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多天過去了,她差不多已經去遍了京城繁華地段所有上好的酒樓。


    也摸清些門道。


    這京城的飯莊不僅僅是飯莊,更是歌舞靡靡之地。


    這人流湧動的酒樓,基本上都配備著歌姬樂舞。


    所以,賀瀾打算也在她的新酒樓裏招一批歌姬。


    天色昏沉,日頭遮在雲後,陰陰的日光隻透露出一點,行走在擁擠的街道上,聽著耳邊聲聲小攤叫賣。


    她站定在明陽大街的拐角處,望著眼前這一樓三層高的破廢酒樓,招牌上的灰塵厚厚一層,拐角對麵便是一家金銀玉器鋪。


    左右皆是綢緞莊和錢莊。


    這個酒樓她打聽過,曾經是這一帶最出名的酒樓,明一酒樓,卻因為店主貪賭,散盡了錢財。


    就連最後的明一酒樓也抵押了出去。


    現如今的明一酒樓一直未有人盤下,賀瀾四處打聽,終於找到了賣家。 而且離將軍府不過一條街的距離。


    “三娘,你前日讓我在南城樓招的歌姬已經差不多了,已經將她們安排在了你租下小院中。就連散工也顧好了,就差你定下這飯莊,就能著手新翻了。”蛇大仙有井有條的一一列著,這些日子跟著賀瀾忙上忙下,她沒少費心費力。


    賀瀾約了賣家就在這廢樓裏談事情,不再猶豫,當下進了這樓內。


    樓內倒是要比外麵幹淨,似乎是剛打掃過。


    須臾,一個中年男人便從破舊的半簾子下走出,身材發福,兩臉生肉,他笑眯眯的走近,兩眼眯成一線,用袖下的長袖替賀瀾擦了擦長椅:“賀老板,請坐吧。”


    賀瀾落座。


    兩人商談了酒樓轉讓的事情。


    因為酒樓荒廢時間太久。又沒有人盤,賣家怕錯失良機,價格要得並不高,在京城這樣繁華對的地段。他要價五百兩。


    “夫人,我瞧著那邊也有不少好地方呢,說不定那邊的價錢不是很高呢。”蛇大仙身子側傾,按賀瀾的吩咐,壓低了聲音,卻又能讓這眼前的賣家聽見。


    “賀老板,這價錢自然是好商量,你若是誠心想要盤著酒樓,四百八十兩也成,我這可都是賠本生意。”中年男人立即開了口。


    賀瀾手指輕輕的在木質桌麵上敲打著。這罷,蛇大仙又彎下了身子。


    還未等蛇大仙開口,中年男人一鼓作氣的大聲道:“賀老板,您覺得多少價錢合適。”


    “這樓荒廢太久,我還得重新翻新。是挺費事的,我出四百兩,若是掌櫃覺得低了,那咱們就無緣了。”賀瀾是板上定釘,不浪費口舌,她相信,他會答應的。


    從他身上所穿的這身洗白了的黑色棉袍就看得出。他沒錢,也很缺錢。


    果不其然,中年男人仔細考慮,一臉的糾結,後咬牙道:“好,就四百兩!今日我這地契。字據都帶齊了。”他將東西都擺在了木桌上。


    他們找了城中府門裏的師爺做的公證,給了四百兩,這酒樓就算是盤下來了。


    她將字據地契收好,開始打點一切。


    新的酒樓,她想弄出不同的風格。自然舞台是必不可少的。


    舞台設計模型是t台模樣,用大理石鋪製而成。


    櫃台也不同古代這樣的中規中矩,完全現代化,就如同酒吧的吧台一般,是旋轉式的,差不多能坐十多人。


    共三樓,二三樓皆是一二等廂房。


    二,三樓的兩麵木欄杆後,她的設計是放幾個圓桌,椅子是軟靠椅。可以在此觀賞樓下的歌舞。


    她親自指點那些短工, 凡事親力親為。


    京城的酒樓,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再開張以前她就做足了準備,培訓歌姬,招五個廚子,十多個小廝,賬房先生,便是打掃廂房的仆婦蛇大仙都尋好了。


