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何教授答應了,然後把方子開了下去,他並未更改上麵的劑量和配伍。


    何教授囑咐患者吃完藥,在這裏等一段時間,他需要看看服藥後的效果。


    那阿姨也答應了。


    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住院部趕去。


    上了住院部。


    “許醫生?”旁邊傳來驚喜的聲音。


    是倔老頭!


    許陽一怔,他已經記不清這人是誰了。


    “許醫生,你好。”何滅絕也在。


    許陽看了看何滅絕,也沒想起來。


    何教授也看向了許陽。


    倔老頭則是興奮地對許陽道:“哎呀,許醫生啊,我跟你說你的方子太靈了呀,我吃下去馬上就好了,我都可以出院了,他們非不讓我走,還非要讓我再觀察兩天。”


    “我都待不住了,醫院又不是好玩的地方,對不對?你看我闌尾炎都好了,他們還不讓我走,不講道理啊!”


    許陽終於想起來了,他就是因為治好了一個闌尾炎,才被那個公眾號發文推廣的,自己才攢夠曝光,可以迴到過去跟師。


    何滅絕則是冷著臉道:“讓你再觀察幾天,是對你負責任,你哪兒那麽多意見?”


    “好,好,住,我再住幾天!”倔老頭可算遇見克星了,他現在也不敢再跟何滅絕爭了。父女倆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緩和一點,再被他爭沒了,那就完了。


    何滅絕對著許陽,倒是露出了罕見笑容,她道:“許醫生,還是要多謝你才是,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個飯。”


    許陽搖搖頭:“沒空。”


    何滅絕神色頓時微微一僵,她又道:“那……加個微信吧……”


    許陽剛想拒絕。


    何滅絕就道:“那篇公眾號文章發了之後,好多人在後台問你們診所的地點在哪兒,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怎麽宣傳呢?”


    許陽道:“這樣吧,我讓我們老板聯係你,我還得去會診,告辭了。”


    說完,許陽直接走了。


    “哎!”何滅絕頓時有些氣餒,這人怎麽迴事?怎麽老是想走啊,自己有這麽嚇人嗎?何滅絕都快懷疑自己的魅力了,同時在懷疑許陽……


    一行人繼續往樓上走。


    何教授問:“這是你之前治過的病人?”


    “對。”許陽點了點頭。


    何教授有些疑惑地問:“這種急腹症你也會治?”


    許陽笑了笑,迴道:“我每樣都會一點的。”


    之前在係統裏的那些年,許陽一直都遊走在縣城和農村幾十年,在農村有什麽優勢,就是你沒辦法選擇病人,病人生什麽病你就得治什麽病。


    所以李老在農村幾十年,他什麽病都會治的,因為病人生什麽病,他就得鑽研什麽病,他又沒得選。


    這跟城裏不一樣,大醫院有很多科室,醫生也是專門研究某一個門類,每個醫生都有自己擅長的地方。


    許陽是謙虛了。


    何教授就更狐疑了。


    曹德華覺得自己有必要幫許陽解釋一波:“何教授,之前這個患者是異位闌尾炎,右下腹不疼,而是右上腹疼,b超也是提示急性膽囊炎,所有人都誤診了,就許陽醫生一個人判斷正確了。”


    “嗯?”何教授這迴是真的驚訝了:“怎麽可能?你是怎麽做到的?”


    曹德華吹著彩虹屁道:“脈診啊,謔謔,我老曹活了大半輩子真是大開眼界啊!許醫生一上手,診完脈之後就直接說脈行膽腑沒有病象,反而是大腸內一片熱象,他立刻就判斷是腸癰了,結果還真的是,我老曹立馬服了。”


    何教授這次看許陽的眼神都不對了:“唿吸行脈?這是難經的脈診法,你怎麽會這個的?”


    許陽微微一笑,迴道:“會的不多,一點點。”


    後麵跟著的那群中醫,都蛋疼了,又特麽一點點?


    何教授吃驚無比:“你……你這半年幹嘛去了?”


