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冷笑一聲,盯著袁氏。


    袁氏看著她那豹子一般兇狠的眸光,心裏頭直犯怵,她怎麽會知道的?


    “胡說?”瑾寧厲喝一聲,“可伶,把人帶進來。”


    簾子一起一落,便見可伶拖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此人身穿錦衣,卻獐頭鼠目,臉上有傷痕,應該是被可伶打了一頓。


    “他是誰?”瑾寧把他拽住身前,逼問袁氏與老夫人,“別說我不認識他,此人是我母親昔日在府中時候的管家,曾因輕薄過我母親被父親打了一頓趕出去的,他當初真的是要輕薄我母親嗎?還是說有人故意要誣陷我母親與他私通?”


    瑾寧毫不留情的質問,讓老夫人臉色大變,氣得嘴唇發抖,“你什麽意思?胡亂扯個男人進來,便說與你母親私通,這般我那個你母親身上潑髒水,你眼裏可還有你父親?”


    瑾寧一腳踢向那中年男子,男子向前一撲,撲倒在老夫人的腳下,疼得他咿呀亂叫,直喊老夫人救命。


    瑾寧冷然地道:“老夫人說得可真是無辜,但是,人在做,天在看,等著吧,像你這種歹毒老婦,會死得比我母親慘烈百倍。”


    迴頭看著袁氏,“還有你,別以為討好了她,我母親的嫁妝都是你們二房的,我告訴你,別說你們如今手頭上那些,便是之前花出去的,我都要你們吐出來。”


    袁氏怒道:“你簡直是忤逆,不孝,這般頂撞你祖母,足以把你趕出家門了。”


    “敢?”瑾寧冷笑,欺身上前,形成強大的身高和氣勢威脅,“試試看!”


    說完,大步往外走,“可伶可俐,我們走。”


    可伶可俐跟隨她的腳步往外走,簡直把這壽安堂視若無物。


    袁氏氣得發怔,看著一臉鐵青的老夫人,“母親,便容她這般胡作非為?”


    老夫人抬頭看著她,眸色冷峻,陰沉地道:“否則呢?”


    袁氏吃了一驚,連母親都奈何不了?那真的要把嫁妝還迴去嗎?


    “不如,告訴大哥去?”袁氏獻計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他沒經過我的同意,便把那賤胚接了迴來,你以為如今他會事事聽我的?而且,用用你的腦子,內宅之事總得叫他出麵,那老身這家也不用當了。”


    說完,她淡淡地瞧了地上那男子一眼。


    袁氏踢了那男子一腳,怒道:“還不滾出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男子站起來,可憐兮兮地道:“二夫人,您看小人也傷得那麽嚴重,便是沒成事您也該給點湯藥啊?”


    袁氏從袖袋裏取出一錠銀子丟在地上,“拿了便滾!”


    那男子連忙拿了銀子,笑嘻嘻地走了。


    袁氏坐下來,問道:“母親,您說這賤胚如何得知我們的安排?是有人泄密了嗎?”


    老夫人搖頭,沉聲道:“泄什麽密?連番計劃都被她看穿了,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你以為她愚蠢嗎?她精明著,比當年的甄氏還要精明個幾分,且她沒有甄氏的顧慮,她對這個父親完全沒有感情,行事完全沒有顧忌,加上這些年在莊子裏養成的野性子,老身都小看她了。”


    “如此說來,豈不是很難對付?”袁氏心涼了半截。


    老夫人眯起了眼睛,“難對付又如何?總歸是得收拾的,當年甄氏還有娘家依仗,不也一樣嗎?”


    “聽說甄大將軍要迴來了。”袁氏道。


    老夫人哼了一聲,“迴來怕什麽?他女兒都死了,如今國公府的事情和他甄家完全沒有關係,他也沒辦法橫插一竿子,他若不要臉地幹涉國公府內宅之事,老身也定有辦法羞辱他。”


    袁氏略放了心,可到底不如迴來的時候那麽坦然了。


    不過,她想起瑾寧說的話,又憂心忡忡地問道:“方才那賤胚說,當年什麽當年要誣陷蘇管家與甄氏私通,難不成當年的事情她也知道?若叫大哥知道這事,怕對我們不利啊!”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慌什麽啊?她既然拿下了蘇管家,自然就能問出當年的事情來,可這事當年咱沒成功,便當不曾發生過,子虛烏有的事情,讓她嚷嚷又如何?你大哥也不見得會信她,便是信了,老身不承認,反而倒打一耙,他們父女又能如何?”


    袁氏還想再說,老夫人卻發了怒,“得了,你別在這裏擔心來擔心去的,真要擔心,還不如擔心一下憲姐兒的婚事,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不消兩日便會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人人都道老身勢利眼,誰還願意與國公府來往?憲姐兒的婚事,怕是得再斟酌了。”


    袁氏發狠,“這蹄子如此狠毒,媳婦真是恨死了她。”


    老夫人反而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心頭有一股子熱血在翻湧著,眼前盡然是昔日和甄氏鬥智鬥勇的場景。


    老夫人陰惻惻地道:“她不是說要連同我們花出去的都要迴來嗎?那好,我便連皇上賞賜給她的兩千五百兩黃金都給奪過來,老身要她一文錢都沒有,滾迴青州的瑤亭莊子裏,甚至,連瑤亭莊子都要奪迴來,隻給她一碗飯吃,她活得下去便活,活不下去,便跟她母親一同去死。”


    袁氏聽得此言,眉開眼笑,“那敢情好,那敢情好,隻可惜了縣主之位不能世襲,否則,傳給了珞兒也是好的。”


    瑾寧迴到了梨花院,餘怒難消。


    可伶問道:“為什麽輕易放了那蘇管家走?最好是帶到國公爺的麵前,讓他招當年的事情。”


    瑾寧淡淡地道:“便是招了,他也不信,當年老夫人確實是有這樣的心思,但是叫母親化解了,父親也恨蘇管家入骨,打了一頓趕出去,他說的話,父親不會信的。”


    而且,他知道不知道都不打緊,她知道就行。


    她從不指望讓他來給母親報仇。


    可俐在一旁道:“這老夫人也沒那麽了不起啊?今日的陰謀詭計,都被小姐您識破還能反將一軍呢。”


    瑾寧淡淡地笑了,“她今日本沒打算怎麽對付我,不過是想把我趕迴青州去便算了,沒下狠手,加上有靖國候夫人幫我,自然就沒得逞,可經過今日之事,她知道我不好對付,下次再出手,便沒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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