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陽光非常溫暖,就算是直曬也不會讓人覺得很熱,是剛好的溫度。時不時有風穿過門廊,在門柱間打轉,晃動著風鈴也不會吵醒午睡的人。


    仁王雅治原本沒有午睡的習慣,可國中畢業後的春假他難得的不用為了備戰三連霸而參加集訓,反倒是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他翻了個身,頭枕在右臂上。風拂動了他銀色的發絲撓得他有些癢癢,他就像隻貓一般,臉頰蹭了蹭胳膊。其實少年並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睛養神。


    和在學校的日子不同,放假期間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聚在一起打網球也不容易。網球又不像高爾夫,一個人也能玩得很開心,更何況他最享受的其實是球場上對手被自己愚弄的反應。


    乖乖牌裝的很好的雅紀去了補習班,雖然他考進立海大沒有問題,可他似乎想爭取一下獎學金,聽說是要存進未來的女朋友專用賬戶裏。


    雅美為了攻略柳生比呂士下定決心要在春假裏入門高爾夫,今天也去了高爾夫球場。


    哦,這群現充的混蛋。


    盡管仁王在心中如此控訴著沒良心的姐弟,但他本人卻一點要脫團的意願也沒有。向來自由自在慣了的仁王可不想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強行脫團,強行給自己綁上一個叫做“女朋友”的不定時炸彈。


    他可沒那麽多閑工夫去陪戀愛腦們天天膩歪,可如果要是有個女朋友像支倉雪繪那樣,像個雕像一樣杵在身旁,就算什麽都不會麻煩他可就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那畫麵太美他不敢看。


    綜上所述,仁王雅治覺得,當個單身貴族挺好的。


    啪嘰。


    小小的肉爪蓋在了仁王雅治的臉頰上,有點濕潤又有些涼涼的觸感讓他一點也不覺得痛,可就是深深感受到了自己被一隻貓給鄙視了。


    “哦~你這壞家夥。”仁王雅治睜開眼睛,動作輕柔地把那隻小爪子給移開,把它非常嬌小的身體托了起來。


    罪魁禍首是隻四個月大小的三花貓,眨巴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小短腿撲騰,毫無殺傷力的爪子刨著仁王雅治的小臂。


    這隻三花其實是仁王國中時在學校偷偷喂的那隻野貓的孩子。畢業前夕,仁王在學校不遠處的垃圾桶旁邊看到了野貓的屍體,他根據印象找到了野貓的窩,裏邊已經死了兩隻奶貓,剩下的就是這隻三花。


    因為三花小姑娘非常的不認生,還成功博得了仁王家上下的滿級好感,仁王的媽媽直接拍板給她起名叫雅音,愣是當做了仁王家的第四個孩子來看待。不過仁王嫌這個名字叫著麻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叫她piyo。


    “喵嗚——”


    這小家夥平時沒事就喜歡在家裏到處亂竄,除非是母上和姐姐召喚,否則piyo連看都不會看人一眼。


    說好的同性相斥呢!


    仁王雅治歎了口氣,又把piyo放迴到了地板上。像是對白毛怪喪失了興趣,piyo小姑娘飛快地跑掉,消失在了仁王的視野之中,不知道又去哪裏探險了。


    他再次躺下,抬頭正好看見天上的雲慢悠悠地飄過,遮住了太陽。仁王眼睛還沒閉上,褲兜裏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說實話他的人緣其實並不算太好,課外聯絡比較多的也就是網球部的同伴們,而他在網球部裏又不是丸井那種從上到下跟誰都吃得開的類型。


    “喂?”


    “雅治嗎,是我,柳蓮二。”


    意料外的聲音讓仁王睜開了眼睛。


    三巨頭是網球部的三根支柱,等級就和別的正選是兩個級別,即便柳蓮二是三巨頭最弱的一個,那和普通正選也是有距離的。


    之前因為在學校裏喂野貓的事情,仁王見到柳蓮二多少覺得不太舒服,可隻要想起那個死板又老年人的真田,仁王又覺得柳蓮二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可這種時候,柳蓮二找他會有什麽事情?


    “‘這種時候柳蓮二找我會有什麽事情’——雅治想這麽說吧?”對方招牌的句式總是能對人造成極大的精神壓力,就連仁王也不例外,盡管他從來不表現出來。


    “喲,不要說得那麽可怕嘛,參謀。”


    “其實是有件事情,我和精市他們商量了,在開學之前進行一次集訓,地點是在我叔叔開的民宿。”


    正愁無聊的仁王眼前一亮:“集訓?有什麽必要嗎?”


