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然屏住唿吸,腦中閃過妖氣一詞,他心裏默默的念著妖氣二字,小心謹慎的打量著蛇大仙與妖孽兩人,待他們離開之後,劉浩然才從角落裏走出。


    目中閃爍不定,不明所以,他腦子一片混亂,想著方才兩人說得話,隻覺冷氣從身後嗖嗖的穿過,頭皮發麻。


    待在淮南的賀瀾,正窩在屋中,不踏出一步。


    寒氣十足,就是在外麵呆一會,身子就冰冷得厲害。


    賀喜在屋中左右走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在賀瀾眼裏竄來竄去,看得她眼暈,賀瀾白了她一眼:“喜兒,別轉了,我都快暈了。”


    賀喜聞言,紅著一張臉,坐立不安的道:“三姐,我該不該去見王妃……”


    賀瀾默然,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說,思慮再三,方道:“於禮來說,應該是去的。”


    話剛落,外麵突然又小丫鬟通稟,說是王妃來了。


    愣是將賀喜嚇得臉色慘白,她清了清嗓子,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姐,王妃來了,怎麽辦……”


    賀瀾木訥的看著屋門,不知道為何,腦中忽然浮現出大戶人家的太太狠惡的嘴臉,且將自己兒子喜歡的女子殘忍打死,這是小說中常見的事情。


    尤其是像她們這種,無家世背景的人。


    正遊神之際,蕭王妃已經入屋了。


    端莊賢淑,一身淡色素錦綾羅衣,走路之間,發間的步瑤微微晃動。


    “王妃。”賀瀾與賀喜匆匆依禮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快入座罷,站著幹嘛。”蕭王妃笑臉盈盈,自己也坐了下來。


    賀喜聞言,心中是又驚又喜。緊張得不得了,緊張的直攥著衣袖角。


    蕭王妃是個不拘小節的女子,她與他們聊得很開心,自己講了不少蕭煜恆兒時的趣事。


    正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折迴身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喜兒,煜恆早該娶妻了,我看趕緊挑個黃道吉時,將事情辦一辦,再生一個大胖小子,多好啊。對了,是不是得先與親家商量商量。”


    “啊?”賀喜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她一臉嬌羞的模樣,垂下了腦袋。


    賀瀾聽蕭王妃此言,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原本想著要蕭家答應還得費些時日,想不到。事情已經成了。


    賀瀾一本正經的看著賀喜:“喜兒,姐和你說,蕭煜恆現在還未大好,你們暫且不能成婚,等他恢複記憶了,你們再成婚也不遲。你也別嫌姐多事,我這是為你考慮著。”


    “恩。我知道,王妃也隻是說說罷了,哪能這麽快。”賀喜心中一陣竊喜,偷偷得彎起了嘴角,眉眼彎彎,整個人都不同了。


    仿佛全身透著紅光。


    過了幾日。蕭煜恆還沒有半點進展,仍舊想不起往事。但賀瀾卻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蕭王妃得知蕭煜恆安全了,況且京城名醫頗多,到了京城,沒準還能好得快些。便不攔著蕭煜恆同他們一齊入京。


    事情敲定下來後,幾人準備再休息一晚,明日進京。


    夜裏,床榻之上,賀喜輾轉難眠,折騰了大半宿,才漸入夢中。


    待第二日,賀瀾將東西收拾好,兩人一齊到了東廂,同去見淮南王與蕭王妃。


    東廂花廳內,零星擺飾放置在八角仙桌上,屋內,散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淡淡的,很舒適。


    其中,淮南王冷著一張臉,沉聲道:“太胡鬧了,煜恆現在也是鬧著玩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些什麽,你也跟著添亂。我早有心思,與洪西王府結親。賀喜不過是鄉下出生,以後如何幫得上兒子!”


    “我自己的兒子我不知道?我看隻有這次,才是真的,鄉下出生怎麽了?當初你娶我時,怎麽不說,現在是自己兒子,倒是說這種話了。哼!”蕭王妃鼓著腮幫子,氣唿唿的說著:“賀喜姐姐不是將軍夫人嗎?許將軍與兒子本就交好,再與賀喜成親,豈不是親上加親。反正我是瞧著賀喜這丫頭水靈得很,與兒子也般配。”


    “我……”淮南王拂袖:“我沒那麽說,等兒子的病治好了,一切再說。”


    由小丫鬟帶路,賀瀾賀喜在入院子之前,恰巧碰見了蕭煜恆,蕭煜恆傻笑得看著賀喜,眉目細彎。


    幾人入屋,淮南王保持沉默,未說話。


    “你們路上一定小心,喜兒,好好照顧煜恆。”蕭王妃一展笑顏,緊緊的拉著賀喜的手。


    蕭煜司本也打算跟著蕭煜恆,卻被蕭太妃給攔下了。


    正說話間,忽然,兩個守門的小丫鬟匆匆闖入院子,聲聲大喝:“王爺,不好了,王爺,王妃,外麵來人!”


