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被抓最關鍵的事,初冬一句也不說,在初夏臨離開前,還不忘叮囑她一定要離得九少遠遠的,離龍家遠遠的。


    可就算他什麽都不說,初夏也不能不管他。走出會客室,早等在一邊的律師衝她聳了聳肩,表示歉意的道:“我不是初冬的代表律師,他們是不會把初冬被抓的相關資料給我的。”


    那就隻有從其他地方獲取相關信息了。初夏思忖著,迴到初冬的家後打開電腦,盡量搜集著信息,然後進行分類整理和分析,弄了一個晚上,得出的結果也都是表麵上所看到的那些。


    龍家賭場夠大、來錢快不說,顧客夠多便於掩護,所以為了不耽誤時間,她找了一間自己不曾工作過的龍家賭場,開始“賺錢”。


    這麽親密的相擁而眠的姿勢,本該屬於熱戀的情侶,而不是屬於她和他。


    龍熾比龍焰更bt更沒任性,求他,一來,他不一定會答應她,二來,她不了解他,可能到最後他會言而無信;龍焰的話,至少,他一次次想弄死她,最後還是放過了她。


    門開,她邁進去,門又在身後關上,她真的沒有退路了。


    初夏一開始是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可才沒過多久,她就有些好奇了,誰會在這個點來見哥哥?來見他的這個人,會不會對案子有幫助。


    對方看了看初夏,因為太熟悉了,知道她不會亂來,就叮囑了她二句,然後迴了辦公室。


    龍舞,龍家五小姐,現年26歲,是業內非常有名的不敗將軍,據說經她手的案子都很棘手,但她卻從來沒有輸過,而她也隻負責龍家的案子,是龍家禦用律師。


    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心仿佛被一把鋒利的鋼刀一分為二。輸了一次次還死不承認,還死皮賴臉,非要自己親眼看到,才願意下定決心徹底的退出。


    然而,二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她想了所有辦法,找了所有能找的人,事情的進展還是很緩慢。她又跟杠子打電話,旁敲側擊的詢問是否還有別的辦法,杠子說,不是沒有辦法,但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可審判初冬的日子迫在眉睫,他若是被定了罪,就會立即收押,而在牢裏那些早已經摩拳擦掌的人,定然會爭先恐後的盡快解決他。


    龍炿說再幫她想想其他辦法,然後和她結束了通話。她呆愣的坐在哥哥的房間裏,隻要一想到哥哥很有可能迴不來了,心如刀絞。


    她每個盤子都玩一玩,玩的都不算大,贏的也不過分,淹沒在眾多豪賭玩家中,就真的好平凡。


    這一腳邁出去後,初夏,你就要下定決心,對初冬所有愛意,就要從此刻開始遺忘。她暗暗下定了決心,捏緊拳頭大步流星的朝酒店走去。


    “要不你先去弄會兒,等會兒那個訪客結束後,我叫你。”


    “唉……”好心的司機大叔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勸道:“姑娘,想開一點,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她話裏暗示著什麽,他心裏清清楚楚,也不惱也不怒。


    不再猶豫,他也尚了床,躺在了她身邊,聞著她的味道,仔細辨認著她的夢話。


    初夏捂住自己的嘴,眼睛正的大大的,眨也不眨的望著裏麵親吻的二個人。這一次,她要讓自己的心痛到無以複加,痛死掉,這樣,以後才不會再痛了吧。


    杠子輕輕歎了一口氣,“可現在哪裏還有這樣的律師了。”


    九少是她這輩子碰到過的脾氣最難琢磨的人。永遠不要去猜他在想什麽,他想做什麽,因為那樣隻會白白的浪費腦細胞。


    “我還有最後一個懇求,我希望我們倆之間的交易隻限於我們知道,不會傳到我哥的耳朵裏。”


    龍炿好像對初冬的事也早有關注,她才沒講幾句,他就表示了解了,然後歎了一口氣,溫和的聲音裏透著無奈:“初夏,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在龍家,龍焰是太子的話,龍熾就是太子後備人選,這二個人的決定,我真的沒有辦法撼動。”


    初夏漂亮的小臉上隻剩下一片慘白,隻能走到他身邊,放軟了聲音,詢問道:“那我怎麽做,你才會幫我哥哥?“


    下一眼,她看到了哥哥帶著手銬的手放在桌子上,正和龍姒的手握在一起,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哥哥把龍姒當成自己人了吧,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給她看,是不是?


