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麿就算是再怎麽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但是還是漸漸的走向了終點。


    文麿的車越來越慢,越來越慢,但是最後還是停在了任三郎家的門外——那棟郊外的別墅這個時候仍舊亮著燈,正在等待著小主人的歸來。


    文麿非常不舍得將任三郎叫醒,但是到家了,他又不能當著白鳥爸爸和白鳥家其他人的麵,給任三郎抱迴去…(雖然文麿心裏很想要這麽幹~)


    “任三郎,醒一醒,到家了~”文麿輕輕的壓低了聲音,柔和而安寧。


    任三郎一點也沒給文麿免禮,真心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睡得迷迷糊糊,香香甜甜。


    文麿無奈的寵溺一笑,手指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任三郎那光滑白嫩的臉頰,然後輕輕一擰!“小懶豬,快起來,迴家換身衣服好好睡好不好?”


    感覺到自己的臉蛋被擰了,任三郎總算是有了一些反應,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伸出胳膊像是趕蒼蠅般的無規律掃射,然後哼哼唧唧的帶著哭音兒將頭轉向了另一邊,準備接著睡!


    文麿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的笑了,任三郎好像還是一點也沒變,小時候,不願意起床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不過,那時候,任三郎還是白白嫩嫩,胖乎乎的,還可以打一打他白胖的小屁股…


    文麿的嘴角因為曾經童年的迴憶而拉開一個深深的弧度,那些事情好像是都是在昨天發生的一樣,他們都還是那個五六歲的胖乎乎的小孩兒,幸福無憂的生活著。


    這是大門嘎吱的響了,從門裏麵走出來的,自然就是掌控著整個白鳥宅的隱形boss——大管家啦!


    管家自然是很奇怪,今天都半夜的時候了,自家的少爺突然說警視廳有事情,所以就急忙出門了,現在終於迴來了,但是卻隻是將車停在外麵,而人卻不下來,不免讓管家有些擔心了。


    文麿當然認識這位管家,輕輕的下了車,開口道:“您好,鴨井叔叔,我送任三郎迴來,但是,任三郎在車上睡著了,我又叫不醒他…”文麿的表情有些無奈,內心卻是有些遺憾的,和任三郎單獨相處的時光就這麽像一隻小鳥一樣飛走了~


    鴨井管家一看到文麿下來了,就放心了,笑眯眯的、慈祥的說道:“文麿少爺來了啊,快進來吧!”


    鴨井管家一直是對文麿這個好好少年很是喜歡,而且也算是看著文麿長大,所以對文麿的性格也很了解。


    說是叫不醒任三郎少爺,其實是不舍得叫醒吧~~\(≧▽≦)/~啦啦啦


    文麿少爺一向都非常寵愛任三郎少爺,幾乎從小到大,還沒有什麽不答應任三郎少爺的,真心是美膩清純的竹馬竹馬啊~


    鴨井管家則是轉身迴去,拿了一條濕毛巾迴來,直接走到了副駕駛的車窗旁邊,一把就將濕毛巾糊在了任三郎的臉上!


    “嗷~”任三郎一個激靈,刷的就清醒了,腦袋還一抽一抽的疼,但是臉上冰涼的觸感,還是讓任三郎不得不清醒過來。


    任三郎無意識的嘟著嘴,抬起委屈的大眼睛,向上望著,一看是一向疼愛自己的管家叔叔,眼睛裏的淚水就在打轉了…


    “鴨井叔叔……”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模糊感和被弄醒的委屈感,簡直萌翻了兩個人啊!


    文麿在一旁看的簡直心疼極了。


    鴨井管家倒是仍舊毫不動搖的開口:“少爺乖,迴家再繼續睡,家裏麵有軟軟的床哦~”


    鴨井管家自然是最了解自家少爺的人了,自家少爺啊,雖然平時看起來精明又強幹,但是其實,還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罷了。


    任三郎委委屈屈的下了車,走路還都是晃悠的,今天,他的確是太累了。


    文麿上前扶著任三郎的身體,害怕他摔倒。


    鴨井管家則是在後麵處理瑣事,先是將車開迴車庫,然後將大門鎖上等等。


    而文麿則是順門順路的將任三郎帶到了任三郎的房間了。


    今天,白鳥爸爸和白鳥媽媽都沒有在家的樣子,白鳥爸爸是一直都很忙,不在家的時候絕對比在家的時候多。而白鳥媽媽則是從那件殺人事件之後,就開始吃齋念佛了,經常就住在外麵的寺廟裏,不在家也算是正常了。


    而沙羅妹妹則是早就在管家的監督下乖乖睡覺了。


    所以文麿得以小心的扶著任三郎,順便不經意的吃點嫩豆腐什麽的,~\(≧▽≦)/~啦啦啦。


    “任三郎,乖乖的去洗漱,然後再睡覺覺好不好?”文麿像是哄孩子似的哄著一頭就栽進自己大床裏麵不起來的任三郎。


    任三郎嘟了嘟嘴,不情不願的起來了,朦朧著眼向著衛生間走去,不滿的嘟囔著:“我是大人,是個成年人了!文麿你不要這麽幼稚好不好?”


