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澤太郎沒有再監聽到宋世文,與囚車裏的‘囚犯’有價值的對話,命令司機停車。


    他跳下車抱著監聽設備堵下跟在後麵的轎車,打開車門鑽進去,興奮地喊道:“飯塚大佐,宋世文在與‘囚犯’交談中,對他所做的抗日行為,全部說了出來,請您聽錄音。”


    飯塚大佐聽完錄音,皺緊眉頭側臉看著大島澤太郎問道:“大島君,你認為通過這盤錄音帶就能置宋世文於死地嗎?難道你就沒聽出來宋世文是在有意混淆視聽,故意而為?”


    “我邊聽邊錄製,一點都不敢疏忽,通過他與‘囚犯’的對話,我可以認為宋世文就是潛伏在我們內部的抗日分子。”


    飯塚大佐對大島澤太郎的這種認識,實在感到失望,這個混蛋簡直就是個白癡,愚蠢至極的豬。


    他對坐在副駕駛位的美智子問道:“美智子上尉,你認為這盤錄音帶,有多少值得推敲和認定的事實?”


    美智子沒有直接迴答飯塚朝吉的問話,而是搖頭不屑的迴頭,看著一臉得意的大島澤太郎說道:“你這盤錄音帶沒有任何價值,仔細聽完,更加說明宋世文對大日本皇軍的忠誠,難道你不這麽認為?”


    坐在飯塚大佐一側的芳子,非常鄙視的插話問大島澤太郎:“大島君,你這種對事物的分析,不知是故意還是智商有問題,你怎麽會有這麽一顆不動腦子的大腦?”


    “你、你們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宋世文所說這些話,沒有一點可以證明他就是個抗日分子?我看美智子上尉和芳子小姐,是被宋世文英俊的外表迷惑的失去分析能力,真是可悲。”


    飯塚大佐並沒有全盤否認大島澤太郎錄製的這盤錄音帶,宋世文與囚車上的‘囚犯’對話,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對宋世文的懷疑,並決心通過今天槍斃囚犯,來驗證宋世文到底是什麽身份。


    前麵就是西郊外的刑場,幾倆摩托和囚車等車輛依次駛入刑場停下。


    宋世文坐的那輛囚車,隻把他一個人帶下來,其他囚犯被鎖在囚車裏,宋世文不僅更加相信這囚車裏的幾個混蛋,就是狡猾陰險的飯塚大佐,給他準備套取口供的誘餌。


    他站在囚車前,看著離他還有十幾米的一段斷崖,斷崖與地麵成不規則的直線,雖然不高也就在二十幾米,但是陡峭的別說是人,就連常年生活在叢山峻嶺的山羊野兔,都望之怯步,根本無法攀登。


    斷崖前麵是一塊比較平坦的泥石地,靠近斷崖不足十米的地段的泥石地麵上,與其他地方的顏色不同,一灘一灘的呈黑褐色,這種特異黑褐色帶寬有四五米,長十米左右。


    毋庸置疑,這些黑褐色的地麵,就是槍殺抗日誌士的刑場,是烈士的鮮血染紅了這塊不算太大的地麵。


    宋世文看著斷崖下的黑褐色地麵,思緒如潮,就在他眼前好像映現出昂首挺胸英勇就義,那些烈士臨犧牲前模糊的臉時,突然聽到一聲如狼嚎般的大喊道:“把囚車上的抗日分子全部拉下來,帶到斷崖前一字排開,準備行刑。”


    囚車的鐵門在‘嘩啦啦’鐵器尖利的摩擦聲中打開,裏麵的囚犯麵帶堅定信念的走下囚車,站在囚車前,仰頭看著四處的風景,最後把一雙雙鄙視的眼神,投向荷槍實彈的小鬼子。


    “把他們快快的拉到斷崖前,快快的。”大島澤太郎揮舞著指揮刀再次嘶喊道。


    十一名囚犯在憲兵的野蠻推搡下,押到斷崖前,一字排開麵向斷崖。


    宋世文看著十一名抗日誌士,被武裝的憲兵押到斷崖前,一字排開等待行刑,不僅皺緊眉頭哀歎了一聲。


    “宋處長,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感歎?”站在宋世文兩步遠的飯塚大佐別有用心的問道。


    “飯塚大佐,看來我與您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多謝您在槍斃我的時候,沒有給我像其他囚犯一樣帶上腳鐐手銬,哈哈哈,我死的好慘烈呀。”


    宋世文已經意識到飯塚大佐今天的險惡目的,如果猜測不錯的話,這是叫他陪法場,但他卻不能看透這個陰險狡詐的混蛋,是不是真要槍斃了他。


    已經是在槍口刀刃上行走,怕就能逃避嗎?如果飯塚這混蛋要叫他宋世文死,此時如何表現都已迴天之力。


    如果隻是一種威懾,哪怕自己憤怒地大罵,這個劊子手認為留著可能比槍斃的作用要好,那他就不會死。


    宋世文大笑幾聲,看著芳子和美智子麵帶微笑的說道:“謝謝兩位小姐對我宋世文的關照,我走了,請你們保重。”


    “宋先生,飯塚大佐沒有下命令槍斃你,你為什麽還要自己自尋死路呢?你不要走過去,那樣會真沒命的。”芳子哭著撲向宋世文。


    美智子呆立在原地,她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因為她不知道飯塚大佐是否真的要槍斃宋世文,更不知道這裏麵是不是設下的一個圈套。


    可她心裏真的愛慕著宋世文,雖然知道在宋世文的心裏,沒有她美智子、芳子以及其他年輕女人的位置,但她還是希望宋世文活著,宋世文這個支那年輕人實在是太優秀了,她不想就這麽失去他。


    “宋君,我不知此時應該對你怎麽說,請你記住,我作為一名大日本皇軍的軍官,天皇陛下的臣民,應當效忠我的國家我的軍隊,但是我愛慕你之心永遠都不會死去。”


    宋世文把走到跟前的美智子輕輕推開,又把緊緊抱住胳膊的芳子推後一步,非常自信的對她倆笑了笑,轉身腳步堅定地向斷崖走去。


    走到被槍斃囚犯行列隻差兩步的宋世文,想從三個女囚犯背麵找到苗寧,可他失望了,在他的印象中,一向穿戴非常講究但不奢華的苗寧,在此時眼中出現的三個血跡斑斑頭發散亂的女囚犯裏,無法辨認到底哪個是苗寧。


    他不能在臨死前看不到苗寧,這樣他心有愧疚和不甘,因為是他宋世文把苗寧送上了黃泉路,而這個姑娘在遭到敵人劊子手的非人折磨,始終沒有說出他宋世文任何秘密的事來。


    就為這,就是死,他宋世文也要在黃泉路上與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一路同行。


    “苗寧小姐,請你迴頭看著我,是我宋世文害了你,我希望一起走在黃泉路上,你能原諒我,由我來陪著你一直走下去,不然我就是死都會心裏不安。”


    ‘嘩啦啦、嘩啦啦......’,沉重的腳鐐和手銬在相互碰撞刺耳的聲音中,站成一行的囚犯隊伍中,靠右手第三個囚犯慢慢的轉過身,等她直麵宋世文時,她笑了,笑的雖然淒慘,但那笑容是真誠的。


    “宋大少爺,我沒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責,我隻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但萬沒想到會跟您宋大少一起走上這條不歸路。請您放心,我苗寧一定會一路照顧好您,來吧,請您站在我身邊,等待送行的槍聲,挽著手麵帶笑容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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