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要不,你就成全這小婦人吧!”人群中一人出聲道。


    “你這茶樹也是要賣的,既然這小婦人願意出銀子來買,老伯你就當發善心賣於這小婦人吧,反正老伯你也不虧!”


    ……


    “喂,方子玉,你到底想幹什麽?”溫嶠心裏犯慫,這家夥不是真的吧,這家夥也忒大膽了。


    溫嶠聞言,嚇的一個哆嗦,這裏麵有她花了一千兩銀子,曆盡千辛萬苦得來的茶樹啊,怎麽能毀了,在小命麵前,啊……該死的!8564284


    “小婦人,這茶樹雖說難得,可是老漢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老伯想了想,還是為著小婦人提個醒,他在這花市橋頭擺了一個多月,不是沒有人問,也不是沒有人買,可一般人哪裏敢買,他也不敢賣。既然這小婦人明白其中地關頭,又費盡心思的想買,那罷了罷了!


    “喂,醜女人!”方子玉從軟轎後衝出來,身後還是跟著那兩大漢,隻是那鳥籠全不見了蹤影,這時不免又引起來往行人的注意。


    “各位大哥大姐,是小弟地不是,小弟應該解釋清楚的。”那小霸王麵露男色,可溫嶠一直盯著他,緊緊地盯著他自然沒有錯過那一閃而逝地幸災樂禍。


    溫嶠還未完全想明白,耳邊一陣寂靜,就聽那公鴨嗓子地少年對著人群大叫,“哪位好心的人能幫幫我們,小弟我感激不盡!”


    先不說一個月後的坊間流言,咱們且說現在真實發生的。


    “你什麽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整天扯著個公鴨嗓子的叫,又不是叫春你叫什麽叫,再說了人家公鴨雖然叫的難聽,可是鴨子不都是那副嗓子?可是你呢,不僅一副公鴨嗓子,還長的難看,長得難看也就罷了,這不是你的錯,隻怪你基因生的不好,可這大搖大擺走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難道不知道頂著這樣一副鬼臉會嚇道小孩子的嗎?唿……”


    “喂,救命啊,救命啊……”溫嶠當機立斷,被那兩大漢抓住,看著家夥的樣子,這事情肯定不是第一迴做了,她心裏這才感覺害怕,心跳的飛快,怎麽辦?怎麽辦這不是現代的法治社會,能夠維護自己的權益,還能夠報警,在這封建社會裏,這樣地小霸王,報警!對,報警!


    “散了,散了……”


    “哎,說來也是家門不幸啊!”方子玉老成地長歎一聲,溫嶠不禁撇嘴,就連人群眾地方子龍也忍住不抽動嘴角,家門不幸,是,家門不幸竟然有你這麽個霸王!


    “你,你豈有此理!”方子玉這下真被氣著了,說什麽也不能說他的臉,這個醜八怪竟然直擊他的最痛處,睜著大眼睛,咕嚕咕嚕地往人群中找,“大壯,柱子,你們給我上,這醜八怪竟然敢罵我。”


    人群中的夏傾城先是一愣,眯著眼,微不可聞地低笑出聲,嘴角勾起的一條弧度久久未落。


    方子龍一心認為,就這兩個人像孩子一樣一直在磨嘴皮子,而且又有夏傾城在,定不會出什麽事的,是以,在他被衙門告知去衙門領人的那一刻,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不可置信。


    “喂,方子玉,我們和談好不好!”溫嶠躲閃不住,差點被抓住,天煞的,哪來的小災星啊……


    “是啊,老伯,您就成全小婦人吧,嗚嗚,老伯,雖然這茶樹難養,可是老伯,小婦人不會退卻的,小婦人就是拚了這命也會將這茶樹養好的,老伯,嗚嗚,你就成全我吧!”溫嶠接著某人的話繼續哭泣,“小婦人我這一生都會感激老伯的!”


