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影的死,讓曹操失神半晌,良久,他才被身後的鄒雲的呻吟聲叫過神來。


    曹操迴過頭,隻見鄒雲的馬也受了傷,把鄒雲掀翻在地自己受驚逃去,那鄒雲衣衫本就單薄,一路隨曹操奔逃又破了好幾處,此時更被大雨淋個通透,渾身上下如同不著片縷一般,換做任何人見了都會起歹意。


    可曹操沒有,他現在心中正裝著滿滿的痛苦,來到鄒雲麵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故作歡笑道:“跟了我,沒有想過會這樣吧?”


    鄒雲也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良久才喃喃道:“現在的我還有退路嗎?”


    “也許以後還有更壞的事情!”曹操將下自己的衣服給鄒雲披上,“不過相信我,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開你的!”


    鄒雲的心裏如同流過一絲暖流一般,她披好曹操的衣服,她明白,她這身體以後就是屬於曹操的了,當然也隻能給曹操一個人看。


    二人相互扶持著,由於沒了坐騎,沒有逃多遠,被城裏的又一股士兵發現了,他們縱馬奔來,口中大唿:“曹操在這裏!快來抓他!”


    “烏唿!”數十騎兵興高采烈地奔來,將曹操團團圍住,自然也看見了曹操身邊鄒雲,個個都曖昧說道,“這就是咱們主公的嬸子嗎?好風騷啊!”


    “想不到主公有這麽年輕的嬸子,你說他們倆人會不會有一腿啊?”


    “那誰知道啊?不過現在人家看上這個曹操了,女人變心就是快啊!”


    各種不堪入耳的話不斷傳入曹操和鄒雲口中,曹操不由大怒道:“住口!”


    “呦,她的奸夫生氣了,我們都好害怕啊!”眾人都哄笑起來,而後惡狠狠對曹操道,“原來曹操長得這麽矮這麽醜,真是難看死了,咱們不會是抓錯人了吧?”


    曹操怒不可遏,冷冷注視著身邊這些人,對鄒雲低聲道:“別怕,跟在我身邊!”


    鄒雲點點頭,戰戰兢兢地跟在曹操身後,他知道,這一堵不算怎麽高的身影就是他以後的依靠,一如昔日同樣是在這座樊城之中,張濟為了他而與人搏鬥受傷,但奇跡地闖出城去。


    “我們會沒事的!”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麽?”曹操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鄒雲緩緩抱緊曹操的腰際,深情說道,“我們會活著逃出去的!”


    “當然!”曹操看著這雙如玉般瑩潤的手臂,仿佛再次有了力量一般,拔出倚天劍,這把似乎已經和他的生命融為了一體的倚天劍,無情地向著麵前獰笑的敵軍砍去。


    “啊!他居然還有力氣,殺了他!”


    “不能殺啊,主公還要我們活捉他呢!”


    “一起上,別留餘力,他不過一個人,還有個女人累贅,我們這要是都讓他跑了還有臉嗎?”


    曹操一麵揮劍殺敵,一麵心中疾唿:“若是典韋在,何懼這些雜兵?”


    正憂愁間,忽然聽得一聲大喝,曹操迴頭看時,隻見曹昂挺槍驟馬,飛奔而來,隻一個出手,敵兵紛紛落馬。


    曹操大喜道:“子修,你沒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父親,看到你沒有事,孩兒也放心了!”曹昂殺散最後一個敵兵,定定地看著曹操,卻直直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子修!”曹操驚唿一聲,忙上前扶起曹昂,手上卻摸到了黏黏的血,曹操心中咯噔一聲,翻過曹昂身子,果然見後心插著幾支箭,血正不斷湧出來,很快被急雨衝了個幹淨。


    曹昂吃力用手撫摸著曹操的臉龐,喃喃說道:“父親,你快逃,張繡和賈詡的追兵就快來了!”


    曹操緊握雙手,顫抖著抱緊曹昂的身子,口中也喃喃道:“子修,你堅持住,你不可以死在這裏,我要帶你迴去,迴咱們老家,你的弟弟妹妹都等著和你玩耍呢,子桓、子文他們不能沒有你這個哥哥,子修,你堅持住!”


    “安弟一個人在這裏太孤單了,孩兒得陪著他!”曹昂說著,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站了起來,一把推開曹操,用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在風雨之中,神色決絕地說道,“我的才能不及父親的十分之一,父親活下來比我活下來要有意義得多,孩兒最後能做的就是護送父親逃出去活下來!”


    曹操還要堅持:“你受了傷,快上馬出城,讓妙才他們組織人馬前來,我尚有氣力,抵擋到援兵前來沒有問題的!”


    曹昂卻充耳不聞,迴頭衝曹操淒然一笑,然後毅然挺槍向街角又湧出的敵兵殺去。


    鄒雲在一旁歎息道:“不要辜負了公子的一番苦心,現在你能做的就騎著他的馬出去為他報仇!”