    文麿在身後無奈的笑了,成年人還這麽撒嬌?任三郎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好吧,他還是很喜歡這樣迷糊又嘴硬的任三郎的~


    三分鍾不到,任三郎就穿著一身寬鬆的浴袍從衛生間裏麵出來了,顯然,就是胡亂的衝了衝水而已。


    文麿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賢惠的幫任三郎將頭發上的水珠給擦幹。


    而任三郎像是一個乖寶寶一樣,朝著文麿笑得開心。


    “怎麽笑得這麽開心?”文麿神情柔和。


    任三郎瞪著迷蒙的大眼睛,嘴裏有些吐字不清的嘟囔著:“我以為文麿表白了之後就不會對我這麽好了呢…”


    文麿的內心稍稍驚喜了一下,也知道現在的任三郎可能是因為太累太疲倦,所以有點神誌不清,以為自己在夢裏麵吧?


    在他表白之後,任三郎還是第一次這樣正麵的迴應他呢…突然有一種心酸與欣喜混合在一起的飽脹感…


    “為什麽覺得我表白之後,就不會對你這麽好了呢?”文麿輕柔的問道,語氣中帶著騙小孩兒似的引誘。


    任三郎歪了歪頭,無辜道:“因為我沒有答應文麿,文麿會不會生氣啊?然後就不理我了…”任三郎說著說著就委屈了起來。


    在這段感情的表白中,忐忑焦躁的不隻是文麿一個人,還有任三郎……


    文麿緊緊的抿了一下唇,然後拉開一個笑容,輕輕的拍著任三郎的背,嘴角是苦澀的味道:“不會的,任三郎不答應也不要緊的,文麿不會生氣,文麿還是會對任三郎很好的……”


    任三郎迷迷糊糊的帶著安心的笑容進入了夢想。


    文麿在一旁無聲的給任三郎蓋好了被子,然後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沒有人知道此時文麿內心的煎熬和不安。


    任三郎,三郎…你是真的對我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還是,隻是害怕失去我們這一段深厚的友誼呢?


    這時候,任三郎放在一旁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幸好是震動的,不然恐怕又要吵醒任三郎了。


    文麿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機,但是,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表情卻漸漸的沉了下去——琴酒sama。


    文麿看了看熟睡著的任三郎,然後就拿起手機走到了臥室自帶的衛生間,接起了電話。不希望吵到任三郎。


    “你好。”文麿的聲音恢複到正常的頻率,帶著平板的冷靜與漠然。


    “…你是誰?”琴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張揚又壓抑的味道,顯然,不是任三郎接的電話這一信息,讓他感覺到不爽。


    “看來,琴酒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文麿的冷漠的聲音中帶著嘲諷的憤怒:“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吧,琴酒,不要靠近任三郎,也不準你靠近任三郎!”


    琴酒在電話的另一頭危險的眯了眯眼,對!就是這個聲音,當初在白鳥家的另一個男人——綾小路文麿!


    琴酒是一個絕頂聰明的男人,他能夠隻看人一眼,就能夠斷定這個人的性格,何況,他是真的對綾小路這個男人進行了調查!


    “是任三郎靠近我的,嗬嗬,綾小路君,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呢,是覺得我搶了你唯一的朋友…還是,我搶了你心愛的男人呢?!”


    文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但是眼睛中卻是危險的,一片黑暗的光芒:“琴酒…”


    琴酒此刻也不像是電話中那樣的自信,接電話的人是綾小路而不是白鳥,在早上五六點的時候——這個信息透露出了很多的東西。


    而琴酒不希望,是他猜想中的那一種…


    “讓任三郎接電話。”琴酒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帶著風雨欲來的味道。


    文麿冷笑了一下:“做夢吧。”


    琴酒綠色的眸子裏蘊含著的是狂躁的風暴:“綾小路,你沒有資格替白鳥做出什麽選擇,這一點我相信你很清楚吧!”


    琴酒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文麿的心口裏,的確,他綾小路文麿,隻能夠在任三郎睡著了的時候,以朋友關心的名義,拒絕琴酒的要求……


    這對於文麿來說,是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


    但是文麿是一個從來不會示弱於人前的男人,反擊也很利落:“琴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黑暗中的你恐怕比我更加渴望‘光明’吧?任三郎這道光,我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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