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過這一段無傷大雅的插曲,袁世貞隻覺索然無味,心下擔心兒子,便起身告辭。心下想,我都什麽事啊,我他媽就不應該來。


    席散去,就這麽大會兒的功夫,賓客們們也大都知道楊賢他們這桌剛才的sāo動起始,有讚楊賢歪才的,還有說楊賢有辱斯文的。但這與楊賢都無關了,因為,剛剛散席,他就被母親叫去。


    母親周氏盯著他一言不發,楊賢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一時氣氛有些詭異。


    周氏輕輕啜了口茶水,手指在杯子上摩挲著,不知道心裏在尋思著什麽。周氏心裏也犯嘀咕,她也拿不定是楊賢的靈光一閃呢,還是確實有幾分歪才。雖然自家的孩子總認為是好的,但這幾年的經驗告訴她,兒子是有些聰慧,但不喜讀書,加上夫妻二人管教不力,才弄得聲名狼藉。


    “你果真不願進學嗎?”周氏緩緩開口道。


    楊賢一愣,迴答道:“非是孩兒不願,實在是孩兒沒有那慧根。”這年月讀書要有靈xing有慧根的,君不見有宋一代,比比皆是神童,比比什麽文曲星下凡了,人們也都信這個,所以楊賢才會如此迴答。隻是沒想到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母親還惦記著要自己進學的事兒。


    “嗬嗬,什麽慧根,分明是你不願意念書罷了!”周氏溫和的話帶著些許的怒意。


    楊賢躊躇了一會便迴答道:“好教娘親知道,非是孩兒不願讀書,孩兒一樣想光大門楣。怎奈現今之世亂象叢生,且不說孩兒能否科場得意,這兵荒馬亂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怕是生存都困難。”


    “就算你說的在理,我也答應你父親不過多的幹涉於你,但你這脾xing卻是要好生改上一改。娘想讓你讀書也是希望你能多明白些事理,不再如往ri那般。”看著楊賢俯耳恭聽,周氏也頓感無趣,她本不是嘮叨之人,將門女子,本就爽快利落,實在是今ri見得楊濤戲弄那袁公子,心裏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孩兒知道了。”楊賢應聲道。


    “知道就好,娘也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像今ri這樣的事情,看似心裏舒坦了,對你卻是無半點好處。ri後還當多多收斂才是。”周氏說完便將楊賢趕了出去。


    出得門,看著天空,楊賢那叫一個yu哭無淚,這都什麽事啊!卻也知道母親說的在理,自己隻是取巧羞辱了那袁公子一翻罷了,對於自己甚至對於舅舅家也無半點好處,除了心裏能痛快點,將這夔州刺史與將軍更加對立起來,是一毛錢好處都沒有。


    迴到閣樓,卻見周家兄弟都在廳中,二虎和大昭也大眼瞪小眼的在那嘀咕著什麽。輕咳了一聲,立時將四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文兌文勉怎麽過來了?”


    “還說呢!剛才父親將我二人罵了一通……”小文勉氣哼哼道。


    “怎麽挨罵了?不對呀,你挨罵來找我幹什麽,又不是我罵怎麽著你了。”楊賢模模後腦勺疑惑道。


    “怎麽不找你了,那袁家小子給抬著出去了,所以父親怪我們沒招待好客人,要我說袁家那小子也配讓咱們兄弟招待?”一邊說著周文勉還一邊晃著他那砂鍋大的拳頭。


    “哦,這樣啊,看來應該問題不大,不就挨了兩句罵嗎?有啥大不了的,再說舅舅又不是真的怪你,你急個什麽勁呐。”


    “我知道父親不是真的怪我,哥哥都跟我說了。”說完周文勉還看了坐著一直沒出聲的周文兌。


    楊賢點點頭,周文兌還是有些腦子的,這麽點小拐彎的問題,他要想不通那就奇怪了。


    “好了,廢話別說那麽多了,你們來有沒有正事啊,有正事先說正事,沒正事我先洗洗去。”這席麵楊賢也幾乎沒怎麽吃,抓起桌上的綠豆餅便啃了起來,自家兄弟麵前,當然也顧不得什麽吃象之類的了。


    “哥哥說怕那姓袁的小子報複,所以知會你一聲。”周文勉搶先道,一旁邊的哥哥周文兌隻好止住了張開的嘴,一臉鬱悶的抓起花生掰了起來。“雖然那姓袁的小子,咱不怕他,但表哥你人生地不熟的,這兩ri還是少出門為妙,那小子手底下還有幾個硬點子的。”


    “嗯,我曉得了,還有事麽?”


