看著這些毫不顧忌舊主的武將,心中還是忍不住憤怒,至少,陶謙安全之前,他們不該如此絕情的將一個孤寡老人留在這裏等死吧。


    “再說一遍,投降或者死!”看著依舊站在城頭,將陶謙護在後麵的糜芳,臧霸眼中不由微微有些鬆動,在徐州,和他有些交情的,也隻有糜芳了,他不想糜芳和陶謙一起陪葬。


    “子方!”糜竺眼中也閃過一抹焦慮,糜家乃當世大族,對誰執掌徐州並非太看重,而糜竺也不認為,陶謙有讓糜家配上全部基業的價值。


    “兄長……我們……”糜芳眼中出現幾許掙紮之色。


    “子方,將我放下吧!”陶謙微微的歎了口氣,渾濁的老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看著城下,臧霸手中陶應的腦袋,卻沒有想象中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隻是很平靜的看了兩人一眼。


    “陶謙老賊!我還以為,你不敢來見我呢!”看著城牆上的陶謙,臧霸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


    “為什麽不敢!你不過是一賊而已,老夫乃堂堂一州刺史,為何不敢見你!賊,就是賊,即使現在,謝超賊子封你為將,你依舊是賊性不改,老夫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好過!”陶謙那有些傴僂的身影,這一刻卻表現出絕對不相稱的靈活,瞬間竄到控製千斤閘的地方,指揮幾名自己的死士,用絞盤將城門打開,放外麵的擎蒼大軍入城。


    “你找死!”


    看著陶謙的動作,臧霸冷哼一聲,搶過伊禮手中的弓箭,對著陶謙便是一箭射出,犀利的箭矢在糜竺和糜芳駭然的眼神中,瞬間洞穿了陶謙的胸膛,但城門卻在幾名死士的控製下,已經被打開,強悍的黃巾力士最先衝進了城門,他們在城外並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殺出去!”


    大仇得報,臧霸胸中的殺氣卻沒有因此而減緩,他現在,需要發泄,要殺人!


    “殺!”


    沒有絲毫的猶豫,臧霸身後的青州大軍,攜帶者大勝之勢,鋪天蓋地的衝向臉上帶著茫然之色的黃巾力士。


    這些黃巾力士都是擎蒼麾下的精銳,雖然出現刹那的茫然,但並未失措,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本來就是進城戰鬥的,隻是沒想到會是如此情況而已。


    迅速的抽出身上的兵器迎向青州軍,慘烈的廝殺聲,瞬間響徹整個城門附近,黃巾力士想要衝進來,但青州軍卻是要殺出去。


    臧霸一馬當先,連斬十三名黃巾將領,身後孫觀、伊禮兩人也是猛不可擋,剛剛衝進來的黃巾力士,幾乎在一瞬間,被如狼似虎的青州軍斬殺完畢,而後方新招募的兵種,麵對青州精銳,即使有徐榮的統帥加持,也並未表現出太過出彩的一麵,麵對臧霸這種王級猛將,在局部戰場上,即使是徐榮這等王級帥將也沒有辦法,隻能先讓大軍撤出。


    隻是,臧霸並未選擇固守城池,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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