    “哼,你罵啊,怎麽不罵了?你地嘴不是挺厲害的嘛!”方子玉一步一步上前,活像香港電視裏演的那些小混混。


    “小婦人啊,不管種的好還是種不好,小婦人一定要仔細些,注意著啊……”臨走前,那老漢還在顫顫地提醒著溫嶠,也不知是提醒溫嶠自己注意小心那些壞人還是提醒自己要好好地照顧那茶樹。


    這從古到今,最不缺少的便是大媽們,八卦永遠是她們地最愛,“家門不幸?你家這又是出了什麽事了。”


    方子玉看向人群,做悲苦狀,“這位大娘有所不知,這是我家大嫂,原來清醒著的時候還知道認認人,可隻要這瘋病一犯,那可是誰也止不住地啊,這不,大嫂趁著大哥外出做生意,收拾了家裏的銀錢就往這跑,說是要什麽好玩的,一直念,竟然鬧到了這裏……”


    方子龍皺眉,用眼神警告身邊地那兩大漢,正是方子玉叫的大壯、柱子兩人,瞥了眼看戲的夏傾城,無奈的歎氣,這下他家那小霸王可不會輕易結束了。哎,算了,讓他們自己吵去吧,可千萬別拉上其他人了,自己還是先走一步吧。


    方子玉站在一邊,笑的得意,嗤笑一聲,“和談?當小爺我是那麽好欺負的啊,一句和談就能完了!”


    溫嶠點頭,不管是說自己還是茶樹,她都會好好的照顧好。


    “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人群中有人急急地問。


    人群中各個談亂不一,方子玉與溫嶠隻見的爭論也不遑多讓。


    “哼,你就是個醜八怪,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娶了你,可真是三生不幸!”方子玉雖然是個小霸王,可曾幾何時有過像潑婦罵街一樣地?如今怕也是第一次,罵來罵去總也圍繞這‘醜’這個字眼,在這少年的內心裏,恐怕沒有什麽字比這個字更來得惡毒了吧!


    “大嫂,大嫂,你就跟我迴去吧,乖啊,大哥他馬上就能迴來看你了啊。”方子玉離著溫嶠距離並不遠,這總坐在地上像個什麽事啊,還是先起來吧,說著像安慰調皮地小孩子一樣,就伸手想要扶溫嶠一起起身。


    “不知道,好像是打起來了吧!”有人蹙眉道。


    老漢一直在溫嶠身邊談亂自己種了這茶樹的心得,時不時說些自己的家人,溫嶠也都一一認真地聽著,充分發揮了尊老這一傳統美德。這三十年的心得,聽一聽總比完全不知道好,也好過自己在空間挖個坑,直接埋進去再澆點水,然後順應天意任其自然發展要好的多了,不然,可不是白瞎了她一千兩銀子麽?


    腦中一轉,看向人群中早已經呆愣地秋月就知道不認識?擦掉眼淚再看,這不是那欺負人地小霸王麽?腦中一閃,望向依舊笑道邪魅地紅衣男子,一股不好地預感漸漸湧上來。她,她該不是被這幾個人給訛詐了吧!


    溫嶠怒了,她是真生氣了,抬手用力一揮,就將方子玉整個摔在地上,“喂,小子,我警告你呀,你誰啊你,別在這添亂了啊,不管怎麽說,這盆茶樹我是買定了!”放完話,溫嶠頗有氣勢地‘哼’氣,爬起來就往老伯跟前湊。


    反觀溫嶠,雙手抱胸,燦然一笑,“醜就醜吧,至少比你好,要是讓眾人比一比,你覺得是我醜還是你更醜?”反正她自從來到這個身體,就沒被人少說醜啊,懶啊這樣地字眼,即使剛開始聽不慣但現在也聽習慣了,再說了,隻是嘴上罵罵而已,又不會少塊肉,而且,那老伯已經答應賣一盆給她了,目的已經達到,罵就罵唄,她也確實是利用了眾人地八卦之心和同情心的。


    “大壯,柱子!”方子玉示意。


    現在地情形已經完全不能掌控,人群已經完全失控了。


    正在那老漢依依不舍之際,溫嶠雙眼大睜眼巴巴地看著那快要到手地紫龍樹茶之時,方子玉蹦出來了。


    “喂,那啥你知道麽,前幾日那啥花市橋頭,一個這麽高,這麽壯的大漢竟然趕著自己的嫂子往死裏打呢。”


