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仰慕凡迴來,她總是會燒熱水耐心仔細幫他擦身體、換衣服,他喝得實在太醉,還會熬一些醒酒湯給他喝。


    天天如此。


    沐婉晴真的很擔心,時間一長,仰慕凡的身體會受不了。


    而她最最擔憂的,還是害怕仰慕凡從此一蹶不振,永遠這樣消沉下去。


    她想要勸他,想要跟他聊聊,想要鼓勵他重新振作、從頭開始,可是……仰慕凡從來不給時間讓她好好在他麵前說一句話……


    沐婉晴幫他換好幹淨的衣服,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幫他掖了掖被子,隨後把他滿是汙穢的衣服拿出去洗幹淨。


    ……


    夜市的美食街,每到晚上便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熱鬧到極點。


    每一家餐館皆是人滿為患。


    愉悅的歡唿聲、興奮的劃拳聲、杯子重重碰觸的撞擊聲,攪雜在一起,顯得異常的嘈雜。


    相比餐館的熱鬧非凡,後院倒是先得冷漠冷清多了。


    沐婉晴穿著油膩膩的工作服,坐在一個超級大的盆子麵前,動作迅速地清洗著裏麵堆砌得滿滿的碗筷。


    她原本又嫩又滑的小手,長時間浸泡在水裏,變得又皺又幹。


    整整一個晚上,她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後院不停地洗碗,累得腰杆都直不起來。


    剛打算停一會兒休息一下,誰知,胳臂還沒抬一下,老板娘憤怒的嗬斥聲,便驚天動地傳來:“沐婉晴,你又偷懶?!你到底還想不想幹下去?!成天隻知道偷懶,我花錢雇你來辦事的,而不是來吃閑飯的。”


    “對不起,我馬上就洗,很快!”木碗埋著腦袋,用更快的速度清洗碗筷。


    老板娘雙手叉腰,活像一個母夜叉:“先別洗了,把這些洗好的碗筷搬去廚房,那邊沒碗了。”


    “哦,馬上。”說著,沐婉晴放水,把手上的洗潔精洗掉,然後端著笨重的碗筷走向廚房。


    可是,沒走幾步,她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鈍痛,她雙手一滑,“霹靂啪啪”,五十個碗,摔在地上,粉碎。


    老板娘站在院子的門口,目瞪口呆。


    平靜了幾秒,隨即怒發衝冠地咆哮:“沐婉晴,你是故意的吧?!你每天都故意摔碎我的碗,你以為這些碗不要錢啊?!滾!!!我們店裏,不需要你這樣笨手笨腳的洗碗工——”


    毫無懸念的,沐婉晴被老板娘轟了出去,不管她如何懇求,老板娘正臉都沒瞧她一下。


    咬著嘴唇,看著手裏的一百塊工錢,她真的……欲哭無淚了。


    夜市洗碗,工作量很大,每天有一百塊的收入。


    她連續洗了一個禮拜的碗,結果賠了六百——


    垂眸,瞅著被洗潔精泡得又皺又蛻皮又刺痛的手指,沐婉晴微微嘟著紅唇,輕輕給自己唿氣,然後小聲給自己加油打氣:“沐婉晴,加油!!你還要存錢把媽媽的胸針贖迴來,還要給仰慕凡買西裝呢。”


    仰慕凡現在沒一件像樣的西裝,她必須給他準備一件。如果哪天他突然想要去工作了,肯定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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