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頭的焦慮,時間好像過的特別慢,被無限拉長的時間還是很快就到了終點,薛奇山一身紅衣,滿臉笑意地站到了甄依的麵前。


    薛奇山伸出手想拉住甄依的手,甄依隻是看著他,許久都沒有動作。


    沒有新娘子的嬌羞,隻有無邊的恐懼,她覺得薛奇山伸向自己的手,會將自己,將她的父兄推入無底的深淵。


    她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手放到背後,薛奇山自然看得到她的躲閃,卻不以為意,隻前進了兩步,抬手就要抓住她的胳膊。


    對於甄依,他有足夠的耐心,山不過來我就山,隻要能將甄依娶到手,別的都無所謂的。


    隻是,還沒碰到甄依的衣服,就有一雙更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推離了甄依。


    甄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可能?


    陳守業怎麽會找到這裏?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陳守業,他一身奴仆打扮,山一樣站在自己的麵前,滿麵怒意地看向薛奇山。


    “你膽子倒是不小?


    知道這是誰的地兒吧?”


    “這和膽子沒什麽關係,和哪裏也沒關係,隻要甄依在,我就在,不管是刀山火海。”


    “你倒是深情,你看不到嗎?


    她要嫁給我了。”


    “她是不願意嫁給你的,剛才你要牽她的手,她躲了。”


    說完話後,陳守業宣示主權一般,伸手握住了甄依的手,兩人隨沒有語言,但期間的無言的親密,卻讓薛奇山嫉妒非常。


    “躲不躲的有什麽關係,她可是為我穿了兩次嫁衣。”


    “隻要我願意,她隨時都能為我披上嫁衣,還是心甘情願的。”


    “來人,將他拿下,等我和夫人拜堂之後,拿他祭天。”


    所有自我安慰的話,在說出來之後都被陳守業無情擊破,薛奇山長久以來的自欺欺人都被揭下了畫皮,薛奇山有些惱羞成怒,他恨他兩次破壞自己的婚禮,更恨他輕易就得了甄依的心。


    隻是薛奇山的話音落地之後,沒有任何的動彈,剛才還站在這裏忙碌的人此時也都蹲在了地上,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像極了昨日那群押運糧草的官兵。


    “甄依,咱們走。”


    陳守業笑著掃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對身側的女人言道。


    甄依起身和陳守業牽著手就要離開,薛奇山卻擋在了門口,冷臉看著他們。


    “是你動的手腳?”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都沒了力氣又能這樣,你還是帶不走她。”


    “能不能帶走她,那得試了才知道。”


    “不用他帶我,隻要可以,我自會離開,這裏是你精心打造的鳥籠,我卻不是甘願呆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你之前本來答應的好好的,願意嫁給我的,你……”陳守業的話,對薛奇山的影響倒是不大,可是甄依的話,字字句句,都在誅心。


    他努力打造的府邸,為的就是她來了能住的舒服愜意,卻不想,在她眼裏,不過是金絲籠而已,他從未想過困住她,隻是想把最好的都給他罷了,她卻是不喜歡的嗎?


    原來,她之前做的事情,全都是無用功。


    “甄依,我在你眼中到底是怎樣的人?


    我是真的想和你攜手,也是真的想和你大婚,想給你安穩平順的生活,我是真的,不曾騙你。”


    薛奇山突然悲從中來,他一句句的解釋,可是甄依卻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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