    眼見茶樹好好的放在軟轎,又是在花市橋頭,人來人往的,溫嶠放下一半的心,怎麽著,量著這少年也不敢明著搶劫打人的。


    “什麽怎麽辦,你大嫂她勞心勞力地供養你們,竟然還不給你大嫂出門?”人群中又有人憤憤不平。


    “別,別,有話好好說啊,咱們好好說行不行?”見兩大漢真的去砸那軟轎,溫嶠一邊躲一邊打著商量,又見一大漢真的抄起手中的家夥就往軟轎上坎,溫嶠大叫一聲,“不行,住手,裏麵有一株茶樹啊!”


    眼看那兩大漢越來越近,溫嶠身材圓潤,根本就跑不過,動作也顯得笨拙粗魯,周圍沒有遮擋物,隻有一個軟轎,那幾個轎夫也遠遠地躲在一邊,溫嶠不得其法,隻得繞著軟轎躲閃,外麵看熱鬧的人都離得遠遠地,一邊指手議論還不住地往後退,生怕惹火燒身。


    於是,一傳百,再傳千,直至一個月以後,坊間街坊們還時常討論。


    溫嶠心裏一動,有些發熱,“老伯,您別擔心,這茶樹能不能種的活也還是個未知數呢!”


    方子玉整個人因為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摔了個狗吃屎,那臉色否說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很好,竟然敢惹小爺我,看小爺我不教訓教訓你。


    溫嶠勾著身子,走向早已經呆住的賣花樹的老漢,“老伯,老伯,我要一盆那什麽紫龍樹茶?”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是的,方子玉他是蹦在溫嶠麵前的,用他那滿臉青春痘地臉對著溫嶠,向著人群用他那公鴨般變音地嗓子疑惑的看向坐在地上流淚地溫嶠,揚聲道,“大嫂,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在這裏呢?快,快起來,大哥到處在找你呢?”


    “醜女人,你這個騙子!”方子玉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個女人地惺惺作態騙到就一陣惱火,忍不住指手罵道。


    這時,秋月找來的臨時軟轎也到了,著人將那茶樹搬上軟轎,正掀開簾子打算上去。


    眼見還沒抓住溫嶠,方子玉一個憤怒,指著軟轎,“大壯,柱子,給我把這個轎子給毀了!”


    “你,你……”


    “秋月,秋月,你快,拿著剩下的銀子去衙門。”溫嶠抓著轎子旁的秋月,立刻小聲的暗示,哎,看這家夥是不怕衙門的,隻希望有點威懾作用。


    “哼,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敢罵他公鴨嗓子,還,還罵他頂著癩蛤蟆臉出來嚇小孩,這醜女人不僅醜,還臭!


    “哪裏,是嫂子,人家都說是嫂子呢?”


    溫嶠一愣,啥?大嫂?


    “不,不是這樣的。”溫嶠還來不及出聲,那公鴨嗓子已經引起了大多數人地注意,“這是我大嫂,大嫂啊,你怎麽就出來了呢,不是告訴你別亂走動嗎?現在好了,可怎麽辦啊!”


    溫嶠抱著地上那大大地紫砂盆和那老漢坐著聊,也不管是不是在地上,溫嶠心想,這一千兩銀子,對於一般人那可是天價啊,而且也容易引起歹徒的注意,無論是自己還是這老漢,都得注意著。


    “不,大嫂,你怎麽能連小弟都忘了呢?哇嗚嗚,大哥,大哥你怎麽還不迴來啊,大嫂,嗚嗚,大嫂地病越來越嚴重了,竟然連小弟都不認識了可怎麽辦”方子玉學著溫嶠,完全不顧自己是男兒身,也坐在地上大哭大叫。


    人群逐漸散去,時不時還有幾個意猶未盡的人在一旁站著聽,聽著聽著發覺沒啥意思也都慢慢一個兩個的離去。善溫接反。


    “呀,打起來了打起來……”又有人大叫。


    “嗯,這位小弟,這位老伯已經答應賣一盆這茶樹與你們了。”人群中一個粗獷地漢子好心地提醒道。


    “是丫鬟,是丫鬟,哪個小叔追著嫂子打的?”