    就差開張了。


    隻是,她總覺得的還差些什麽。


    這些日子,她基本上是兩點一線, 將軍府,酒樓兩頭跑,府上,顧靈姍根本見不著賀瀾一麵。


    忽然,蒙蒙一片大霧,久久未散,不多時,天空就飄起了雪花,盈盈弱弱,徐徐風中飄落,如輕飄的鵝毛蕩漾在空中,美得夢幻。


    白雪期期,風聲瑟瑟。


    十二月,他們在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冬雪。


    但妖孽與蛇大仙卻整日精神不佳,大抵是他們每到冬季就要冬眠,所以現在還不適應。


    空間卻是暖意仍然。


    也是因為空間暖意仍然,蛇大仙和妖孽一致決定,要帶兩條小蛇出空間,讓他們知道冬日的存在,和冬眠的事情。


    “三娘,我已經尋好地方了,京城有一座奇山,連山洞我們都造好了,就打算讓小花與小青暫時在山洞裏冬眠。”妖孽道。


    賀瀾詫異:“小花,小青?”小青?她腦中立馬想到了白蛇傳……


    “它們一條花蛇,一條青蛇,可不就是小花,小青。”蛇大仙解釋道,覺得十分合理,又明了又好記。


    “雪勢越大,咱們現在就走?”賀瀾望著皚皚白雪,不確定的問。


    “無事,有我們倆,你還怕什麽。”妖孽拍著胸脯保證,他一手摟過蛇大仙,嬉笑道:“小七,你這幾日可玩好了,我一人便是束在府中,無聊的很,許霖呢,他每日做什麽?三娘,不如讓我同他一起。”


    賀瀾聞言眸中一閃,妖孽到底是有些本事的,眼下雲煥正是缺人的時候,若是有了妖孽的幫助,事半功倍。她覺得可行:“等我問過之後再知會你,先去奇山。”


    妖孽命人備了馬車,準備出行。


    遠處,兩人兩影仍在。


    ……………………


    西廂,小側院內。


    顧靈姍麵色憔悴的坐在貴妃椅前,不足一個月,她已經麵色堪堪,就是那日迴顧府,娘親也隻是說,讓她自己加把勁,將軍府的事情,她們顧府無權插手。


    聽父親說,將軍十分受聖上器重,他們顧府暫時還不能出麵,不過娘親答應了,說要改日進宮尋皇後的意見,隻讓她不要惹事,安穩的在府中等待消息。


    可顧靈姍待了數日,也不見母親傳話來,已經是急不可耐。她坐立不安的望向王嬤嬤:“嬤嬤,這麽些日子過去了,我們還要這樣嗎?”


    “小姐耐心等待,夫人不是交代了,小姐隻需要等著就好了。”王嬤嬤沉靜的安撫著,伸手撫過顧靈姍的青絲。


    “這都多長時間了,將軍不曾一日踏足這裏!還要等!究竟要等幾時!一年?兩年?!”顧靈姍受不了這般的冷落,她始終不明白,那個村姑究竟比她好在哪裏,她輕喝一聲:“小蟬,那村姑是不是又出去了!”


    “奴婢剛打聽到消息,是出去了。”她看著空中還飄著的雪花:“外麵下著雪,也不知夫人是去哪裏,總是往外走。”


    “不守婦道!將軍難道就不知道?將軍什麽時候迴來,今晚我一定要見將軍!那個村姑一定瞞著將軍做什麽見不得的事情,嬤嬤,這是一個機會,我不能錯過。今日飄雪,將軍肯定會提早迴來的!”顧靈姍再待下去就要瘋了。


    “小姐!”王嬤嬤聲音拔高:“您忘了夫人的吩咐了?罷,小姐如今長大了,老奴說什麽也沒用了,小姐想怎麽便怎麽罷。”王嬤嬤唉唉歎息,別過臉去。


    “嬤嬤,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著我長大,我怎能忘記,嬤嬤,我真的等不到了,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難道就任那個村姑逍遙自在嘛。”顧靈姍淒淒道,臉色泛白,聲嬌細弱。


    “小姐,小姐,二少爺,二少爺來看小姐了。”小蓮心歡喜的打了簾子,人未到,聲先到。


    “二哥!二哥來了,一定是娘親托二哥來的。”顧靈姍心中一喜,連忙從榻上起身,不顧外麵的寒氣,直直衝了出去:“二哥呢,還不快請二哥過來,反正那村姑也不在府上。”


    “小姐先將衣裳穿好,莫要傷了寒,二少爺這就來了。奴婢去沏茶。”小蓮將厚衣披在了顧靈姍的身上,將她交給了小蟬,自己去準備茶水點心。


    因王嬤嬤束著,顧靈姍隻能在院口處望著。


    雪地中,人影斑斑。


    漫漫白雪覆在來人的身上,遠看,就好像融在了雪中。


    “ 二哥!”看清來人後,顧靈姍驚喜喝道,歡喜的領著顧清旭入了屋。又命小蟬多燒些木炭。


    顧清旭眉眼清秀,仔細一瞧,與顧靈姍還有幾分相像之處,他望著自己的妹妹,眸中一縮:“靈姍,你怎麽如此憔悴,是那正室欺負你了?你告訴二哥。”


    “二哥,就憑那個村姑,也欺負得了我,你也太小瞧你妹妹了,娘親是不是托你來的,上次我迴家中,娘親說要為我出主意的,將軍對我一直不上心,娘到底有沒有辦法。”


    “你放心,皇後姨媽不會坐視不理的,就是為了太子,她也得靠顧家拉攏許霖,娘親已經去宮中了,我這次來,一是看看你,二是給你一樣東西,這是娘交代的。”顧清旭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來:“這是娘給你的,等我走了你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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