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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考試期間之後,很快就到了與海常高中爭奪神奈川地區出場名次的第一次決戰當天了。


    因為比賽場地離立海大並不遠,貧困慣了的女籃這次甚至都沒包大巴,而是集體坐公交車。因為並不是交通擁堵的高峰期,公交車上除了一些無所事事出門遛彎的中老年之外,就隻有女籃的姑娘們外帶一個畫風不太對的教練了。


    川崎七海靠在多和田奈津子的肩膀上勉強地閉著眼睛養神,原紗保理和桑野司都是不約而同環著手臂看向窗外的姿勢,同步率爆表,風見凜華嚐試著說些才聽來的鬼故事給支倉雪繪醒神,而後者十動然拒,雙手堵住了耳朵表示並不需要這種精神食糧。梅垣監督非常安靜地縮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目光同樣投向了窗外,而經理栗原奈奈子借口要減肥,扶著扶手姿勢端正地站在過道上,和一個人戴著耳機聽音樂的內村涼香站在了一起。


    內村涼香加入部內的訓練不過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算是要培養默契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盡管她選擇在這水深火熱的時候加入女籃讓大家都不由得鬆了口氣,至少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也多了種解決方式,但內村涼香內心似乎還是有點在意某件事情,沒事的時候也不太願意和隊友們聊天,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一旁進入自己的世界,算來算去,部裏和她走得最近的反倒是非隊員的栗原奈奈子。


    認真想想這其實也不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畢竟栗原奈奈子如果要真的想和誰搞好關係,這個好感刷不起來才是見了鬼了。


    聽著公交車的報站越來越臨近比賽的場地,雪繪也沒了心情和風見再說些有的沒的,把挎包往前座的靠背上一堆,額頭頂上去,開始整理自己的心情。


    她的壓力很大,這是理所當然。


    海常的女籃就地位上來說比男籃還霸道,而且作為強豪隊伍,海常女籃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有個來一個擋一個來兩個擋一雙的不動ace桐生一惠,而是像桐生一惠這麽能打的人,海常還有四個。


    不同於強於進攻而弱於防守的立海大,海常那就是五維全滿,畫成圖就是等邊六邊形的變態水準。


    結合了栗原奈奈子所能收集到所有關於海常女籃的資料和自己觀看海常每年的決賽視頻的經驗,支倉雪繪就是想找點可以獲勝的突破點都難於上青天,做評估的時候腦子裏隻有刷得密密麻麻的兩個字“無解”。


    雪繪正頭痛著,風見凜華的胳膊甩了過來,把她從沉思之中撈了出來。


    天空樹小姐寬大的手按揉著雪繪緊張僵硬起來的肩膀,非常舒服,讓她像是得到了毛球的貓咪一樣,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


    “好好的一張臉又癱了,不知道多少來圍觀的迷妹們要失望了。”風見打趣道。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吧,對手可是那個桐生前輩帶著的海常,我都快瘋了。”雪繪扶額,非常小聲地嘀咕道,聲音淹沒在車輪碾壓路麵的噪音之中。


    風見凜華湊在她耳邊,同樣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同她說著悄悄話:“可你是司令塔,就算你習慣了悲觀思考,可為了隊伍的士氣,現在要裝也得裝的有底氣一些吧?”


    “是這個道理,可要做到哪有那麽容易……你沒看就連司隊都不笑了麽。”


    風見凜華沉吟片刻,又道:“放輕鬆啊,反正我們已經拿到神奈川地區前二了,就算是輸給海常也是可以打進全國的啊。唔……至少我們不用廢部了吧?”


    “要求敢高一些嗎?”雪繪吐槽道,心裏卻是有些被風見所說服了。


    這支隊伍之前還是剛剛湊足人數成立,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整地打完一場比賽的小可憐,可大家咬著牙堅持過來,漸漸地人員也補足了起來,相互配合變得更加熟練,就連來觀戰為立海大加油的吃瓜群眾也多了起來。


    之前的目標不過是打進全國,而現在,目標不光是要打進全國,更是要盡全力在全國大賽拿到盡可能高的名次。


    這樣越來越貪心的目標讓雪繪非常開心,可向來思考方式現實又悲觀的她又沒辦法不去想這場失利會給整支隊伍帶來什麽樣的負麵影響。


    如果是勢均力敵,勝負五五分的一般強校倒也還好說,可海常明顯已經是可以單獨拉出來列為一個難度標準的豪門,在地區預選甚至能打出三位數比零的誇張成績的超強對手,如果這次真的被吊打了,立海大女籃真的可以在全國大賽之前恢複應有的備戰狀態嗎?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雪繪也不是百分百不看好立海大,在她心目中甚至也抱有點希望是立海大化作黑馬爆冷逆襲的結局。而這兩種矛盾的心情混在一起,雪繪更是糾結了……