    “你先在這等一下吧,你哥哥現在有訪客。”一個警察讓她坐坐,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她見對方一直看表,就問道:“你好像很著急?”


    放下電話,嬌柔的身子都是抖的。她考慮了許久,還是撥通了龍炿的電話。


    他什麽時候能醒?她抬眼瞟向他,若不是討厭他,說不定就會被他絕美的睡顏給俘虜。


    斂迴眸光,她聲音不冷不淡的迴了一句:“你們賭場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歡迎八方來客,可見客人贏了錢,就想往人家身上潑髒水,是不是有點過分?哦,我差點忘記了,潑髒水好像是你們龍家最愛做的事。”


    在畏懼,她的眸還是迎上了他的:“既然我來了,就不會覺得委屈,我隻希望你說道做到。”


    其實,他不用拍,紙也掉不出來,說白了,他就是趁機吃人家的女敕豆腐。


    “別問我,問我的老二吧,看它願不願意!”


    這一次,是初夏先醒來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初夏哭的更厲害了,一抽一抽的迴道:“大叔,你不用擔心我,我……我好好哭一場就好了。”


    “可我剛才聽你給那個人打電話,氣勢洶洶,好像要殺人似的。”司機還是有些不放心,把零錢給了她之後,卻沒有打開車門。


    果然,下一秒,他的大掌就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抬高,逼她與他對視,連神色都變冷了:“委屈就別來啊!”


    她一看到他,雙眸就不由的冒出一股殺氣,九少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眸,嘴角輕扯一抹淡笑,她竟然還想殺他。


    她明白他的暗示了,顫栗的寒冷從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全身。


    一想到依依,本就冷冽的眸更暗了幾分。他上前一步,望著床上的女人,她的保鮮期又會是多久?就算她的身體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樂,就算她和初冬、龍炿的關係給他的生活增添了樂趣,可也不會超過三個月吧。


    “哥……哥……”


    低下頭,瞟了一眼茶幾上的威士忌,時間有限,既然要討他開心,該從現在就使出渾身解數。她主動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拿過酒瓶和酒杯,倒了半杯酒,然後遞到他麵前:“九少……請喝酒。……”


    又大又硬,到後來戳的又太猛,但他滿意的離開後,她的嘴巴酸痛的都合不上。


    所以她移動的動作盡可能的輕,身子微微往外移。哪料,自己移動了多少,男人就跟著移動多少,方向還一致,她又動了下,圈在她腰上的大掌索性往迴一攬,她的胸瞬間貼上了他的。


    “啊!”初夏猛地反映過來,一把推開他,把胸間那張紙抽了出來,作勢要撕,正好也聽到九少說:“二千萬,拿去救你哥吧,幫你節省點救命時間。”


    “求他,或,求我!”


    大門在身後關上,初夏看向不遠處那個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這是那夜之後,二人第一次見麵。


    初夏聽不到他在說什麽,雙眼死死的盯著他唇瓣,解讀出他的話:沒關係的,你也已經盡力了。這都是命。


    可他那天也說了,他們是接觸不到上層文件的,而一切證據又都毫不留情的指向了初冬,對他非常不利,就算他們在想辦法,也一直沒什麽進展。


    微微一側頭,眼角餘光看進了會客室內。


    “你要是認為我出老千,拿出證據來,我願賭服輸。沒有的話……我很忙,恕我不奉陪了!”她扔下這句話就要走,九少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初夏正全神貫注的賺錢,直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才猛然迴過神,聽對方說九少有請,她整顆心瞬間跌入穀底。


    可惜,這二個人,她初夏誰也不想求。她不認為想救哥哥就真的隻有這二條路,她相信公理和正義,隻要哥哥沒做過壞事,就一定不會有事。


    先來軟的,初夏露出憂心和愁慮的神色,可憐兮兮的問:“杠子,我問你,你相信我哥哥是壞人,是黑警嗎?”


