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夜清歡冷聲的問話,蘇衍選擇低眸沉默。


    於蘇衍而言,獨孤宇是他的救命恩人。


    從陳大龍等人的魔爪下,獨孤宇將他救出,從此帶在身邊教導。


    他的武功、暗器、機關等一係列的防身本領,都是獨孤宇親自傳授的。


    在蘇衍的心裏……被一個人欺負,總比被陳大龍他們五個人欺負,要來得輕鬆得多。


    夜清歡看著蘇衍沉默溫順的樣子,瞬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難怪蘇衍跟了獨孤宇那麽多年,卻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跟了她短短一年多時間,便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原來,獨孤宇並不曾真的給他溫暖。


    隻不過是,讓他的日子比童年過得更加舒服了一些而已。


    “蘇衍,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欺負你了。”夜清歡伸手,將蘇衍用力抱進懷中,手掌貼著少年的後腦勺,眼眶微微發澀。


    這個自閉但堅強又懂得感恩的少年,真的讓她感到心疼了。


    他明知獨孤宇對他做的那些事,和陳大龍等人沒什麽區別,但卻因為獨孤宇給了他那麽一點點的尊嚴,便不計較獨孤宇的錯,隻記得獨孤宇的好。


    如此單純而感恩,她怎能不心疼他?


    既然他選擇了跟她,那麽他這輩子是否幸福,就跟她夜清歡絕對有關了!


    “嗯。”蘇衍被夜清歡抱著,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仿似太陽照在了心尖上一樣。


    從記事開始,他就沒有過這種感覺。


    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夜清歡緊緊抱了蘇衍好一會兒,冰冷的瀑布水珠打在兩人身上,絲絲涼意。


    “把衣服穿上,以後,不要給任何人看見你的身體。”夜清歡鬆開蘇衍,從地上拾起他脫落在地的衣裳,輕輕給他披上。


    似乎覺得這話有所不妥,她便又補充了一句:“除了你心愛的人,你的妻子。”


    她不信蘇衍治不好,等她對付完了燕符主人,天下太平,她一定要想盡方法治好蘇衍,讓他做一個正常的男人。


    然後,娶妻生子,一生幸福。


    蘇衍眸光一閃,看了夜清歡片刻,輕輕笑了一笑,溫順點頭。


    最不願提及的醜陋秘密揭開在她麵前後,他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很多。


    因為他在她眼裏看到的不是憎惡和討厭,而是……心疼,憤怒。


    這令他覺得很開心。


    他終於看到她眼裏出現了和童弈受傷時一樣的情緒——因為他,而不是因為別人。


    “你笑起來很好看,蘇衍,真的。”夜清歡被那一抹淺笑所震撼到,這才發覺她認識蘇衍以來,此刻竟是第一次看見蘇衍笑。


    蘇衍白皙如玉的臉頰微微紅了,因為夜清歡眼裏那一抹驚豔,還有語氣上的讚美。


    “我以後,多笑。”蘇衍低了頭,看著夜清歡替他係著腰帶的素手,語氣輕柔。


    “好啊!”夜清歡笑了起來,替蘇衍搭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然後握住了蘇衍的手,“我們出去,這裏很冷。”


    “嗯。”蘇衍依舊掛著一抹淺笑,點頭,忽然伸手將夜清歡腰身一勾,掠身便從瀑布後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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