    “下一站,神奈川縣市民體育館。”


    公交車的報站響起,雪繪覺得唿吸都滯住了,下意識地站起來,腦門正好撞到了晃蕩著的扶手吊環。清脆的聲音響起,不管之前還是如何沉重心情的姑娘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內村涼香唇角上揚的弧度也多了幾分。


    雪繪一邊揉著腦門,一邊坐了迴去。


    “怎麽這麽不小心,萬一撞壞了隊伍的腦袋,這比賽真的就不用打了。”直言直語的內村涼香歎了口氣。


    “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撞一下又不會碎掉。”雪繪下意識地反駁道。


    “不過能把阿雪的麵癱給撞好了,也不是件壞事對吧?”桑野司笑了笑,雪繪都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麽才好。


    原紗保理見場麵又要冷下來,連忙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又攬了迴去。如果仁王雅治在這裏,他一定會感歎桑野司那種特殊的冷場技巧如此眼熟,不知道是不是跟幸村精市偷師學的。


    “今天勢必是一場苦戰,不過也不要有太重的包袱,打出我們平時訓練的時候應該有的水平就可以了。”明明已經不是隊長了,可這種需要鎮場子的時候,還是原紗保理站出來說話,而隊裏的大家似乎也不覺得這是個什麽問題。


    “是!”


    原紗保理朝桑野司點了點頭,話語權又交還給了現任隊長桑野司。


    “這次的比賽,大家都要全力以赴,結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麵對這樣強勁的對手時我們所暴露出的問題。嗯……一會兒下車之後不管心裏怎麽想,一定要抬頭挺胸,氣勢一定要有,聽見了嗎?”


    “是!”


    風見凜華笑得眉眼彎彎,攀著前座舉手道:“不要低頭,皇冠會掉!”


    盡管她們並不知道這句話的槽點在哪裏,不過風見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就是讓她們異常的想笑。


    ——或許,她們隻是想找個機會笑一笑吧。


    *


    神奈川縣市民體育館。


    因為是女籃在地區上最後的一場預選賽,偌大的體育館裏都已經坐滿了來觀戰的各校選手和當地的居民,熱鬧又嘈雜的聲音為這一場比賽帶來了更多的期待。


    不管是傳統豪門,女籃中的霸王海常高中,還是經曆一年部活禁止的沉寂又高調複出,一路勝到現在的黑馬立海大附屬,哪一所學校獲勝都是在場的觀眾們所樂於見到的。


    比起之前那些勝負太過於明了的比賽,這場比賽的懸念反而提高了觀眾的期待,也讓這次比賽有了更多可看性。地方上的電視台甚至對這場比賽進行了直播,主持人們也趁著賽前準備的機會對選手進行了介紹和氣氛的烘托。


    “今年的比賽有了非常不一樣的展開呢,原本以為還會是海常和城成湘南的聯手霸權,沒想到成員分布並不是很均衡的三年級和一年級組成的新生·立海大附屬竟然戰勝了那個城成湘南,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女主持人一開始就對本場比賽的看點之一進行了強調,她又問道旁邊已經連續主持了五年高中籃球賽事的男主持人,“西田先生認為,今年立海大附屬能一路闖到現在的主要原因,有哪幾項呢?”


    西田先生故作正經地清了清嗓子,今年突然衝出來的黑馬意味著他不能接著去年的稿子改一改又繼續用,不過事先做好了功課的他此刻倒是一點都不虛,就是有點小小的不爽而已。


    “立海大附屬在曆史上其實就一直是神奈川實力中遊偏上的隊伍,其實並不是沒有衝擊全國大賽的能力,隻是在漫長的過去裏,她們的運氣都差了些,並沒有什麽可以拿出手的絕對實力的ace,隊伍的實力太平均,而且還缺少專業性高的教練人才。而順帶一提,這個問題同樣適用於立海大附屬的男籃。”西田先生說道,“因為去年缺賽一年,我們來說一下前年的比賽吧。前年的比賽中,當時還是一年級生的原紗保理和現任隊長桑野司已經是很亮眼的新人了,在缺乏衝勁的立海大,這兩個人充滿進攻力和殺傷性的組合大致奠定了這支隊伍現在的內外兼顧的進攻型打法——”


    西裝革履還有些地中海,天靈蓋油光閃亮的西田正說著,旁邊的女主持突然沒控製住打了個噴嚏,被這麽一打岔,他一時之間差點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什麽。


    ……他倒是提前做了功課,不過這稿子太長,陌生的人名太多,很難背的好嗎!


    西田先生眼裏的怨念隻存在了短短的一眨眼時間,很快,他又打著哈哈幫女主持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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