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芽似乎很有講故事的天賦,她頓了頓,讓大家心裏的好奇更甚些了才繼續說道:“華夏文明有非常獨特的特征,便是對玉石的鍾愛程度,遠遠超過了世界上的其他民族。從原始社會文明期開始至今,玉石在華夏族的價值觀裏仍然占有極大的分量……”


    “停,說重點。”陳子雲有些無奈。這些曆史知識,他所知的怕是隻會比葉芽隻多不少。他所想要知道的,是關於玉羅刹這一部分。


    “我喜歡,咋的!不服別聽!”葉芽的強勁上頭,哼了一聲說道。


    陳子雲大感頭疼,揮了揮手,無奈道:“那您趕緊說。”看著麵前兩具玉羅刹的屍體,陳子雲心裏多有不安。這兩具屍體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也在慢慢地發生了一些變化,隻是這種變化很細微,陳子雲無法判斷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而此時田鵬也湊了過來,蹲下去,仔細觀察著這兩具古怪的屍體,沉吟不語。田鵬對這兩具屍體似乎很感興趣,看了幾眼之後,戴上手套,拿出鑷子剪刀之類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撥弄著屍體上的傷口,絲毫不嫌惡心。


    葉芽接著說道:“古代采玉,一般都是組織當地勞役,在夏末秋初,河水溫暖之時到河裏撈取玉料,但這樣的采玉的收成極不穩定,玉料的主要來源,還是依賴於從深山的礦脈出產。”葉芽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在古代,人們認為玉是非常有靈xing的東西,是山神的寶物,采完玉料之後,必須隆重舉行儀式,祭祀山神,而祭祀,則有活祭和死祭之分。”


    陳子雲一臉訝然,對於葉芽所說的,他還真的沒有怎麽聽說過。葉芽看著地上的兩個玉羅刹,表情有些複雜地說道:“而祭品,便是參與采玉之人。所謂的死祭,便是把參與采玉的勞役殺死,把他們的血淋在他們曾經采過的礦壁上;活祭麽,便是把這些人趕進礦洞裏麵,外麵用石頭堆死,讓裏麵的人活活餓死、憋死。”


    陳子雲吸了一口冷氣,心裏大覺這種祭祀方式未免太過於邪異了些。他心裏更傾向,所謂的祭祀,應該是當時那些官府為了保守著玉脈的位置的秘密,防止民間盜采,才把知情者盡數殺害,再委以這樣的名號。


    “這與玉羅刹又有什麽關係?”陳子雲聽了小半天,葉芽還是沒有說到正題,心裏未免有些著急了。


    “別急。”葉芽再給陳子雲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接著說道:“活祭的人,不一定會馬上死亡。有些礦洞堵塞不嚴密,仍有空氣進入。裏麵的人可以活得更長久一些。但是活著未必是好事,這些人為了生存下去嗎,或者說想活得更久一些,他們必須需要食物和飲水。你覺得,在這種絕境裏麵,他們能夠從哪裏獲得食物和飲水?”葉芽的聲音變得有些yin森詭異起來。


    陳子雲眉頭一皺,臉sè有些蒼白。葉芽看到陳子雲這個表情,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你想得不錯,同伴的屍體和血液,都是這些被困在礦洞裏麵之人的食物。依靠同伴的屍體,他們可以存活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變不成這個樣子吧?”陳子雲一臉疑惑,指著地上的玉羅刹屍體,對葉芽的話表示了質疑。


    葉芽冷冷說道:“環境決定變異。你可不要忘記了,這些人所在的地方,可是剛剛采完的玉礦。根據前人留下的傳說,說是玉脈是有靈xing的,玉是鎮壓遠古邪靈的寶物,當玉礦被采掘幹淨之後,這些邪靈便會被釋放出來,祭祀山神,把活人關進礦洞裏麵,也是為了讓邪靈附在這些人的身上,然後困在礦洞裏不得出來禍害人間。”


    陳子雲搖了搖頭。這樣的解釋太不科學,他很難接受得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好像這玉羅刹還沒有出現的時候,你便已經察覺到了它們的存在?”


    葉芽神秘一笑,說道:“不錯,我的耳朵比較靈活,能夠辨別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葉芽說到這裏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的鼻子也很厲害。”


    陳子雲點了點頭。實際上,陳子雲相信,葉芽的五官的感知力,都超出了正常人許多倍了。葉芽見田鵬正正拿起小刀,準備切下玉羅刹身上的組織,當即沉聲道:“別亂碰!玉羅刹渾身是毒,一旦被邪氣侵入體內,很快便會變異,變成玉羅刹!”