    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一瞬間地一幕先是一愣,然後靜默,因為他們實在搞不懂到底出了什麽事。而身在後麵的人推嚷自己前麵的人,一下子,人群又是吵鬧起來。


    那大娘很能抓住關鍵字眼,“瘋病?難道你這大嫂?”話雖沒說完,人群中已經是一陣靜默,那大娘看著哭坐在地上地溫嶠,急急往後退了幾步,像是遇到什麽惡心地蛇蟲螞蟻,三分憐憫七分閑惡地看著她。溫嶠眼見自己苦苦做了那麽久的工作竟然會這樣毀在這小霸王三言兩語中,就一陣憤恨,狠狠地盯著他恨不能扒血吃肉。


    溫嶠收迴憤怒,立刻上演未完地戲碼,一邊哭一邊解釋,“嗚嗚,大娘啊,你要相信小婦人啊,這個人,小婦人連見都沒見過他啊……”


    那老漢這才點頭,是啊,這茶樹種不種地話還不好說。


    “嗯嗯,謝謝老伯,不會的,嗚嗚,不會的……”溫嶠激動了,努力哭了這麽久,終於得到個保證,哎,真是難得啊,希望那什麽紫龍樹茶千萬別讓她失望啊,不然,不然,她下次可是真哭了……


    “哎喲,醜八怪就醜八怪啦,你罵來罵去就不會換一個詞?再說了,我是醜八怪,你呢?頂著一張蛤蟆臉地你又是什麽呢?”溫嶠似笑非笑,這個人突然闖出來阻礙她的好事,她沒有找他的麻煩就算了,他竟然還罵個不停,得寸進尺也就算了,真當她不會罵人嗎?


    “少夫人?”秋月從人群中擠出來,頭發都亂成一團,溫嶠忍不住笑出了聲,在她耳邊低低道,“銀子,銀子!”


    可是這一次,恐怕要讓溫嶠失望了!


    “啊,真的打起來啦,那誰贏了?……”


    老漢眼中盡是不耐與難堪,在眾人地勸說下臉色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不是我不想賣這茶樹與你,你怎麽,怎麽……”


    “喔喔,是,是。”那老漢很快迴過神來,笑著迴道,“一千銀一株。”這小婦人還是挺厲害,要是一般人可不敢買,罷了,既然有人買,他就賣了罷,留著,也是禍害啊……


    人群中夏傾城噙著一抹笑,看戲看的正趣味盎然,不錯,沒想到這小霸王爆發了還有做潑婦地潛質,真是難得啊?突然,就在方子玉話音剛落,夏傾城眉頭跳了又跳,疑惑地皺眉,微微甩頭,那種不太好地感覺又來了……


    可上哪去報警!古代,衙門,衙門……


    老漢雙手一攤,又是無奈又是氣的,麵對著眾人的勸說與責罵,指著一直在他麵前哭得天昏地暗地溫嶠氣得直喘氣,“好,好,既然你要,那我就以千兩之銀賣你一盆,隻是日後千萬莫要怪我”


    “嗯,聽說了聽說了,可不是說是一個丫鬟嗎?怎麽成嫂子了。”


    一大串下來,溫嶠是連喘氣都不帶的,吐出一口長氣,轉身理也不理,她還有正事呢?獨留方子玉睜大眼指著她的手發抖。


    ……


    溫嶠唿吸一滯,這該死的從哪裏跑出來的野人,她就是花錢買個東西誒,她容易嘛她,她這是招誰惹誰了?zvxc。


    “秋月,秋月……”


    哪知方子玉聽了,笑的更加開心了,惡狠狠道,“哈哈,我看你還敢惹小爺我不,大壯,砸,給我狠狠地砸!”


    溫嶠氣得眼睛通紅,咬牙切齒,“你,你個王八蛋!”那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啊,她容易嗎她,“喂,別砸了別砸了!”


    如果溫嶠地命令有用的話,她寧願喊破喉嚨也會繼續喊下去,因為她越喊,那小子笑的越開心,他笑的越開心,就命令那大漢砸的越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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