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懵懂多惆悵,孑身醉笑臨異世。煙雨一蓑任平生,塵緣往來夢悠悠。是緣是孽何足道,心命無極自無痕。《小序》。


    在一個初秋的傍晚,氣溫依舊那麽炎熱,明淨高爽的藍天一覽無餘,隻有幾朵淺淡悠閑的白雲在天際隨意飄飛。


    此時已ri漸西沉,夕陽的餘暉給公路邊的白楊樹鑲上了一道金邊,泛黃的白楊樹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顯得有些蕭條與蒼涼,仿佛是在追憶昔ri的輝煌。金黃sè的殘花敗葉殘缺不全,如彩蝶一般在空中蹁躚起舞,這是白揚樹的眼淚,似在訴說那曾經的悲傷。


    在這個荒效野外,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泰然自若地推著抬鳳凰牌老式自行車在公路邊上悠然信步,不慌不張,不疾不徐,緩緩前行。


    一襲修身的短衣顯出少年均勻中等的身材,身上的肌肉恰到好處,不偏不奇,正是標準人類的身材。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副臉太平淡無奇了,是那種放到人海中也必將被泯滅於眾生的,雖是如此,但五官還算端正,眉清目秀,臉上尚有幾分稚氣,但眉宇間卻蘊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成熟沉穩,整個偉岸的身軀散發著風流不羈的氣息。


    遠而望之,落魄潦倒的身影,淡黃sè泛白褪sè的襯衫,淩亂不堪的頭發。近而察之,憂鬱深邃的眼神,唏噓漆黑的胡子。


    衣服式樣老舊,乍一看去,赫然是個中年落魄、久困風塵的大叔!


    再目睹那如破瓦頹垣的自行車,單車的漆皮被碰得七零八落,擋水蓋邊緣生滿鐵鏽,賣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自行車隨著他緩緩的推動,除了那被鏽蝕得詭形殊狀鈴子不響,其餘的零件都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而車那倆個輪子,更是令人歎為觀止,正主推著車是直線前往,而車輪卻在被灰塵覆蓋的公路上,留下了兩道曲折婉轉的羊腸小道。而車胎,更是被磨損得如薄簾般,仿佛隨手可摧穿。後輪已經爆胎了,怪不得願意徒步而推,不悅之意也不在臉上表露分毫,看來主人是對這種爆胎的情況早已習以為常了。


    故事開始之前,先簡述一下咱們的豬腳。


    姓名:鄙人鄭、名無痕。以後以無痕稱唿。


    xing別:xing取向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下,公的。


    年齡:年方十七。


    身高:一米七五。


    三圍:暫不能透露。


    血型:至今尚未在人類發現此等奇特的血型,目前華夏醫院正在深入研究、、。


    **:呃,這是侵犯他人俏像權滴,犯法的,咱們不幹。


    婚姻曆:尚未配婚。


    戀愛史:出道至今,尚未泡過妞,仍是純潔小處男一枚。原因本人的著裝打扮言談舉止所致,每位女孩見到他都是敬而遠之再遠之。


    個人經曆:祖輩世代為耕,剛剛出世,母親辭世,時年七歲,父親辭世,外無親無故,父親走後孤身離家雲遊,現與一老頭同居。


    職業:沒有固定的職業,有空撿撿破爛,寂寞發發傳單,空虛做做網絡陪客,孤單獵獵豔。


    生活宣言:不求猥瑣驚天下,但求風sāo動世人。


    此刻的心情寫照:天真高,地真厚,我真風sāo。


    說了這麽一大堆無關要緊的廢話,此時劇情徒然生變。


    隻見無痕很風sāo無限自戀地甩了一甩那神乎其神的飄逸長發,露出了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意氣風發地道:“我本身家過百萬,不料天災甚盛行。不忍百姓遭苦難,又因我懷菩薩心。便yu投資買彩票,充當自投為公益。也算為己積功德,不枉世上走一遭。”


    我嘞個去你個犀利純情哥,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還裝什麽詩人,裝什麽清高,知不知道盲目裝逼會遭人劈的。如果無痕的周圍有人群的話,必定會磚板橫飛,口沫狂吐,砸死這個自命清高的貨,淹死這個山寨版詩人,然後會悲歎說:“悲乎!悲乎!爾等草民裝詩人,呃……裝成他那啥樣,實在是丟盡我們詩人的臉。”


    不過這也不現實,咱們的豬腳還暫不能死,留著還有點破用,泡泡妞,裝裝逼,賣賣貞cāo,做做鴨子,還勉為其難湊合,哎,將就將就吧,畢竟現在的純潔小處男比侏羅紀恐龍還稀罕,物以稀為貴,所以得珍惜,物以致用。


    咳,言歸正傳,聽這廝所言的意思,大概是說自己有點破錢,見到天災盛行生靈塗炭,便去買點彩票,當算是為自己積點功德,倒有點憂國憂民的韻味,但事實是否屬實呢?


    無痕語畢,神態並沒有出現那種助人為樂之後的喜悅與滿足,反倒臉sè顯得頗為憂鬱落寞,不知是他扶困救濟的事情做得麻木了,還是對自己不能為天下蒼生多做些事情而感到痛恨?


