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從科爾沁親王府中出來,端華方才抱怨道:“兄弟,拉攏郭燁,也用不著這樣費勁心力吧?僧格林沁實在是有些自大了,我就不信它能夠奈何的了咱們倆!”


    肅順笑道:“大哥,一句話,這個郭燁我看上去很順眼,不愧是頗具才名的人,以後絕對是一代名將,現在我們有曾國藩,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可能我們就需要借重這個郭燁了,目光不要短淺,為這麽點事情跟僧格林沁鬥氣,不但得罪了僧格林沁,還會與這個郭燁結下梁子,殊為不智!”


    端華點點頭,還要說話,肅順答道:“好了,大哥,迴去之後,好好約束吉爾格,我現在必須要去杜翰他們那裏了,今天晚上就必須將方才的事情敲定下來,這個郭燁,我們必須要收入囊中!”


    第二天早朝。


    僧格林沁頭一個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奉旨總督京畿軍務,坐鎮天津,前者接到皇上聖旨,與參領郭燁迴京見駕!”


    鹹豐已經看到了僧格林沁,看到僧格林沁啟奏,連忙欠欠身,答道:“僧王一路辛苦,這些年來多負辛勞,實在是有大功於社稷,聽聞郭燁已經隨你迴營,他人在何處?”


    僧格林沁連忙答道:“皇上,現在郭燁正在午門外候旨。”


    鹹豐點點頭,說道:“罷了,今天在朝上就不見他了,午後,朕在乾清宮賜宴,與僧王和郭燁接風洗塵。”


    “謝皇上隆恩!”


    這個時候,大學士杜翰站了出來,說道:“皇上,臣杜翰有本上奏!”


    鹹豐點點頭,答道:“杜愛卿,什麽事情?”


    杜翰答道:“皇上,臣聞僧王這段時間請旨組建火器營,現在洋人寇邊,京畿不穩,臣以為火器營戰力不俗,裝備的都是新式的西洋火槍,留在京師隨王護駕最宜,臣請陛下下旨,在京師擇一地方,籌建火器營!”


    朝上的君臣聞言,盡皆心神一跳,火器營啊,現在的京師也有火器營,但是大多裝備的都是抬槍等武器,而且以旗人為多,僅僅是個樣子,戰力有限,如果將這個新組建的火器營放在京師,那是最好不過了,有這麽一個戰力在身邊,睡覺多安穩?


    連鹹豐都很是意動,哪個皇帝不想身邊有個絕佳的保鏢,守護自己的安全?


    一旁的僧格林沁臉色登時漲得通紅,擦,這個杜翰是赤裸裸的挖牆腳啊!******,老子好不容易要組建一個火器營,你竟然將胳膊伸的這麽長,豈有此理!


    “杜翰!”


    僧格林沁忍無可忍,喝道,“正因火器營戰力強悍,乃是國之重器,更應該直接部署在戰場的第一線,在天津,洋人隨時會再次向我們發動進攻,沒有火器營,你叫本王拿什麽低於洋人的進攻?混蛋!真是豈有此理!”


    杜翰乃是堂堂的大學士,他的老子就是鹹豐的老師杜受田,在朝中頗有聲望,如今僧格林沁氣急敗壞,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斥其混蛋,可見真的動了僧格林沁的心肝了。


    太仆寺卿焦佑瀛及時站了出來,奏道:“皇上,臣以為杜大人言之有理,如今舉國精兵要麽就在江淮剿滅太平軍,要麽就被僧王帶去天津布防,京師空虛,一旦出現戰事,隻怕有傾覆之危,為社稷計,為江山計,為皇上計,臣複議在京師就地組建火器營,調任參領郭燁擔任教務官,負責火器營一切事務!”


    僧格林沁肺都快氣炸了,叫道:“焦佑瀛,你給我閉嘴!什麽叫京師空虛?什麽傾覆之危?隻要本王守在天津一日,就叫洋人們絕對進不了直隸!京師哪裏來的危險?參領郭燁更是本王倚重的幹將,你將郭燁調迴京城,再將火器營留在京城?那天津還守個什麽勁?難道京師重要,天津的防務就不重要了?要不老子留在京師伴駕,你去天津負責防務?”


    焦佑瀛嘿嘿笑道:“僧王,下官也沒有說天津防務不重要,但是事有輕重緩急,難道皇上的安危還比不過一個區區的天津嗎?你敢保證,你在天津駐守,京城就是萬無一失,皇上就不用有任何擔心?”


    這……


    僧格林沁再有膽色,也絕對不敢做這樣的保證,一旦出些紕漏,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禍!


    看到僧格林沁被問住了,焦佑瀛不免有些得意,向著鹹豐躬身道:“皇上,臣以為,還是將火器營留在京師吧……”


    鹹豐看看僧格林沁已經不再言語,心中也是有些高興,有了火器營,最起碼京城可以高枕無憂了。


    但是,僧格林沁勞苦功高,剛剛迴到京城,就被自己這樣翹了牆角,自己未免著實有些不地道,假意問道:“僧王,您以為如何?”


    僧格林沁現在是有苦難言,很明顯,皇上這是意動了啊,難道自己將皇上的臉皮給刷下一塊來?可是,自己又確實需要郭燁追隨左右,這些天,僧格林沁與郭燁多有交心,對於郭燁的見識佩服的五體投地,不光是在軍事上,即便是在洋務,政局等事務上,都有著獨到的見解!


    僧格林沁艱難答道:“陛下,在京師組建火器營,臣不敢有異義,但是郭燁乃是臣的幹將,駐守天津,還要多有借力,這個,是不是請郭燁還留在天津?”


    焦佑瀛這個時候多少有些不識進退了,向前一步,問道:“僧王,您未免也太不識趣了吧,一個郭燁而已,難道你就不能割愛給皇上?我可是聽聞您蒙古八旗能人異士比比皆是啊……”


    焦佑瀛的話還沒有說完,領子就已經被僧格林沁給抓住了,低吼道:“焦佑瀛,你******懂個屁?那是在打仗,不是你們在吟詩作對!稍有差池,社稷不穩,你擔待得起?”


    看樣子,如果焦佑瀛再敢廢話,僧格林沁的鐵拳絕對會砸上去的,焦佑瀛隻是一個慣拍肅順馬屁的無行文人,哪裏架得住這個陣勢,雙腿都嚇得有些發軟。


    一旁的肅順連忙叫道:“僧王,僧王在請息怒,皇上麵前,如此魯莽,可是不行!”


    僧格林沁怒哼一聲,狠狠的瞪了焦佑瀛一眼,放下了拳頭。


    焦佑瀛卻是嚇得連冷汗的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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