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安營紮寨的時候天空還掛著春天的暖日,但在臨近日落之際忽然風雲突變,原本被夕陽染紅的雲霞驀然變城如鉛色的幕布籠罩蒼穹,一道道慘白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天空,轟隆隆的悶雷聲此起彼伏,昏暗的世界裏沒有一絲風,這種沉悶的感覺讓人分外壓抑。(.)


    漸漸的,沉悶濕熱的空氣忽的閃過一絲冰涼,在這一抹清涼過後,雷聲大作風雨疾馳,幽暗的天空垂下一片雨幕,狂風驟雨劈頭蓋臉地砸下來,那密集的雨點仿佛是來自天空的利劍,要把這汙濁的大地徹底撕裂。


    才片刻的功夫,天地間早已分不清界限,密集的雨線將眼前的景物遮擋的朦朧不清,剛剛開始埋鍋造飯的黃巾軍士卒紛紛尋找躲雨的地方,相隔稍遠甚至連奔走的黃巾軍士卒也看不清彼此的臉龐。


    “跟隨大賢良師舉旗起義的時候還是剛過年關,如今卻已經是到驚蟄了呢。”一名四十歲左右的黃巾軍站在剛搭建起的營寨下輕聲感歎道。


    “是啊,如果俺那幾畝地沒被奪去的話,這時候正是春耕之時哩。都是那該死的袁家,如果不是他們強搶了俺祖傳的耕田,俺怎麽會落魄到無家可歸的地步。”另一名三十多歲的黃巾軍士卒似乎想起了曾經的生活,握著那杆鋤頭的雙手不由握的更緊。


    聽著士卒們的牢騷,那名閉目養神的黃巾軍什長嗬斥道:“明天渠帥要帶我們去打陳留城,那麽高的城牆還不知要死多少兄弟,有時間扯閑話還不如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別到明天腿腳發軟最後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把衣服晾著歇息吧。”


    “歇息了,明天還要和官軍拚命呢。(.)”


    聽著外麵春雷夾雜著暴雨,一眾黃巾軍將潮濕的衣衫掛在兵器上晾著,各自找個不漏雨的地方往那一靠就打起瞌睡來,片刻功夫此起彼伏的鼾聲從一個個營帳內傳出,疲勞的黃巾軍將士們紛紛進入夢鄉,等著第二天與陳留官軍的一場苦戰。


    兩名身穿漢軍甲胄的騎兵此刻正頂著暴雨,遠遠盯著黃巾軍的營寨,暴雨讓他們看不清營寨內的具體情況,但在黑暗中他們卻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營帳熄滅了火把,隻有那兩個簡易寨門中還有一些火把亮著。


    “差不多了,該迴去稟告少主了。”其中一名騎士整了整頭上的鬥笠,推了下身旁有些犯困的同伴。


    兩人翻身上馬,卻並沒有迴到陳留城,而是往西北方向趕去。大約趕了四五裏路,這才來到一處隱蔽的山穀內。


    “什麽人?口令!”兩人個靠近山穀穀口,數十名手持弓弩的軍士突然從一旁的樹叢中衝出,以半月隊形將兩名騎兵的退路堵死。


    “口令:除賊。”


    得到正確的口令,這群弓弩手才放下手中的兵器,並讓開了通往山穀的道路。


    本來空蕩蕩的山穀內,此時卻有一座軍營將山穀道路全部堵死。兩人在營寨前下了馬,快步走入中軍大帳內。卻見陳留吳氏的嫡長子吳懿,正與身邊的典韋和徐庶商議著什麽。


    “少主,黃巾軍已經來了,我二人按照少主的吩咐,在黃巾軍沒有攻城的情況下,一直監視到他們大多數入睡為止,這才來向少主稟報。”


    “辛苦你們了,快到後麵換身衣服再喝點熱湯暖暖身子,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吳懿見兩人都渾身被大雨浸濕,便讓兩人下去換身衣服。


