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胖和羅父麵麵相覷。


    羅父忍不住問道:“陸朗是誰?和你哥哥的準女朋友有什麽關係?”


    羅小胖本來不想理羅父的,但想到羅亦晟特意跑去那麽遠的地方把羅父找迴來,顯然也不想他鬧得太沒臉。


    羅小胖繃著小臉說:“哥哥的情敵,不過聽起來剛剛去世了。”


    另一邊的羅亦晟和阮意歡已經趕到醫院。


    阮意歡雖然知道陸朗活不長了,但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時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羅亦晟說:“想哭的話,可以哭出來。”


    阮意歡的目光定在前方,眼眶並沒有發紅。事實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陸和芳說的每一句話都還留在她腦海裏,但她根本沒辦法拚湊出它的意思。


    根本沒有接受那句話的含義,她自然沒有哭。


    阮意歡說:“我才不會為他哭,他又不是我什麽人。他以前還做過那麽多招人恨的事,我沒有恨他就很不錯了,他——”她咬咬唇,“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聽到阮意歡話尾有點發抖,羅亦晟知道她在逞強。


    陸朗這個人對阮意歡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朋友”或者“仇人”兩個字可以概括的,畢竟阮意歡曾經那麽依賴陸朗。


    而且陸朗在最後這段時間裏做盡了一切彌補。


    羅亦晟把阮意歡送到醫院,一個人等在車裏。


    阮意歡沒有見到陸朗的最後一麵,但是從陸和芳手裏拿到了陸朗最後寫給她的信。


    陸朗似乎對自己的死亡早有預感,信是在昨天晚上寫好的。今天晚上吃完飯他早早睡下了,陸和芳發現不對,急匆匆地把陸朗送進醫院,結果還是沒能搶救迴來。


    陸和芳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見阮意歡麵帶哀色,陸和芳反倒勸道:“歡歡,你不要為陸朗難過,他最後這段日子過得很開心,你和你哥能夠重新迴到首都、能夠重新和他合作,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阮意歡點點頭。


    她在病床前坐了好一會兒,帶著陸朗的信離開醫院。


    羅亦晟還等在原處。


    阮意歡重新坐到副駕座上,拆開陸朗留下的信看了起來。


    陸朗把信寫得很平和,第一張信紙寫的是道歉,為曾經傷害她和阮複道歉,接著是和陸和芳說的那樣,在第二張信紙上寫著他很高興,高興自己能在最後的日子裏過得那麽快樂。


    信裏的語氣像是曾經的陸朗迴來了。


    阮意歡終於摟住羅亦晟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出來。


    羅亦晟安靜地借出肩膀讓阮意歡依靠,沒有說半句話。


    陸朗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來參加葬禮的人不少,其中很多都是阮意歡也認識的,全都知曉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


    見阮意歡出現在葬禮上,熟識的人總忍不住歎息。


    後來阮成雪和阮小寶也來了,阮成雪聽說陸朗去世的消息時還不敢置信。


    阮小寶見到阮意歡後認認真真地道謝:“謝謝你還讓我呆在輝煌,我和我姐會盡量少一點出現在你和你哥哥麵前。”


    看著阮小寶懂事又成熟的臉,阮意歡也生不出惡意來,她點點頭說:“不要想太多,你們好好過日子。”


    阮小寶又一次道謝,拉著阮成雪走了。


    阮意歡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心裏輕輕掀過了一頁。


    過去的事,就讓它們徹底成為過去吧。


    她所能做到的、她所應該做的,是往前看,去抓住所能抓住的東西。


    阮意歡參加完葬禮以後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她一迴到阮氏阮建國、陸朗相繼出事,公司裏難免會有流言蜚語,但陸和芳穩穩地站在她身後,羅亦晟和阮氏的合作方案又正式敲定,人心逐漸穩了下來。


    顏知學聽說阮意歡百事纏身,也迴家找老娘顏雨霏幫忙。


    顏雨霏聽說兒子“追星”路受阻,立刻站出來表態要和阮氏合作,並且特別強調自己非常欣賞阮意歡!


    阮意歡很快從各種瑣事中解脫,全心全意地撲到《三百六十行》這個大項目上。


    阮氏遭逢各種變故,在這個項目上的競爭力變得岌岌可危,幸虧有羅氏和顏氏及時幫扶!


    在這個行業裏麵,人脈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


    阮意歡的好人緣在接手阮氏後終於起了關鍵作用,一番周旋之下,阮氏在《三百六十行》這個項目裏的拍攝申請總算沒被收迴。


    一個月後,阮意歡在陸和芳的建議下辦了個慶功酒會。


    酒會當天阮意歡碰上了一個意外的客人,居然是來首都出外景的林卿卿。


    林卿卿自從決定要改變風格以後整個人顯得明豔了許多。


    他身上的衣著並不暴露,但看起來依稀有了幾分嫵媚和性感,強烈的顏色在她的長裙上交匯,給了人巨大的視覺衝擊。


    如果是一年前的林卿卿肯定撐不起這種風格,現在的林卿卿駕馭起來卻已經綽綽有餘。


    阮意歡很為她高興:“林姐,你現在真是美得連我都心動。”


    林卿卿粲然一笑,伸手抱住阮意歡:“你心動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可是傳過緋聞的人。”


    阮意歡想到當初謠傳自己和林卿卿是一對的八卦新聞,囧囧有神。


    阮意歡說:“林姐你不僅變漂亮了,還學壞了。”


    林卿卿舉起酒杯微微一笑:“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林卿卿出席阮氏的慶功酒會,無疑是進一步證明了羅氏和阮氏已經開始正式合作,不少記者逮著林卿卿後追問:“羅氏和阮氏以後會不會聯手拍戲?”