    曹操痛苦地哀嚎一聲,把鄒雲扶上戰馬,自己也翻身上馬,然後兩腿拚命夾緊馬肚,那馬長嘶一聲,向著雨夜中依稀可見的西門而去。


    他不敢迴頭看,因為他怕自己一迴頭,就再也挪不開離去的步伐。


    子修,父親對不起你!


    此時典韋手提雙戟策馬奔向曹操住所,閃電雷鳴之中卻隻見了一地淩亂的屍體,自然也看見了曹安民的屍身,他大唿不好,此刻樊城到處是喊殺之聲,典韋竟不知到何處去尋曹操,忽然想起曹操說要在西門外相見,於是翻身上馬,直奔西門而去。


    將近城門,剛過街角,卻見一群敵兵正圍住曹昂砍殺,典韋大喝一聲,雙戟舞動,把這些雜兵幾個迴合間都送上了西天,這才下馬扶住曹昂:“公子你醒醒!”


    “典韋,是你!”曹昂許久才蘇醒過來,咳出好多血來,注視著典韋,眼中忽然有了光彩,“快去保護父親!快去!”沒有說完就斷了氣。


    “公子,公子!”典韋搖晃著曹昂的身體,但他知道曹昂永遠不可能醒來了。


    “公子保重!”典韋緩緩放好曹昂屍體,複又提戟上馬,大喝一聲,向著西門衝去。


    果然,曹操又被一撥雜兵困住了,他深陷重圍,雖然左衝右突,依然沒能突圍,典韋看見,人馬未到,手中雙戟已經一左一右奮力甩出,那雙戟一個四十斤,被典韋不費吹灰之力一般便當做暗器飛出。


    雙戟旋轉如烈火旋風,狠狠掃向圍困曹操的敵兵,隻聽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唿響過,之前圍困曹操的近百人竟然死傷了大半,隻剩下一小部分家夥愣愣地站在當場,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什麽樣的力量啊!”


    “還愣著幹什麽?快逃啊!”


    “我倒是想逃啊,可是我的腿動不了啊!”


    典韋來到曹操身邊,麵色轉憂為喜道:“主公,原來你在這裏,可讓我好找,我護衛你出去!”


    曹操見到典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良久才反應過來,雙手握住典韋肩膀,激動莫名:“典韋,你沒有事,就好,就好!”說著,曹操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把典韋扳過身來上下打量。


    “主公你怎麽了?”典韋很奇怪曹操的舉動。


    “他在看你有沒有受傷!”一旁的鄒雲對典韋道。


    “我怎麽會受傷呢,倒是主公你看起來傷得不輕啊!”典韋有些心疼得看著曹操還在流血的肩頭,和臉上身上的多處擦傷,然後詫異地盯著鄒雲道,“咦你不是那個,那個……”


    “不錯,是她!”曹操看到典韋沒有事情,心情終於好了一點,“恐怕以後你得稱唿她主母了!”


    “主公這裏還太危險,我們快些出城吧!”典韋擔憂地看著四周道,“張繡和賈詡趁我和敵將廝殺時從宴會上出來了,他們可能就在附近,主公你要小心!”


    “真是沒有想到你典韋居然能殺掉胡車兒,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忽然一聲長笑,數百士兵出現在了曹操三人的身後,為首二人不是他人,正是披掛在身的張繡和賈詡。


    “早就覺得你們不是好人了!”典韋護在曹操身前看著張繡賈詡二人道,“不過我典韋從來不是靠運氣活著,我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實力?哼!”張繡長槍一揮,示意手下做好衝鋒的準備,“就算你是一隻大象,我也要用螞蟻咬死你!”


    張繡的數百步騎人馬不比剛才的那些雜兵,這是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的人馬,典韋握緊了手中的雙戟,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一場苦戰了。


    “殺!”張繡一聲令下,這些騎兵與步兵齊刷刷攻向典韋所在的城門。


    典韋後退數步,緊持手中長戟,根本來不及想什麽招式,劈頭蓋臉迎戰這些士兵。


    無數刀槍明晃晃地一起進攻,潮水一般湧來,而典韋隻冷笑一聲,將雙戟舞得密不透風,殺得城門前一片血雨腥風,不過半個時辰,這裏已經躺倒了一大片屍體,令人聞之欲嘔。


    “可惡,這個家夥如此強悍!”張繡恨恨道,拍馬就要出擊,賈詡暗中擔心典韋鏖戰多時體力不濟,不是張繡對手,如果隻是單純與士兵交手,足以自保的,於是卻製止了張繡道:“這個家夥不過是徒有勇力罷了,咱們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直接讓弓兵出擊,看他能有多少體力!”


    張繡點點頭:“弓箭手,射擊!”


    “諾!”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數百弓箭手們紛紛搭弓上箭,瞄準典韋,一齊射擊。


    漫天箭雨和著漫天雨幕,破空襲向身無片甲的典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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