    兩名騎兵拱手告退,一旁的徐庶有些激動的笑道:“果然不出主公所料,這群蠢賊還真的沒有去攻打別的縣鄉,而是徑直趕到陳留城來了。”


    吳懿搓了搓有些顫抖的雙手:“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陳留城是中原腹地少有的大城,城內糧草充裕又有幾十個大小世家。這群黃巾軍親手攻滅了蕃向的三千多人,在明知陳留城空虛的情況下,他們必然會迫不及待的攻打陳留城。而如果我們將各縣鄉內並不多的郡兵全部集中到陳留城,雖然能暫時擋住這群惡狼,卻必然會逼他們將目標轉移到其他地方。”


    “於是主公就與城內張超校尉商量好,準備在黃巾軍進犯陳留的時候前後夾攻一舉擊潰這股黃巾軍!”徐庶對吳懿的膽量和果決十分敬佩,這陳留城內有那麽多世家豪強,但肯出糧出力整合出一支義軍與黃巾軍一戰的世家豪強,卻隻有吳懿和他身後的陳留吳氏。


    吳懿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微笑:“為了等這條大魚我們提前兩天躲在這山穀裏,如今魚已入甕中,卻不能再給它逃出來的機會。傳我將令,全軍人銜枚馬裹蹄,跟隨我前往黃巾營地。”


    “諾!”


    午夜子時。下了一晚上的暴雨終於漸漸變小,但濕寒的春風卻讓那些負責守夜的百餘黃巾軍士卒全都圍在火堆邊上,陳留城四門都有自家的斥候看守,再加上今夜又是雷又是雨的,他們覺得陳留城裏的那些官軍應該也不會挑這破天氣出來送死。雖然知道自己這些人已經是大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但外麵淅淅瀝瀝的雨點聲,還是讓這些黃巾軍雙眼皮直打架,一些膽子大性子粗的,幹脆就靠著身邊袍澤的身體,慢慢進入香甜的夢鄉。


    但就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吳懿卻所率領的兩千多名將士,頂著冰冷的春雨和刺骨的寒風慢慢靠近黃巾軍的大寨。


    可能是因為他們從營寨的側後方靠近,一路上也沒被黃巾軍的斥候發現,這到讓吳懿所準備的那兩百騎吳氏護衛白白緊張了一路,因為如果遇到黃巾軍的斥候,就將由這些精通騎術的精銳來負責截殺。這些在邊關與羌人匈奴人廝殺了大半輩子的百戰精銳,此時各個裝備著吳氏花重金籌集來的上好戰馬,身上背負著強弓勁弩鐵槍橫刀,是吳懿手上真正的王牌力量。


    在這一刻疾風驟雨就是吳懿軍最好的掩護,電閃雷鳴為他們遮擋了急促的腳步聲和馬蹄聲,烏雲遮擋了夜晚唯一可以照明的月亮,脫離了火把的光耀幾乎就看不到五十步外的景物,卻正好遮擋了黃巾軍守夜者的警覺視線。


    眼看距離黃巾軍的大寨還有五百米,吳懿下令熄滅那數十個負責引領眾軍士前進方向的火把。不遠處的黃巾軍營寨的後門就點燃著兩處火堆,這在黑夜中正如明燈般指引著眾人。


    吳懿看著眼前黃巾軍那簡陋的營寨,此刻的他除了激動竟沒有一絲緊張。他知道這一刻就是自己騰飛的第一戰,也是改變自己和家族命運的第一戰,此戰隻能勝不能敗!


    “眾將士!此戰雖敵眾我寡但我軍卻有奇襲之利,入營後徐庶你率領一半人馬往左路攻,我與典韋率領一路人馬往右路攻,中途轉道合攻敵軍中軍大帳。”


    “徐庶領命!”


    “典韋領命!”


    吳懿縱馬上前抽出腰間長劍:“天佑大漢,此戰必勝!眾軍聽令,隨我上陣殺敵!!”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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