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媽緊緊抱住王子安,哭著喊道:“子安,快告訴我,你是不是出事了?要是真這樣,你被他們抓走,我趕緊找宋兄弟幫忙,不然你會......。”


    “虎子媽,無論咱們家出什麽事,都不要找宋世文,他已經對咱們家付出的太多,我們不能再連累他,他是個好人,你聽到了沒有?”


    就在王子安和他老婆說話之際,正屋的門被一腳踹開,衝進來幾個荷槍實彈的鬼子,手電筒照在王子安和他老婆臉上,就像瘋狗一樣的吼道:“快快的抓捕抗日分子王子安。”


    王子安推開緊緊抱住他,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虎子媽,對撲上來的鬼子大喊道:


    “你們休得野蠻,我不會反抗,一定會配合的跟你們走,隻是我要離開家,總要跟我家老人打個招唿,你們給我讓開。”


    帶隊抓捕王子安的是憲兵隊三浦有江副隊長,他與王子安都是高訓班學員,平時沒有交往但也沒有敵意,揮手對憲兵命令道:


    “讓開,叫王處長跟家人告別,可能這是他最後的機會,這個機會我三浦有江還是要給的。”


    家裏突然衝進來這麽多野蠻的鬼子,嚇得正在夢中的三個孩子,哭喊著鑽出被窩喊叫著‘爸爸’、‘媽媽’。


    王子安知道這次被鬼子抓去,不會再叫他活著迴來,走到炕前抱起兩個小的孩子,臉貼在兩個孩子的頭上說道:“孩子不要哭、不要害怕,一會兒爸爸就帶著他們離開。”


    他知道鬼子給他的時間不多,把兩個小點的孩子送進被窩,給他們掩好被子,又把大兒子虎子攬進懷裏,低聲顫抖著聲音說道:


    “虎子,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要是爸爸這次離開家時間太長,你一定不要在家惹爺爺奶奶和媽媽生氣,要幫媽媽多幹些你能幹的活,帶好妹妹,爸就是、就是走的再遠,也會安心,你能聽爸的話嗎?”


    “嗚嗚嗚,我不想叫爸爸走遠路,你一定要像以前一樣,每天都迴來,不然爺爺奶奶身體有病,我和媽恐怕照顧不了。


    再說我和弟弟妹妹也離不開你,嗚嗚嗚,爸爸,你不走遠路行嗎?”


    王子安再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淚,他知道這一去,除非自己骨頭軟了跪求,說出自己不該說的才能活著迴來,不然他這次死定了。


    他在鬼子的催促下,強行把緊緊摟住他的虎子推進被窩,擦掉眼淚推開堵在東屋門口的鬼子,快步走進西屋,看到兩位老人抱著被子坐在炕上,不僅爬上炕跪下。


    “爸、媽,二老的身體不好,這次兒子不孝要走遠門,不能在跟前照顧你們,兒子在這裏給二老磕頭了,請二老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王子安的父母看兒子跪在炕上流下眼淚,嘴裏說著要離開家走遠門,馬上意識到兒子一定出事了,老爹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著兒子的頭說道:


    “兒子,走吧,出遠門多找幾個伴不冷清,你放心,我和你媽隻是個時間,說不上就能趕上你跟你作伴。但你要記住,咱們王家從來都沒有軟骨頭,就是頭掉了,不就碗大的疤嗎?記住爸的話,一路走好。”


    王子安聽老爹這麽看的清,已經意識到兒子這一走,很難再迴來,臨離開兒子沒有哭哭啼啼,而是囑托孩子要有骨頭,千萬不要腿軟。


    他哽咽著說道:“爸、媽,兒子時間不多,在這裏給二老磕頭了。”


    ‘梆、梆、梆’,王子安在炕上給二位老人磕了三個頭,倒退著跳下炕,看了爸媽最後一眼,毅然的轉身離開。


    “兒子,一路走好,不用操心爸媽,家裏的人該活的還能活下去,你一定要聽好了,不要腿軟。”