    “沒了。”


    “那好,該幹嘛幹嘛去,站了大半晌,又跟那姓袁的鬥了半天,飯也沒吃好,真真的又餓又困,你們倆迴吧,我吃點東西洗洗就先睡了。”


    兩人一頭黑線,周文勉轉頭看了看門外的天空,隻見得ri頭還未西下,對表哥如些憊懶也隻好說聲佩服了。


    第二天周文勉獨自一人來到閣樓,告訴楊賢,袁家小子不行了,楊賢正在喝茶,驚的直接就把茶杯給扔了出去。“他死了?”楊賢好空易穩定下心神,便開口證實道。


    “那倒沒有,不過離死應該差不了多遠吧,聽說昨天帶迴去之後人倒是醒了,魂丟了。”周文勉咧著嘴笑那叫一個開心,完全符合幸災樂禍這個詞所表達出的意思。


    “沒死就行。”楊賢心下一鬆,“什麽魂丟了?”


    “魂丟了就是丟了,聽老人們說,魂丟了就跟個活死人似的。”


    “不會吧?”楊賢張大了嘴,兩句話把人罵成個植物人,這殺傷力太大了吧?還是應該說,那小子比周瑜還周瑜呢?


    “誰知道呢?”周文勉嘿嘿笑著模著腦袋,“不過表哥你也不用怕,那小子身體本來就差,病秧子一個,父親也說怪不得你。”


    “本來就怪不得我嘛!”楊賢翻了翻白眼,“那麽多人看著呢,聽著呢,我可沒怎麽著他,他自個兒倒下的。”


    “聽姑姑說你也在習武,走咱們去練練去。”周文勉突然就這麽蹦出來一句,將楊賢嚇了一跳,心說,這什麽人呐,這思維可真夠發散的,話題跨度這麽大。


    再看看這小家夥躍躍的樣子,那跟自己差不多的個頭,卻是比自己壯得多。迴絕他吧,顯得自己太沒麵子,要真和他練練,怕應該是他練自己才是,自己這剛學個把月的功夫能幹嘛?連套長拳都打不利索。


    演武場中,楊賢和周文勉對麵而立,姚二虎和張大昭也跟著來湊熱鬧,楊賢終是抵不過周文勉的請求和挑戰,也想試試自己到底學得怎麽樣了,能不能實戰,便應了下來。


    “表哥,請。”周文勉雙手抱拳,雖顯稚女敕,但也頗有那麽迴事。


    “請。”楊賢迴禮道。


    二人比的是拳腳功夫,這麽大的孩子比試兵器實在不合適,萬一傷著了哭都沒地哭去。


    “表哥當心了。”周文勉提醒了楊賢一聲,便直衝衝向楊賢衝了過來,左手握拳垂在腰間,右手探出,楊賢直覺一副小山似的身子就要撞向自己。他畢竟沒有對戰經驗,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便挨了一拳,往後退了兩步,隻覺胸口氣血翻湧。


    還好周文勉及時收了力,要不然以他的蠻力和那砂鍋大的拳頭,一下就能把楊賢給打爬下。


    楊賢隻覺臉上無光,第一次對戰第一招就被ko了,著實打擊人的自信心。“方才我走神了,咱們再來。”說完楊賢便右腳撇步上前,雙手化拳雙抄而上,卻是直取周文勉頜下。


    周文勉連忙踏步一撤,雙手向胸前一橫,便擋住了楊賢的攻勢,楊賢隻覺手上一沉,暗道了聲好大的力氣,左腿便跟著勾起向前踢去,目標直指周文勉小月複。周文勉沒想到這小表哥的攻勢一上來就這麽犀利,暗道了聲輕敵了,掌上發力,向前使勁一推。楊賢隻覺得自己被卡車撞了……腳下一個不穩,便向後倒去。不過他的左腳卻也是踢到了周文勉的小月複,但由於周文勉反應及時,又靠蠻力將楊賢推了開去,所以並未承受多少力道,看起來跟撓癢癢差不多。


    跌坐在地上,楊賢那叫一個鬱悶啊,心裏計算好的搞個偷襲,本以為還能得手的,事實也是如此,但千算萬算,算不到自己竟然抗不住這小家夥一推,是應該說他實在是力氣大呢,還是說自己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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