    “怎麽迴事?”蕭王妃眼眸動了動,問淮南王。


    “我出去看看,你們待在這裏。”淮南王目中透著幾分銳利,他用力掀開了厚重的簾子:“是誰。”


    他問那兩個驚慌的守門丫鬟。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宮裏的人……”小丫鬟頻頻搖頭。


    另一個繼續補充道:“王爺,好多人,將王府圍住 ,他們……他們應該已經進來了……”


    這話剛落,淮南王就在石子路的盡頭處,看見了一群穿著墨綠色宮衣的小太監們和大批侍衛徐徐走近,他心中暗道不妙,。


    宮裏的人一般不會到這裏,還有侍衛包圍,看來,蕭太啟已經開始了。


    “王爺怎麽了?”蕭王妃著急的走出,順著淮南王的目光,看向那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跟著出來的是賀瀾與蕭煜司。


    蕭煜恆與賀喜是最後才出來的。


    近來,淮南王臉色僵硬,勉強笑道:“不知道公公遠道而來,有何要緊事情。”


    “王爺,奴才是奉皇上之意下旨的,接旨罷。”小太監冷傲的拿出聖旨。仰高了臉。


    瞬時,府中上下皆跪了下來 。


    賀瀾心中打鼓,皇上下旨……糟糕,出事情了!她心口一縮。大有不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淮南王兵權重握,營黨結私,欲謀反之亂。事有查之,故,押蕭冽與其兩子入京收監,兵符上交。”


    拉長尖細的聲音從遠到近,一字一句傳來,淮南王低垂著臉頰。眸中一縮,遲疑片刻,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臣領旨!”


    為首的公公揚手一揮,尖細的嗓音大喝:“王爺,請吧!”


    “王爺!”蕭王妃緊緊拽著淮南王的衣袖。花容失色的看著他,目中滿是驚慌。


    淮南王鄭重沉穩的看向蕭王妃:“好好替我守著這裏,我會帶著兒子迴來!”他緊緊的握住蕭王妃的手掌。


    “王爺,該上路了。”


    蕭煜司麵色凝重的看向蕭煜恆,然跟著淮南王身後。


    ‘要帶我去哪裏,我不走,我不走!放開我!”蕭煜恆掙紮著。他越是掙紮,侍衛們壓的他越緊。


    為首公公臉色一沉,大喝:“還不趕緊帶走!”


    話落,四五個侍衛撂起胳膊,衝了上去。


    雖說蕭煜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他的那一身本事沒丟。


    七八個侍衛轟然而上。逼得蕭煜恆仰天大喝,伸腿打拳,胡亂出招。


    侍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反了,反了,膽敢抗止不從!來人。都給我上!”小太監捏著蘭花指,扭著身子退到了後麵。


    他們尚不敢拔劍相向,隻得用劍柄出招。


    賀喜見此,似風一般的撲了過去,她緊緊護著蕭煜恆,雙目充滿了血絲,她淒淒開口:“不要抗旨,我就跟在你們的後麵,隨你們一起入京,你別再…”


    “滾開!”


    侍衛一把將賀喜推開:“不要命了!”


    “喜兒!”蕭煜恆眼看著賀喜重重摔落在石子路上,急紅了眼。


    冷風唿唿,冷冽的刮著他的臉麵,他大步將賀喜抱懷中:“喜兒,你怎麽


    了,喜兒!”


    “傻大個,我沒事,別在打了,我跟著你呢…”她聲音低弱,扯了扯嘴角,失笑道。


    身體的痛楚比不過心上的,她緊咬著牙關,不吭聲。


    “我…喜兒,我聽你的,都聽…”蕭煜恆瞳仁一緊,話斷在此處,眼睛空神,黏稠的血液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他張了張口,僵硬的倒在賀喜的懷中。


    “傻大個!”


    “兒子!”


    “二弟!”


    蕭王妃淒厲的撲了過去:“兒子!兒子!”她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沒用今日來的多,她的心似乎被狠狠一抽,壓得她喘不氣來。


    “你!”聖上還沒有撤了本王的爵位!你一個小小閹人,竟敢放肆!”淮南王一手掐住小太監的脖頸,隻需輕輕用力,小太監就命喪黃泉!


    “王爺,奴才也是奉命而為,二少爺抗旨可是要殺頭的!王爺這下該動身了罷,皇命不敢耽擱!”小太監雖然害怕,嘴上卻緊緊相逼。


    蕭煜恆暈的不省人事,直接被押上了馬車。


    原本該是替賀瀾她們送行,如今卻成這般。


    院中一片淒涼。


    蕭王妃急切的攤出手心裏的紙條,“這是王爺方才塞給我的。”胡亂展開,看著白紙上的寥寥數字,她將目光轉向了賀瀾。


    “三娘。”她鄭重的將紙給了賀瀾:“我要留在這裏替王爺守著,你能幫我們蕭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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