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月兒從來不怪你,如果不是你堅持生下我,用你的本命之源讓我活下來,我早就不存在了,在月兒心底,你永遠都是我敬愛的娘親,月兒可以沒有爹爹,但是,不能沒有娘親。”


    一句軟萌卻帶著悲傷的聲音緩緩響起,從一旁的樹後麵,跑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兒,雙手死死地抱著玖仙歌的腿不放。


    玖仙歌看著抱著自己腿不放的小丫頭,眼底閃過一抹暗流,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頂,什麽話也沒說,但是眼底卻閃過一抹倔強。


    “娘親,你真的打算不要月兒麽?月兒很努力的變強大,要保護娘親,月兒不要爹爹,隻要娘親,娘親不要不要月兒,好不好?”


    沒錯,此時此刻雙眸含著淚水看著玖仙歌的小女娃才五歲,一臉的哀傷和害怕。


    我從小就不再娘親身邊長大,我隻知道,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帶我的姑姑告訴自己,自己的娘親為了讓自己活下來,把自己最後的本命之源給了自己,消失在上界,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爹爹。


    帝胤天看著緊緊抱著玖仙歌不放的小女娃,心狠狠的抽痛著,這就是自己的孩子,和歌兒的孩子,可是,自己卻錯過了,並且·····


    “不是我不要你,是因為我不能陪再你身邊,你一出生,我就不在你身邊,你的人生,空白了五年的光華,不管我怎麽彌補都補不上,與其讓你繼續難過下去,倒不如就此不相認。”玖仙歌低聲說道,你的人生,我沒有參與過,不如就此作罷,有一個不負責任的娘親,倒不如沒有。


    “不要,娘親,月兒不要,月兒不要人生裏麵沒有娘親,娘親去哪兒,月兒就去哪裏。”小小人兒死死地拽著裙袂,淚眼婆娑的說道,我不能沒有娘親,爹爹可以不要,但是娘親絕對不能沒有。


    “月寒,人生在世,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你我,都有一個命數不是。”玖仙歌輕笑著說道,不是我不想帶著你,是因為我不能帶著你,我怕到時候你會受不了。


    “我不要,娘親,你不能丟下我不管,我跟定娘親了。”月寒倔強的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和娘親在一起,不管娘親在什麽地方,我都會跟著去。


    “隨你吧!”玖仙歌沉默了一會,隨後甩手離開。


    月寒聽到這迴答之後,樂乎乎的跟了上去,甩都不甩帝胤天一眼,因為在她的眼中,所謂的爹爹,隻不過是提供自己成形的基因之一。


    帝胤天看著一大一小漸漸遠去的身影,頓時隻覺得天地間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其餘的,都是斑駁的色彩,夾著一絲的寒冷。


    “哪怕我現在廢去所有的修為,都換不迴你的一眼麽!”帝胤天輕聲歎息道,或許,我們真的到盡頭了?可是,我不相信。


    “娘親娘親,你知道為什麽我會來這裏麽?”月寒伸出小手牽著玖仙歌的手,低聲問道,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


    “我不知道,但是你為何不聽姑姑的話?”玖仙歌搖了搖頭,看著月寒低聲問道,不在梨花穀呆著,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姑姑說了,娘親需要月兒,所以月兒離開了梨花穀,來找娘親。”月寒笑嘻嘻的說道,能夠和娘親在一起,月兒知足了,不要那個爹爹,有娘親就好了。


    “小丫頭片子,你在這裏等娘親,娘親要去一次陳國北疆。”玖仙歌蹲下身,伸出手捏捏月寒的臉頰,低聲說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慢慢來。


    “不要,月兒要跟娘親一起去。”月寒搖著小腦袋說道,小嘴嘟起,可憐兮兮的看著玖仙歌。


    “也罷!你就跟我走一趟吧!”玖仙歌最後沒辦法,點點頭,帶著月寒前往北疆。


    此番已經過去三年,不知道她有沒有徹底的將自己的靈魂和那具軀體融合起來,如果不能,那麽等待她的就隻有死亡了。


    所以自己這一次去北疆,就是為了給她融合軀體,在自己徹底離開這裏之前,完成最後一件事情。


    北疆


    已經過去了三日,匈奴和大隋沒有一點動靜,但是大雪依舊不停的落下,有了小莩子和荼蘼的藥,將士們的凍傷,多多少少都有了好轉。


    葉安窈站在山丘上,看著遠方雪皚皚的一片,鵝毛大雪紛紛而落,三年前自己走的時候是夏季,三年後迴來,已經是寒冬臘月了。


    在這三年的戰爭之中,死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如今的蕭國,經過兩年前的動蕩徹底革新,而大隋的皇帝已經換了人,是大隋的太子,侯安嚴,而他的皇後卻是匈奴的公主,曾經的那位女子再解開蠱蟲之後,便被處死了。


    “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可是卻改變不了這個天下分崩的格局,要經曆多久,這個天下才能太平下來?”葉安窈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三年的時間,雖然自己竭盡全力,但是,自己的靈魂和這具軀體,依舊還有一絲縫隙不能完全的重合,也就是說,自己的生命還有一條裂縫沒有被補上。


    “三年分分合合,終究會定下大平盛世,雪皚皚的世界即便是在白,也會被染上一抹殷紅。”蕭牧南從後頭走了上來,手中拿著一件裘皮大衣,給葉安窈披上,係好,看著遠方低聲說道。


    這一場大雪來得突然,卻也給將士們一個休息的時間,我相信,等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便是天下太平之時。


    “說的沒錯,安軒來消息了,再過三日,便會抵達北疆,與我們匯合,三年前江湖的紛爭也是不斷,現如今,因為兄長的歸來,再一次平息下來。”葉安窈輕歎息一聲,那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現在迴想起來,隻覺得韶華易逝,還好自己知道珍惜眼前人。


    “江湖上的紛爭不會一直停歇下去,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會有數不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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