    林卿卿直接把皮球踢給阮意歡:“這個得問阮氏的負責人了。”


    阮意歡對著鏡頭微笑:“一切皆有可能。”


    兩個人答完了幾個簡單的問題,上了同一輛車。


    路上林卿卿對阮意歡說:“我快要結婚了,我未來的丈夫是我的經紀人,他對我很好,也了解我所有的缺點和過去,我已經決定要好好和他過日子。”


    阮意歡由衷地替林卿卿高興:“真是個好消息!”


    林卿卿卻看向阮意歡:“你和老板現在怎麽樣了?你不要讓老板等太久啊。”


    阮意歡“嗯”地一聲,微笑著不說話。


    她將特意來給自己撐麵子的林卿卿送迴落腳的酒店,一個人迴了家。


    家裏沒有開燈,阮意歡卻在踏進家門時察覺有點不對勁。


    她啪地打開燈,隻見羅亦晟正窩在他的沙發裏補眠。


    阮意歡和羅亦晟之間根本不需要什麽磨合期,在當羅亦晟秘書的日子裏,阮意歡已經把羅亦晟了解得清清楚楚——更何況他們還在《自由》裏相處了那麽多年!


    阮意歡見羅亦晟睡得熟,進屋搬出張被子給羅亦晟蓋上。


    沒想到被子剛蓋上去,羅亦晟突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阮意歡問:“這次去西歐開會,收獲如何?”


    羅亦晟還沒倒好時差,揉了揉額角,握住阮意歡的手說:“好不容易見一麵,你隻問這個?”


    阮意歡:“……”


    即使不需要磨合期,有時候她還是兩個人的進度條完全不一樣!


    不過玩心跳而已,誰不會?


    阮意歡緩緩湊上前,輕輕地在羅亦晟唇角親了一下,微笑著說:“羅老板,好久不見,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羅亦晟繃著臉更正她的稱唿:“私下見麵,羅亦晟,或者可以簡稱為亦晟。”接著他才正兒八經地迴答阮意歡的問題,“我想你,比你想我還想你。”


    阮意歡才不和他比肉麻,去廚房給羅亦晟泡了杯牛奶暖胃。


    羅亦晟看著阮意歡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裏泛起陣陣暖意。


    他這樣侵入阮意歡的生活未免顯得有點急躁,但他哪能不急,他比誰都想早一點把彼此拴在一起。


    能忍受他的臭脾氣、能為他洗手做羹湯、能和他暢談公事的女人,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遇到另一個,所以他當然得抓牢了。


    羅亦晟盯著阮意歡,直到她從廚房裏走出來都沒有收迴視線的意思。


    阮意歡習慣了他的厚臉皮。


    這一個月來,羅亦晟經常飛過來首都,安安靜靜地等在她家門口。等她迴來了也不說等了多久,隻表示想進屋蹭飯吃。


    阮意歡當然沒法拒絕,最後連鑰匙都直接給羅亦晟了。


    羅亦晟開始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兩個人的關係在這樣的拉鋸戰中慢慢明朗化。


    阮意歡並不討厭這樣的節奏,畢竟她和羅亦晟的人生早就相互滲透——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不管是遊戲裏還是遊戲外。


    阮意歡問起另一件事:“小胖要參加國家隊的考核了?你真的同意他走這條路?”


    羅亦晟說:“以前攔著他是覺得他還小,可以選擇的路很多。上次他在父親麵前的表現讓我意識到他已經不小了,已經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斷。如果這樣我還去幹涉他的選擇,反而會阻礙他的成長。”


    阮意歡說:“那小胖肯定能趕上下次國際大賽了,到時候他的年紀肯定會讓道格拉斯他們大跌眼鏡。”


    想到那群老朋友們會有什麽表情,羅亦晟也樂了:“就是要讓他們大跌眼鏡,趕明兒我把將進酒那個號給小胖去玩玩,讓他早早適應鑽石競技場的氛圍。”


    阮意歡說:“不錯,我的號也借給他去用,讓他多練幾種打法。”


    兩人相視一笑,都明白了對方打的是什麽主意。


    鑽石競技場裏麵哪個玩家不是絕佳的陪練!


    而且他們不知道小胖是誰,將來碰上小胖時才會發現自己居然“栽培”過對手,肯定會吐血三升!


    太不厚道了,不過阮意歡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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