    “高中部的網球部裏都是什麽樣的前輩,雅治你應該很清楚。要從他們手裏奪得正選的位置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這次的u17集訓,你也應該明白我們還存在很多需要加強的地方。”


    “這種事情當然知道。那從什麽時候開始?”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明天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出發。比呂士還有點別的安排,會晚兩天過來。”


    “我沒問題,明天幾點車站碰頭?”


    “早上八點。”


    *


    柳蓮二的叔叔開的民宿在箱根,因為地段很好,一年四季的生意都很火爆。網球部眾人之前也在那裏合宿過,基本上是兼職和訓練交叉進行,對體力的鍛煉也很有效果。


    第二天一早仁王就收拾了東西去車站找隊友集合,家人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不如說他們巴不得少個人少洗一個碗。


    都是親爹媽親姐弟,毫無疑問。


    因為也不是第一次去,大家也都沒有太興奮。意料外的是學弟切原赤也帶著國中部的後輩們也來加入了集訓隊伍,成為了部長的切原赤也顯得沉著冷靜了許多,至少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來還是非常有欺騙性的。


    “話說參謀家的民宿居然有這麽多空房間?”仁王問道。


    “才擴建過,明天才開始正式營業。”柳蓮二說,“不過說是正式營業也隻是試營業,不會太忙。”


    大巴的後半部傳來了熟悉的吵吵嚷嚷,仁王雅治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迴到了一年前。


    “丸井前輩太狡猾了!”大概能猜到是切原的零食還是別的什麽被丸井文太順走了。


    “先下手為強,赤也還有的練啊~幸村的話可不會這麽輕易被我搶到的哦。”丸井文太搖了搖手指,教學弟做人。


    “說得對啊,說不定還能順便奪走五感呢,嗬嗬。”前部長幸村精市笑嗬嗬地加入了對話,當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仁王旁邊坐的是傑克桑原,他的光頭反射著車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像是一盞天然的明燈,讓人沒辦法好好睡覺。於是白毛狐狸隻能撐著下巴,等著車到達目的地。


    “阿勒,那個不是……支倉嗎?”平時話並不多的混血少年說道,為了確認,他朝車窗湊了湊。


    支倉?他隻認識一個支倉雪繪,是那個支倉嗎?


    仁王跟著湊了過去,正好看見兩個騎著公路自行車的人用有餘裕的速度從旁邊騎了過去。其中一個正如桑原所說是支倉雪繪,她穿了黑白色的騎行服,身材顯得格外修長,防風鏡架在額頭上,看上去多了一分運動少女的颯爽感。


    這麽一說,她好像的確挺適合運動的。


    支倉雪繪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可愛少女,冷冰冰的麵癱臉認真看的話其實非常個性美,充滿了英氣,隻是她的氣質並不如她的外貌那麽犀利,反倒是非常平庸的路人氣質,這就很尷尬了。


    路旁騎著車的少女並沒有注意到車上的他們,而是非常投入地和她身旁的另一個男騎手聊著天,仁王還在想著她要有多久才能注意到他的時候,那兩人就戴上了護目鏡飆起了速度。


    尷尬。


    仁王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收了迴來,當做什麽也沒發現,見身旁的桑原也不再看向車外,他裝作無意地問道:“傑克,你認識她?”


    “支倉?她是我同桌啊,三年級最後一個學期的。”桑原迴答道,“仁王你也認識她?”


    “見過,不過不熟。”銀發少年說,“騎公路自行車的女生還真是很少見啊。”


    桑原感歎了句:“是啊,其實騎公路自行車爬這樣的山路非常鍛煉體能的,不過一輛好的車太貴了,也隻能想想了。”


    錢對於支倉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仁王在心裏默默吐槽道。


    要知道那可是連玩電動都會瘋狂課金的手殘大佬。


    ……不過支倉原來也可以露出那種非常放鬆的表情啊,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的時候。


    迴想起雪繪平日裏總是繃緊了一張臉,可以和青學的手塚比誰更麵癱的樣子,再對比他剛才看到的,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但臉部肌肉放鬆了不少的少女。


    ——心情居然有點微妙。


    仁王雅治覺得,他絕對是昨天晚上被練習歌劇的仁王雅美魔音灌耳產生了不良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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