    許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迴。


    曹德華又吹彩虹屁道:“何教授,其實許醫生真的很厲害。上次還治過一個腺病毒肺炎重症的幼童,也是一劑下去,諸症皆退啊!沒多久就出院了。”


    “還有一個產後二便閉結的,還有那個那個長期咳嗽的,那人去找了好多醫生都沒給治好呢。還有上午那個術後粘連性梗阻的患者,那方子是許醫生當著我們的麵寫的。”


    何教授徹底呆滯了,連路都不會走了,他扭頭看許陽:“不可能啊!你的水平我太清楚了,就算這半年多時間有一群大國手沒日沒夜地教你,你也不可能進步這麽快啊!”


    何教授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許陽隻能硬著頭皮道:“他過獎了,我沒那麽厲害。老師,走吧,病人還等著呢。”


    何教授隻能糊裏糊塗地往前走,他這會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沒人比他更知道許陽的水平,這小子不可能進步這麽快!


    一群人走到了icu病房外麵。


    齊主任等人在門外候著了。


    齊主任趕緊上前伸手:“又要辛苦你了,何教授。”


    要診治病人了,何教授也趕緊把心中疑惑壓下,他微微頷首:“不客氣,應該的。”


    齊主任給何教授介紹道:“何教授,這位是icu的石仁通主任。”


    何教授也伸手:“石主任,你好。”


    石仁通主任個子很高大,手掌也很寬厚,聲音也很粗:“你好,何教授。”


    齊主任繼續介紹旁邊的一個中年女人:“何教授,這是患者的妻子。”


    何教授看了過去,患者妻子靠在牆上,神色憔悴,一言不發。


    “達華。”曹德華叫了一聲。


    “哥。”患者妻子身旁站著一個跟曹德華長得比較像的男子,隻不過他更年輕,也更高大,身形非常挺拔,雙目炯炯有神。


    大家都看曹德華。


    曹德華嗬嗬笑了兩聲,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曹達華,是刑警大隊的隊長,人稱刑警隊之虎,他是患者的徒弟。”


    曹達華也過來跟何教授握了握手。


    何教授問:“說說患者什麽情況吧。”


    齊主任道:“患者叫高興亮,55歲,35年前,患者曾有過嚴重凍傷,後經治愈。十年前,患者突然發現自己雙下肢冷痛,多次住院治療無效。”


    “一直到今年過年,他的病情突然惡化。然後就直接去省城了,分別在省一、省二、省人民醫院住院治療過,共住院治療7個月。”


    “確診為腦動脈硬化、心肌下壁梗塞,雙下肢血栓閉塞性脈管炎。醫院的建議是截肢,但是患者不同意,所以出院了。迴到了縣裏,但是患者當日便覺得冷痛非常,胸悶憋漲刺痛。”


    “含了硝酸甘油片之後稍稍緩解,在家屬建議下,就先來我院住院住院治療了,我們讓他直接進了icu。患者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他仍不願意接受手術。這是患者的病例。”


    齊主任把病曆本拿過來。


    何教授接過來,眉頭大皺,他也沒想到是這麽一個棘手的病人。


    刑警隊之虎曹達華對著何東軍正色道:“何教授,我師父是個英雄,他當年之所以凍傷這麽嚴重,就是他當年當兵戍邊的時候,遇到了大雪災,雪災又引起了雪崩。”


    “為了救助受災群眾的生命,他們全連都撲了過去。前後犧牲了五個戰士,還有不少人被凍壞了腳指頭,落下了終身殘疾。”


    “我師父算幸運的,保全了身體,但也留下了後遺症。後來退伍轉業迴縣裏工作,又兢兢業業在派出所工作這麽多年。要不是身體原因,以他的貢獻和能力,肯定不會止步於一個副所長。”


    “所以無論如何,請您多多費心,一定救救我師父。拜托了!”曹達華一聲落下,朝著何教授敬了一個禮。


    何教授頓時神色一凜。


    而患者的妻子則是靠在牆上,也不看何教授,就是自己低著頭,臉上全是平靜的絕望。


    省城他們又不是沒去過,去的還是最好的醫院,接受的也是最好的專家治療。


    中醫他們也治過,也是省裏的大專家,可不還是這個樣子嗎?何教授是省專家沒錯,可那些大專家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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