    龍家的勢力實在是太龐大了,在亞太地區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得罪了龍家就等於得罪了閻王,什麽時候死怎麽死,全憑人家一句話。


    “你這樣……”她氣得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頓了頓才道:“假如我真的讓你開心了,可你卻偏偏說不高興,不救我哥哥的話,我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他話音一落,龍姒的背影就開始顫抖,好像是哭了,所以初冬才伸出手指抹她的眼角,臉上全是溫柔憐惜的表情。初夏以為他這種表情隻會對自己展現,現在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可笑。


    另外,杠子也將他們整理的調查文件偷偷傳到了她郵箱。初夏晚上迴去,拖著疲憊的身子查看郵件,將涉案的幾個關鍵人物添加到自己整理的文件中。


    “怎麽,今天心情好,來這裏練練手?”他背靠著老板椅,手裏把玩著一個打火機,神色冷峻也遮掩不住他的妖孽味。


    她的眸因為剛剛哭過,顯得很紅,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神色就變了幾變,從恐懼、憤怒、不甘到漸漸妥協。而他的眸黑如沉潭,一直讓人無法看透。


    “那看你有沒有本事討我歡心了……”九少聳了聳肩,初夏覺得他這個動作特可惡,完全體現了他喜歡作弄人,以看別人痛苦為樂的本質。


    啪!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握在手裏的杯子也飛了出去,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自己還什麽都沒做呢,怎麽就遭他毒打?


    難道真的要求他嗎?如果求他的話,一定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她能負的起嗎?雙手輕輕的落在了小月複上,這裏,她和初冬的寶寶正在成長,她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他寶寶的存在,她更不喜歡寶寶出生後,連親生父親都見不到。


    室內燈火通明,九少剛剛洗過澡,頭發上還滴著水。他好像對自己的胸肌月複肌很滿意,穿睡袍總是係不好帶子,總是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再配上妖嬈俊美的臉,當他不陰沉著神情的時候,就這樣半羅著真的很性感。


    他似開玩笑又似認真的樣子,讓人弄不清他到底什麽意思。初夏連連搖頭,哥哥是靠實力升職的,而不是靠出賣女人。


    司機大叔看了一眼短信,又看向她,關切的問:“姑娘,你沒事吧,哭的這麽傷心?”


    警察點點頭:“嗯,有一份報告需要零點之前提上去,我還差點沒完成。”


    然而,當他路過大床的時候,看見她因為熱而踹開了被子,露出一雙又白又女敕的細腿,雙腳突然就頓住了。


    初夏驚愕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到底有多bt啊,是不是整個人生都是以看別人痛苦為樂的?


    他有預感,不出三個月,自己就會煩透了她,然後,她的下場隻有一個,且和依依一樣。


    就算是下定了決心,這一刻,她還是很害怕的。九少所住的房間門前,守了四個保鏢,所有的視線都藏在了墨色的鏡片後麵,初夏想他們看她的眼神裏,一定充滿了鄙視。


    收迴心神,她聲音冷硬的道:“既然你這麽喜歡看戲,倒不如給我指一條明路,讓這戲變得更精彩。”


    大堂經理討好的說,九少收迴視線,冷冷的交代了一句:“把她帶上來,就說九少找。”


    九少完全無動於衷,隻是冷言冷語的諷刺道:“你是真沒哄過男人啊,還是在我這裏裝純情?”


    依然保持著低調的處事行為,她又換了個新台子,開始新一輪的挑戰。


    一夜未睡,天一亮,她胡亂洗漱了下,因為晨吐,沒胃口吃飯就索性不吃,又逃課來到警察局,躲在警局門口不遠處,一看到杠子的身影出現,立即衝過去,把他拉到了幽暗的巷子裏。


    哥哥不接受她請的律師,弄得她這麽被動,為了達到目的,偶爾使用一些違背道德的招數,也沒什麽。


    她差點驚唿出聲,再也不敢動分毫,靜靜的躺在那。


    她終於他火熱的狂潮勾了起來,下一秒,他一把把她抓到沙發上,壓在身下,再次大舉入宮。為了討好他,她放空思想,放棄初嚐晴欲的女人獨有的羞澀,弓腰努力迎向他……


    黑眸盯著雪白背部上的或青或紫的掐痕,半晌後才離開,大掌扯過一邊的被子扔在她身上,勉強蓋住了她所有的惷光。


    不久,纏爛的煙花在身體深處爆炸,她尖叫著抱緊身上的男人,淚水默默的從眼角滾落……


    龍姒不知道說了什麽,初冬的手握的更緊了,緩緩的張開了嘴。


    叮——通往頂樓總統套房的電梯開了,一個黑衣保鏢守在門口,見到她直接來了一句:“初小姐,這邊請。”


    他重新出發,身後那群跟屁蟲也立即跟上他的腳步,大堂經理則去請初夏了。


    九少反問道:“要不要再官升幾級?”


