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天氣,晴朗了好一段日子,靖廷那邊。抓緊投入生產中。


    煉製出來的兵器,確實比之前的鋒利而輕巧。且莫易他們設計出了好幾種兵器,分別用於馬背上作戰。近身作戰等,反正應用於不同的戰場。


    而且,他們也幫忙改良了一些戰車。攝政王都親自試過。決定大批量地投入生產。


    但是。確實缺銀子。


    靖廷迴來的時候。也跟瑾寧說到了這個問題,說如今若有一千萬兩銀子,那各地駐軍都能置換新型戰車。


    有了這批戰車。那即便北漠鮮卑聯手,大周都能夠應付。


    但是。沒錢啊。


    瑾寧問道:“國庫實在是撥不出這筆銀子了嗎?”


    “國庫確實銀子不多,且如今才年初。要用銀子的地方多啊。哪裏能拿得出銀子來?這不是小數目。”靖廷惆悵得很。


    瑾寧見他犯愁,自己也犯愁了。想起孫榮貴貪汙的那些銀子,不禁憤怒地道:“若能充公了孫榮貴的家財。我們的軍備就有著落了。”


    這件事情靖廷也是知道的,她從去年便開始調查孫榮貴。眼看著最後和紅蓮教扯上關係,紅蓮教是一個突破口,假以時日,是可以一網打盡的。


    最終卻是這樣收場,孫榮貴投敵而去,紅蓮教也隻是拿了幾個小頭目,背後的陰謀還沒扯出來,便沒了下文,是誰都接受不了。


    他揉著瑾寧的額頭,“算了,這事不是你的錯,別太生氣了,孫榮貴通敵叛國,最終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瑾寧道:“我隻是可惜那些銀子啊。”


    若充公了孫榮貴的銀子作為軍備所用,那如今靖廷就沒煩惱了。


    “再想辦法吧,看朝廷能不能再擠點銀子出來。”靖廷說。


    隻是,靖廷知道,這也隻是安慰的話,要擠出銀子來,且是這麽一大筆,難。


    朝廷如今已經投放太多軍費在軍隊裏頭,購買戰馬那邊也花費了一大筆,民生不能不顧啊。


    “對了,北唐那邊來了信,父親和朱佩姑姑過些日子就要啟程迴來了。”靖廷忽然說。


    瑾寧精神一振,“真的?那太好了,戰馬都送迴來了嗎?”


    “送了一批,剩下的,他們迴來的時候一同送迴來。”靖廷眸色有些欣喜,“他們的信中還說了楚王被封為太子,且喜得三子。”


    瑾寧一怔,“三子?正妃和側妃一塊生了嗎?”


    “不,他就隻有一個正妃,沒側妃,是正妃一胎生了三個。”靖廷仿佛自己當爹,說都眉飛色舞。


    瑾寧驚詫,“天啊,一胎生了三個?那得多厲害啊,這位楚王妃太厲害了,以後有機會,定要結識一下。”


    靖廷道:“如今是太子妃了,朱佩姑姑信中說,太子妃是難產,最後剖腹產子。”


    瑾寧聽了這話,臉色微微變了。


    靖廷意識到,抱住了她,“瑾寧,沒事,別想,過去了。”


    瑾寧伏在他的懷中,有些事情,許久不想起來,覺得過去了。


    但是,她知道沒有過去,就像是在心底藏著一條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咬一口。


    她努力地活著,努力讓自己幸福,可過去的陰影,並未從生命裏褪去。


    “靖廷,那些過往,真希望是一場噩夢啊。”她歎息道。


    “那就當時一場噩夢,如今夢醒,一切就過去了。”靖廷抱著她,心疼得不行。


    瑾寧心頭酸痛,“我是想把那當做一場噩夢,但是,在那噩夢裏頭,隻是你死了,我死了,惡人沒有得到報應。”


    靖廷心中也是有恨難舒。


    沒錯,最讓他耿耿於懷的是,他所見是瑾寧的磨難,他們的報應卻是虛幻而不真實的。


    “瑾寧,你信我,如果有兩個時空,他們也是會有報應的,真實的報應。”靖廷深信這一點。


    瑾寧歎息,“可惜我看不到。”


    其實,她心底很憋屈,一直都很憋屈。


    因為,江寧侯夫人死了,她死的那天,都沒有認過一句錯,她依舊認為她做的事情是對的。


    而李良晟,在她重活的這一輩子裏頭,他犯的錯其實都不是致命的,所以,她對李良晟的恨就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她很多時候,都想親手殺了他,可她在這一輩子沒找到理由。


    前生的他,是何等的惡啊?


    殺他千次不為過的。


    看到靖廷擔憂焦灼的眼神,瑾寧把恨意壓下,舒一口氣道:“你別擔心我,我不會因為前生的事情,讓今生的自己不舒服,不開心。”


    “那就好!”靖廷再抱著她,心疼她要緊,“既然咱再活一次,就要活得有價值,不然,就辜負了上天的一番美意了。”


    “知道。”瑾寧圈著他的腰,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心裏覺得踏實了起來。


    瑾寧一直都叫人盯著孫德權,但是那邊也沒什麽動靜。


    瑾寧失望得很,她以為孫德權聽了她那番話,起碼,會做一點迴應。


    可惜,他真是鐵了心,要幫著孫榮貴了。


    正月二十三,靖廷因下山入窯,就迴來住一晚上。


    兩人吃過晚飯之後便出去走走。


    之前因為抓紅蓮教亂黨的時候宵禁過,加上天氣寒冷,所以,街上人不多。


    兩人慢慢地走著,也權當消食了。


    二可兩人在後麵慢慢地跟著,夜風寒冷,吹得人臉上都刺痛。


    可伶正想叫靖廷和瑾寧別走太晚了,天寒容易病,這還沒叫出口,便見有一批黑影從街道房屋踏過,往平安街方向而去。


    靖廷和瑾寧也看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平安街。”


    “你先迴去,我帶二可過去看看。”靖廷馬上道。


    瑾寧拉住他的手腕,“不,我們一塊過去。”


    靖廷知道她倔強,說不服的,也就不浪費時間,帶著她就躍了上去,追著黑衣人而去。


    正月二十三,月亮不圓,天空灰沉,瞧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依稀可辯這批人起碼有三四十人。


    靖廷止住腳步,叫可伶去南監找人,然後帶著瑾寧和可俐追著去。


    追到平安街,便見黑衣人全部都跳進一所宅子裏頭。


    瑾寧仔細看了看,覺得這裏很熟悉,再四周瞧了瞧,發現黑衣人進的院子,就是綠屏的院子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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