    田鵬迴頭說道:“這玩意的形態實在是太不科學了。你們看,它們活著的時候,薄的像一張紙一般,但失去了生命力之後,卻漸漸厚實起來,而且身體也逐漸琉璃化,真的像變成了石頭一般。”雖然自稱蒙古大夫和獸醫,田鵬在醫術上還是很嚴謹,麵對這樣的一個特殊案例,他焉有不采樣研究的道理。


    陳子雲仔細一看,發現玉羅刹的變異果然明顯了些,人形的架構變得更為明顯。他心裏很是震驚,暗道“難道這玉羅刹還真的是人變成的?”


    田鵬一臉誠懇地說道:“我懷疑這所謂的玉羅刹,可能是被一種未知病毒感染的人類或者動物,我想取樣鑒定研究,對這玉羅刹了解越多,我們也相對更為安全一些。”這一番話,田鵬是對著陳子雲說的。從葉芽的眼中,他已經判斷出來,葉芽是決不允許他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隻能求助於陳子雲了。


    陳子雲望向了葉芽。葉芽搖了搖頭道:“風險太大了。”


    “我們來找任長風,本來就準備麵對各種危險的。”陳子雲沉吟片刻,說道:“就按田鵬說的辦吧。”


    田鵬大喜,從背包裏拿出采取標本的密封瓶子,小心翼翼地從玉羅刹身上切割著組織。


    葉芽臉上浮現怒sè,她嗔道:“一個獸醫,能夠研究出什麽玩意來?”


    田鵬心情大好,笑眯眯說道:“我雖然隻是個獸醫,但也是在德國海德堡大學裏進修過四年,專攻細菌、病毒學的,我想,我博士論文的著落,就應在眼前這標本上了。”


    葉芽一陣無語。她還真沒有翻看過田鵬的底細,不知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竟然還有這樣的學識。陳子雲也有些想不明白,田鵬有著這樣的學識資曆,卻為何混成了這個樣子,進入他的探險隊裏。


    見陳子雲眼神有異,田鵬忙解釋道:“我迴國之後,不習慣醫院單位係統的那些規章製度,於是自己出來開了個診所,給那些不方便到醫院裏就診的病人們治療,同時還能夠繼續ziyou研究我感興趣的課題。最近因為研究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又從一些人口裏聽到你們需要一個醫生……”


    陳子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田鵬的行為。田鵬唿出一口氣,說道:“理解萬歲!”繼續低頭切割著玉羅刹屍體上的零碎組織,如珍寶一般放進密封瓶裏。


    刀疤強一直在聽著葉芽和陳子雲的對話。聽葉芽提及玉羅刹,便想起了一些聽聞的傳說,大步走了近來,說道:“葉小姐,你所說的玉羅刹,跟我在果敢聽說的一些傳說有些類似。我想問一下,兩者之間是否有著聯係?”剛子的慘死給刀疤強的打擊不輕。雖然擊斃了兩個玉羅刹,但是他要是弄不清楚玉羅刹究竟是什麽玩意,估計餘生也難以安寧。


    “嗯?”葉芽眼睛一亮,大感興趣:“你說!”


    “我在果敢之時,經常聽人在深山礦洞裏麵,有一種半死之人,叫做幹麂子。”刀疤強的聲音變得有些滄桑。


    “銅礦幹麂子?”陳子雲聽到刀疤強的話,覺得甚是耳熟,忽然想起了以前讀過的一些古人筆記小說裏麵的記載,不由月兌口而出。


    “你也聽過?”刀疤強愣了一下。陳子雲搖了搖頭,說道:“隻是在筆記小說裏看過,以為隻是前人怪力亂神之作而已。沒較真過。”


    “說說。”葉芽畢竟不是全知全能,對於這種叫幹麂子的東西,心存好奇。


    原來雲南古時是產銅的主要地區,有時土司的礦洞崩塌,不少礦工被在下麵。這些礦工得不到救援,心存怨念,又受到礦洞裏的金屬的氣息所涵養。所以便漸漸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看起來還是活人,但實際上早已經死去多時。若活人在礦洞裏遇到這東西,他們便會哀求活人給他們食物和帶他們出去。甚至人少的時候,遇上幹麂子可能還會被它們抓起來吃掉。


    從老一輩的人口中得知,若是遇上幹麂子,並不一定是壞事。若幹麂子有所求,便可對其提出條件,指出礦洞何處仍有礦脈延伸,幹麂子對金屬之氣了如指掌,必然能夠指明正確的方向。隻是幹麂子所帶領出去,必不可遂願。幹麂子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便會融化,散發出種種惡臭,聞者必死。


    ps:前幾天整理思路去了……大家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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