    她壓下聲音裏的哽咽和顫抖,語氣盡量平靜的問:“你在哪?我現在能來找你嗎?”


    初夏看得心驚膽顫,又是一夜未眠。


    “你放心吧大叔,我和我朋友正因為關係好,所以才會拌嘴。”


    初冬不用她請來的律師,她也就看不到最核心的資料,所以,她現在每一步走的都很艱難。最氣人的是,他好像認定了自己會輸一般,不用她請的律師,也不用任何人請的律師,非常消極的靜等著審判的來臨,等待死亡的來臨。


    初夏立即爬起來,卑微的跪在他麵前,聲音急切的懇求他:“九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我求求你……”


    初夏像觸了電似的扔下手機,渾身僵硬的坐在那。不一會兒,又一條短信來了,依然是九少:截至時間,明日零點。


    初冬未出事之前,她怨過他生過他的氣到了最後甚至有些恨他,可這次初冬出事,生命瀕臨危境,她才發現,對他的怨也好、氣也好、恨也好,通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著,開開心心的活著。隻要他能做到這兩點,犧牲所有她都心甘情願。


    她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後悄悄打量了下渺無人煙的走廊,站起身朝不遠處的會客室走去,最後停在了初冬會客的門邊。


    賭場裏處處隱著黑衣保鏢,想逃,那是不可能了。


    這家夥一向崇拜哥哥,人還老實不擅長撒謊,所以從他這裏套消息最容易。


    初夏要撕紙的動作瞬間停住,眼神落在那薄薄的紙片上,內心無比震驚。


    他仔細的聞了一聞,清甜中帶著一點點歡愛過後的味道,吸入鼻息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歡愛過的女人好聞。


    於是打車來到警局,因為是初冬的妹妹,大家都熟悉,所以這麽晚了,她還來,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行。


    想要看到關於初冬犯事的文件,就得有好律師,有好律師就得有錢。時間緊迫,初夏完全丟掉了和爸爸的約定,在各大賭場晃了一下午,不留痕跡的弄到了幾百萬。


    初夏渾身僵硬的跌坐在那,自己隻不過是稍微走了一下神,他就看出她的心思了,這人察言觀色的本事多一流。


    胃裏突然湧上一股惡心的感覺,她咽了幾口唾沫,還是壓不下去,也不管自己的動作是否會吵醒他,猛地推開他,跳下床就朝衛生間跑去。


    初夏點了點頭,掏出錢遞給他。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開始上下打量她,那目光,就好像她剝光了站在他麵前似的,非常令人不舒服。


    不能再拖延了,把他那少的可憐的耐心耗光,那她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是被壓醒的。腿上,腰上,都像被巨石給壓住了似的,動彈不得,壓得她在噩夢中想跑都跑不動。8564284


    顫抖的雙手緩緩的伸向他的浴袍,往兩邊一扯,他已經豎了起來,高高的聳著。小手抓住根部,頭湊過去,艱難的吞下他,也吞下了屈辱苦澀的淚水。


    初夏收攏手掌,將支票緊緊的捏在手裏,生命比尊嚴重要,這二千萬,她收了。她抬腳欲走,突然又想到什麽,停了下來。


    龍九少看出她的疑惑,冷嗤道:“區區二千萬,就可以看你像垂死的小鳥一樣掙紮,很值吧!”


    “那我哥哥毫發無傷的官複原職,你能做得到嗎?”初夏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他玩弄於鼓掌間,但是她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隻能盡量為自己爭取一些安心丸,好讓自己不輕易動搖。


    他在她麵前站定,忽然抬手抹了下她的眼角:“來找我,就讓你這麽覺得委屈嗎?”