    然後繼續一路默然不語地走著,又思忖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臉sè又變得黯然神傷、淒切離迷。


    艱難地抬起沉重的手掩住顫抖的嘴唇,愴然淚下,低聲道:“唉…想我一個撿破爛的,見到百姓黎民忍受流離失所之難、遭受貧學困窘之苦,就二話不說、不由分說、把十七年來辛辛苦苦存儲的私房錢滴點不剩毫不猶豫地用來買彩票…捐給公益事業,如今自己的處境…唉…慘不堪言啊!我舍己為人的高尚jing神、我舍生忘死的高潔情cāo,誰能理解、誰能體會。”


    “蒼天啊!大地啊!我親愛的天哥啊,你就憐憫憐憫我這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吧!你要不,就…就隨隨便便給我十來八萬吧。”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禦賜了我這麽英俊瀟灑的臉蛋與完美無缺的身材,我也沒辜負你的一番美意,我已憑著**奪目的外表、風sāo浪漫的情cāo、呃、差不多橫掃了少女界。但我深知你是無所不能的神,如今小弟最近手頭比較緊張、生活比較嚴峻、婚姻不太樂觀、所以……”無痕的口始終不渝地胡言亂語,望能博得蒼天的一絲厚愛與眷戀。


    但,問天,天不答,問地,地無聲。問風,風不語。問雲,雲不言。這片天地隻剩這廝在嚎叫、宣泄,可惜天不盡如人意,地也不如願以償。


    無謂的事終有盡頭,更何況目標對象是蒼天,若是旁人知曉個中緣由,會覺百般無聊,真是自找煩惱,不可活。


    然而,無痕此刻眉宇間流露出的憂愁簡直就是愁雲壓心,惆悵之意悲愴之苦盡顯無遺。


    無痕心裏似還不死心,內心反反複複、斟酌再斟酌的質疑著自己的種種,滿臉疑問地道:“想爺乃天命所歸之人,人品也馬馬虎虎過得去,人緣雖說不太好,可勉強也能令小強粘身片刻不離,人格魅力更是當今之世絕無僅有,可謂氣運驚人無人能匹。此行,自己可是用了全部身家去買彩票,不說中得三五億萬,可十萬八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這次買了這麽多,怎連一張也不中,頭上三尺的神明也拜了,臨時也抱過佛腳了,咋的是什麽情況的就不讓老子中一中,一倆塊撐撐場麵也好呀,這、、天理何在、天道不公呀。”


    突然,前麵一個大款的老板抱著一個花枝搖曳、chun意盎然的少女哼哼唧唧,開著台勞斯來斯從身邊擦身而過,在無痕的耳邊刮過一陣厲風,無痕覺耳邊隱隱作痛。無形中給無痕臉上添增了一絲忌恨,心理不平衡來了,怒目而視:“麻痹的,這些大款實在是太缺德了,整天過著花天酒地,酒池肉林,醉生夢死的生活,老子詛咒你們縱yu過度,病死美人膝。”


    似乎宣泄得還是不夠,心裏依舊那麽壓鬱,語氣極其囂張:“有錢有權勢是吧…得瑟是吧…在爺麵前耀武揚威是吧,好,很好!…看來打家劫舍,殺人越貨,攔路搶劫,劫富濟貧這事有必要考慮考慮了,你們這些大田雞,給小爺等著,待我《菊花寶典》大乘之ri,就是爾等死無葬身之時。”無痕言畢,仿佛有一股王八之氣從無痕體內迸出,在無痕周圍氤氳浮動,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得到一代殺手風範與神韻。


    至於為啥這廝說話這麽文皺皺的,個中原因也不稀奇,這廝是看小說看得太多了,看的都是時代背景為古代體係的,還經常深涉於一些說話漫無邊際的小說書友群,在這些來自三教九流、四海五方、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的網友‘率xing而為’淳淳的教導,而無痕與網友們大都是同齡人,年少輕狂,xing情相仿,無痕又豈會能獨善其身而遺世duli?


    既然免不了俗,那自然而然跟隨著大眾,隨波追流,耳染目濡之下,不免染上了點書呆子氣,還有一些常人難以聽懂的鳥語,時常會如同神經錯亂的患者般、時而說說天、時而談談地、時而抱抱怨、時而風風sāo、時而…時而單挑整個書友群,被群起而攻之也是常有…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廝的xing情實在變幻無常,拿捏不定。


    說到此,無痕的xing情也曉知一二了,目睹無痕的種種奇怪的言談舉止,經過詳細的分析研究鑒定總結,這廝隻能用倆個字來形容概括,那就是‘裝逼’。


    自裝逼一詞問世以來,裝逼界風氣雲湧,迅速風靡著整個全球,不論大街小巷還是山野鄉間,都伴隨著裝逼的“身影”。


    既然裝逼流行,官名同仰,那些誌願、不其然加入裝逼界的人便也大增。既然需求旺盛,便有閑人廣為傳播,要傳播,那得裝起逼來啊。


    於是乎,幾許年間,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市井百姓,無不以裝逼為“樂”,是以有人處,伴隨的往往是裝逼。不過,在這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的裝逼界中,真正能裝逼到聞名天下、中外皆知而貽笑大方的,當屬那些紈絝子弟無疑。


    而裝逼題材,可謂林林種種,形形sèsè,浩如煙海,包羅萬象。各自裝逼的寓意也不盡相同,但萬變不離其宗,裝逼者皆以己為起點,就像商人一樣以為己贏取盈利為目的,或自戀、或炫耀、或故弄玄虛、或自命清高、或浮誇其詞…。說大話不用打草稿,吹大炮不用炮台,不以事實為根據,不實事求是,不務實正辭。


    然而凡事都有倆麵xing,或者說,都有倆麵刃,裝逼也有好壞善惡之分,好的、善意的、善解人意的裝逼,往往能給別人帶來歡樂。而壞的,惡意的,專橫跋扈的、太過不注意尺度的裝逼,所給自己帶來的後果,不說輕點的會怎麽樣,就說嚴重點的恐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至於無痕,也頗諳裝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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