    王子安被憲兵推搡著帶走了,虎子媽追到大門口,撕扯著王子安喊道:“孩子他爸,我們王家不能沒有你呀。”


    憲兵兇狠的把虎子媽幾腳踹倒在地上,將王子安塞進一輛囚車,小鬼子跳上車,在黎明時分,囚車唿嘯著衝進黑色的黎明前的黑夜。


    王子安被帶進憲兵隊審訊室,綁在十字架木樁上,大島澤太郎親自參與審訊。


    大島澤太郎手裏提著皮鞭,在王子安眼前晃來晃去,突然一把抓住王子安的頭發,桀桀的陰笑道:“王子安處長,沒想到你會被抓進這裏,接受我的審訊吧?”


    “大島隊長,我不知犯了什麽罪,被皇軍抓捕進審訊室,你知道我帶領的經偵處,天亮後要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要是我不在場,恐怕會耽誤大事。”


    “哈哈哈,王子安,你到了這裏,還跟我裝模作樣的耍花招,我告訴你,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絕不會把你抓捕到憲兵隊,我奉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王子安不相信鬼子已經掌握了他,就是潛伏在敵人內部的軍統分子,不僅鄙視的問道:“大島隊長,我不明白你說這話的意思,如果你有證據,那就指明我到底犯了什麽罪。”


    “王子安,我奉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最好你能在沒對你用刑時主動交代,爭取立功機會。不然等我給你指出,你是潛伏在皇軍內部的抗日分子證據,恐怕到那時,你再怎麽配合都是死,你的明白?”


    “既然大島隊長對我這麽不信任,那就隨便吧。”


    “好,王子安,你不要不識時務,靠嘴硬是挺不過我的刑具,我不妨告訴你,你沒有宋世文那樣的本事,本來有多處抗日案件牽扯到他的嫌疑,卻苦於證據不足奈何不了他。”


    大島澤太郎正說著,突然抬起皮鞭狠狠地抽在王子安身上,惡狠狠地再次說道:


    “可你不行,因為你的秘密行動,已經被我們特高課掌握,尤其是你和劉佳一起作案多起,都有證據可查。


    我給你指出兩點,你們在王鳳德主任辦公室套間、以及檔案室竊取機密情報,都有你兩人的指紋,哈哈哈,還需要我說的再清楚嗎?啊?”


    這混蛋吼叫著又抽了王子安一皮鞭,兩皮鞭下去,王子安身上已是兩道血的鞭痕。


    王子安根本就不相信小鬼子,掌握了他和劉佳秘密偷取絕密文件的痕跡,要是這樣,兇狠的小鬼子早就把他兩個抓了起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他忍受著兩皮鞭的鞭打,口氣強硬的說道:“既然大島隊長說已經掌握了我和劉佳偷竊秘密文件的證據,為什麽當時不把我們抓起來,而要等到現在?”


    “哈哈哈,愚蠢的支那豬,這是特高課長官放長線釣大魚的一步妙棋,可誰知道軍統這幫蠢貨,竟錯誤的追殺有抗日分子最大嫌疑,以鏟除大叛徒的名義,走了一步臭棋。


    秘密命令軍統潛入我內部的抗日分子劉佳,引誘宋世文到天府咖啡館,實施秘密追殺,可沒想到劉佳為了保護宋世文,竟舍身為這混蛋擋子彈。”


    劉佳的主動暴露,不但造成軍統在咖啡館幾乎被全殲的下場,而且還徹底打亂了特高課下步針對宋世文的秘密計劃。


    所以,再留下王子安這個潛伏在內部的軍統分子,已經毫無意義,決定馬上實施抓捕,嚴刑拷打,迫使王子安變節叛變,交代出包括宋世文在內潛伏在敵人內部的抗日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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