    “初夏,你不看你哥了?”路過旁邊一個辦公室的時候,之前的那個警察喊了一句。


    她拖著僵硬的雙腿隨著大堂經理來到樓上,不遠處的一扇門前站了幾個保鏢,看樣子,那就是九少所處的房間了。


    這是二千萬?他把她叫來,不誣陷她出老千,反倒給她二千萬?他怎麽會這麽好心給她這麽多錢,一定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隻是說,你可以求我,但是我幫不幫,我可沒有跟你保證!”他甩手鬆開了她,靠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放鬆了全身。


    他越是這樣,初夏越急,上火上的喉嚨都有些啞了。到如今,隻剩一個禮拜就要開庭了,記得她跟熱鍋上的螞蟻。


    睜開眼睛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前後起伏的胸膛,以及胸膛上那二個小紅點點。小臉本能的就熱了,她移開眼睛,視線向下,看到一條男人的鐵臂環著她的腰,然後是男人的一雙長腿壓著她的腿,他的另一條胳膊,則被她枕在頭下。


    四片唇瓣,終於緩緩的鬆開,透過朦朧的淚眼,初夏見龍姒站起了身,好像在跟初冬告別,她立即收迴身子,猶豫了下,拔腿就跑。


    初夏麵露難色,她還真沒哄過男人,以前和初冬在一起,都是她愛生氣愛撒嬌,處處讓著她的初冬想盡辦法哄他開心,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她就習以為常了,現在想來,她太過分了,怪不得初冬最後選擇了別人。


    初夏聽說過他在龍家不受寵的事,他能如此坦白的告訴她他的無奈,已經證明他對她還是很真誠的。若放在平時聽了他這話,她一定不會再麻煩他,可她現在真的有點走投無路了。“龍炿,照你看,我哥哥這次是不是真的很危險?”


    他故意把“問”字咬得很重,初夏渾身不由的一震,她不是傻瓜,他之所以強調“問”這個字,是因為,“問”,用的是嘴巴。


    現在時間對她來說,比什麽都寶貴。


    身體緊繃,離開他隔開一段距離,說的話也不夠柔不夠軟,現在的她,隻讓他想到一個詞:木頭。木頭一樣呆愣,無趣。


    司機一邊找錢一邊跟她說道:“你聽叔一句話,你還年輕,可千萬不要做什麽傻事。”


    但不管他打什麽主意,有一點他說對了,她要是收了這二千萬,就能節省出好幾個下午的時間,現在營救哥哥的時間緊迫,她沒那麽多功夫在賭場耗。


    他的神色很平淡,輕緩的聲音卻讓她一瞬間有了一種他很溫柔的錯覺。對,就是錯覺,九少怎麽會溫柔對人呢。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哥哥了嗎……


    下一刻,她被他一腳踹下了沙發,狼狽的跌在地上,幸虧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所以就算重重的跌到也沒有很痛。


    這一次,她的聲音軟了柔了,猶如稚鳥的羽絨一樣,刮撫著男人的心。他冷眸俯視著跪在自己雙腿之間的女人,一個邪惡的念頭在腦海裏閃過。


    初夏忽然猜到當初哥哥為什麽不讓她管藝術係女生死亡的事了,他可能在做什麽調查,怕她也卷入其中,所以就把她給推開。


    他習慣性的走進浴室衝洗身體,衝走染上的女人的味道,好半天才洗好。等他再走出浴室的時候,就又是冷冷清清的模樣,之前那個狂野到幾近瘋狂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剛剛來“迎駕”的大堂經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過去,也發現了初夏的身影:“九少,那個女人用幾萬塊贏了幾百萬,我們懷疑她出老千,但是一直沒看出她是怎麽辦到的。聽說您比賭神還厲害,能否指點指點我們?”


    她看向依然吸著煙的九少,隔著一層繚繞的白霧,忽然有種他很孤寂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也就那麽一刹那,而且她也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她決定最後去見初冬一次,把孩子的事告訴他,也許,他會因此振作起來。可表歉什。


    白天到處奔波,晚上就找資料做分析,早上還吃不下飯,短短幾天,她就瘦了一大圈,眼睛周圍全是黑黑的。姚木槿知道初冬的事後,知道初夏放不下初冬,也盡量想著辦法。


    不遠處,來賭場巡視的一行人,隨著一個人的腳步停下而停下。九少站在樓梯上俯視著不遠處玩的正high的女人,神色陰沉的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上下打點,疏通關係,幾百萬很快就花光了。初夏萬分無奈,咬咬牙,鋌而走險的再次走進賭場。


    “我們組的人分析,老大出事,可能是因為他惹了龍三少,那bt就出損招對付老大。你要是幫你哥,真的不好幫,除非找超厲害超正義還不怕龍家實力的大律師來,你哥可能才會有轉圜的餘地。”


    “滾!”他暴怒的又踹了她一腳,把她踹翻在地上:“滾——”


    短短二個小時下來,幾百萬又輕易到手。按理來說,也該撂牌不再玩了。但是初夏一想到每次來賭,就得耽誤半天時間,而且,馮樹海馬上就要從國外迴來了,自己還的準備一大筆錢請他幫忙,於是就下定決心繼續賭下去。


    求他,或,求我。短的不能再短的五個字,飽含的信息量卻很大。“他”是指龍熾,他罷手,初冬也就不會有事了。而龍焰,他是賭王最疼寵的兒子,若是插手這件事,當然能輕易搞定龍熾。


    “哼!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還真好。”他冷冷的諷刺著,又說了一句令人膽戰心驚的話:“你信不信,如果我想,短時間內,就能讓你們的感情分崩離析。”


    電話那邊是一片沉默,她知道,他是不忍心告訴她這個殘忍的事實。最近幾天,她探望過初冬幾次,初冬見她又消瘦了,猜出她還在管這件事,頓時跟她發了火,表示見都不想再見到她了。


    “可是,他們為什麽說我哥是黑警,是壞蛋?”初夏一副快要哭的表情,顯得很可憐:“杠子,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幫我哥,我一定要幫他洗月兌冤冤,你也幫幫我,好嗎?”


    她不想吵醒他,不是體諒他昨夜有多賣力,而是心底很清楚,他一旦醒了,他們之間的戰爭就開始了,她就得尊嚴掃地,扒空腦子的想辦法討好他。


    一個女人背對著她,可光從身形上看,漂亮側臉上看,她就認出了那個是龍家四小姐,龍姒。


    “既然你們都知道這個傳言,就不要把我哥送進監獄啊!”初夏又急又怕,亂了方寸的吼了一聲,嚇得杠子一縮脖,說話都變得有些磕巴了:“我……在想辦法,不僅我,還有……還有我們組所有人都在想辦法了……”


    初夏站在酒店不遠處,努力抹了抹眼睛,將淚水都抹光,這才轉過身望著麵前的酒店。


    “我當然不相信啊!”杠子連連搖頭,老實的迴道:“不僅我不信,我們隊裏的人都不信呢。”


    他抬腳準備離開這裏,因為他沒有和女人相擁而眠的習慣,上一次為了讓她冷靜下來而抱著她一起睡,已經算是破例。


    她這麽說,司機隻好給她打開了門,又叮囑了她一句小心,這才把車開走了。zvxc。


    杠子分析,這次是龍三少出手想弄死初冬,那麽案件一旦對他不利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搬出自己的姐姐幫忙。


    九少夾煙的手指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道激賞,快的無人察覺。


    能把人凍成冰棍的冷冽聲音在頭頂炸開:“敢在我的麵前想別的男人,這就是你的討好?”


    “現在想玩死你哥的是我家老三,他若不收手,就算你跑斷了腿請了全天下最好的律師,你哥照樣死定了。對了,好像還有一個多禮拜就開庭了吧?你哥是生是死,我估計當天就能出結果。”


    初夏吼完就後悔了,立即跟杠子道歉,杠子知道她是關心則亂,倒也不介意。二個人又聊了下,互相留了號碼和郵箱,一旦有了最新消息就可以互相通知,一起尋找解救初冬的辦法。


    依依算是一個特例,在他身邊呆的時間最長,後來他才知道,她為了接近他留在他身邊,專門研究過他的喜好。


    車子終於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司機看了看高聳入雲的大樓,又忍不住的問初夏:“姑娘,你來這裏是找朋友嗎?”


    天色微微亮,男人終於從女人的身上爬起來,抱起昏迷的她走進套間。寬大的躺下五個大人都足夠的床,擺在房間的正中間。他把她放到床上,她嚶嚀一聲,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又睡了過去。


    收迴視線,他再次抬起腳,剛想離開,初夏忽然翻了一個身,正麵映入他的眸,紅女敕的唇瓣微微開啟,喃喃的念叨著什麽。他身子前傾靠近了她,想聽聽她在說什麽,一股好聞的氣味卻突然湧入了鼻息。


    初夏暗中捏緊拳頭,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雖然有點多管閑事,但初夏卻覺得很暖心,依然淚眼朦朧卻還是衝他勉強擠出一抹淡笑:“謝謝大叔,你放心吧,我的人生觀很積極向上的,才不會做什麽傻事。”


    他閉上眼睛,漸漸的也陷入了睡夢中。


    有的,有過不去的坎。比如,她和初冬之間的坎,就過不去了。


    這是第一個敢在他麵前毫不掩飾自己殺意的女人。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關鍵時刻就看你敢不敢賭。顯然,很有賭徒特質的初夏,這一次又選擇了“賭”,因為,能試的辦法都試,能找的人都找了,如果有用的話,她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龍姒的身子忽然往前湊了一下,初冬微微一愣,下一秒還是伸長脖子,吻上了她。


    “立即給我滾!”九少又喝了一聲,她跪爬著來到他身邊,小手拽著他的浴袍邊緣,可憐兮兮的哀求:“九少,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初夏霍的轉過身,沒想到他竟然毫不忌諱的承認了!而最令顫心的是他語氣裏的篤定。


    初夏僵硬在那,見他一步步走過來,步履沉穩中透著優雅,仿若林間散步的雄獅。


    在最討厭最恨的男人那,體驗到男女之間的快樂,是令她覺得最恥辱的事。而這種恥辱的事,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大堂經理推了她一下,她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保鏢甚至不問她是誰,一見她走過來,就給她打開了門。


    同時,杠子也提供了一個律師的名字,馮樹海,據說他是現下唯一能與龍舞一鬥高下的大狀了。


    “我突然有急事,先走一步!”她低著頭,喊了一嗓子,頭也不敢迴的跑出了警局。一出警局,她就攔下一輛的士。


    “地址我短信給你。”九少說完,不等她再開口,直接掛斷了電話。很快的短信就來了,初夏把手機遞給司機,“大叔,就去這個地方。”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什麽兄妹情深的戲碼,最令人惡心了,隻有傻瓜才相信!很快的,他就會讓她嚐嚐被最親之人背叛的滋味。


    抽噎著落著淚,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好不容易才從兜裏掏出手機,她撥通了九少的電話號碼。


    小巷子裏人煙稀少,杠子四下裏看了看,發現沒什麽人,這才靠近她小聲的道:


    九少叼著點燃的煙,走了過來,香煙上飄出的白色煙霧張牙舞爪的飛揚,把他的妖孽之氣映得形色更巨。他停在她麵前,突然伸手拉扯她t血衫的衣領,將一張紙塞進了她的內衣裏,順便拍了拍她的飽滿,讓那紙與她的胸貼得更牢靠。


    “你覺得不妥,大可以現在就走人。”九少一副很少說話,還給她選擇權的樣子。可她哪裏有什麽選擇權!


    這時,手機短信鈴聲響了,竟然是九少發來的。她手指微微顫抖的按下查看鍵:想好,求誰了?


    一個再單純再美好的女人,一旦沾染上晴欲就都變了味,令人覺得惡心,時間越久就越不堪入目。所以,他身邊女人的保鮮期,從不會超過三個月。


    現在是晚上十點,也就是說,她還有二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什麽尊嚴,什麽疼痛,都敵不過初冬的命。


    “初夏,你要是想救你哥,就盡快想辦法。聽說,已經有追殺令傳到了監獄,倘若你哥被定罪送了過去,那他就真的危險了。”


    初夏光聽到“龍三少”這三個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藝術係女生慘死的畫麵,龍三少對她比劃著開槍的畫麵,稍一想起,都令人不寒而栗。


    她扒著馬桶,吐了又吐,好半天才把胃裏的東西吐光,難受的眼角都滑出了幾顆淚珠。


    這還是第一輪孕吐,不久這種感覺還會來。她無力的坐在地上,眼角餘光忽然掃到什麽,就本能的看過去——


    門口的九少,眼神冷得能殺人似的,正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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