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在進步,不是麽?”水生寒微微一笑,有點“傾國傾城”的味道,讓莊長老臉色陰沉了下來。


    “練成了又如何,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公羊長老,你們五個先上,試試戰劍宗主這些年來,有多少長進。”莊長老話落,躍出五名老者,看到他們,不少的劍元山弟子已經認了出來。


    “竟然是傳功長老公羊三醒?”


    “那位是守護禁地的公孫長老?”


    .......


    所有人看向莊長老的目光都帶著驚懼,他們都是修煉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五位長老眉心發黑,雙眸血紅,明顯被控製了神智。


    五位長老躍上半空,開始旋轉,真元也漸漸貫通起來,攪動風雲變幻。


    而戰劍宗主依舊持劍而立,臉色平淡,古井無波,嘴角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


    龐大的漩渦,湧動著磅礴的勁力,隨著五人發出沉悶如同野獸一般的吼聲,磅礴的氣勁,如同一座山,淩空砸下,還沒有落地,那下壓的氣勁就讓很多內門弟子無法承受,臉色蒼白,修為弱的甚至嘴角溢出了鮮血。


    這時,戰劍宗主水生寒終於動了,握劍的右手背負身後,左手雙指並立如劍,輕輕點出。


    “嗤~~”一道青光衝霄而上,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凍結,在附近的劍元山弟子,都情不自禁的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滿臉都是驚駭之色。


    青光一路直上,那磅礴的拳勁,竟然瞬間停滯,緊接著“哢嚓”傳來碎裂聲,在這寂靜的山巔格外清晰。


    青光也驟然加速,幾乎是刹那間就掃過五位長老。


    “哎~~”一聲歎息在戰劍峰巔響起。


    戰劍宗主水生寒沒有抬頭,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莊長老。


    “宗主,難道不能放過公羊長老他們?”歐陽長老臉上閃過躊躇的神色,終是歎息一聲開口道。


    搖了搖頭,水生寒雙眸中閃過一抹痛惜,輕輕道:“公羊長老他們的神智已經被抹去,如今,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即使不殺了他們,也隻不過是一頭嗜殺的野獸,毫無人性。”


    “莊無心,你為何這麽做?”歐陽長老滿臉怒氣,眼泛霧氣的看著莊長老。


    “為什麽這麽做?”莊無心仰天狂笑:“水生寒,千年前,我們一同進入劍元山,修煉百年,同時踏入了命海巔峰,那時候,我是第一真傳,而你,不過是第二真傳,憑什麽,師傅將戰劍宗主的位置傳給你?我不服。”


    “我不服啊~~”仰天嘶吼。


    “天可憐見,讓老夫得到了血海殘篇,參悟千年,才有如今的成就,老夫要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這一切本來就應該都是老夫的,水生寒,你應該慶幸,白白坐了這麽多年的宗主之位,今日,你們這些人都得死,吞噬了你們,本座的實力就能夠再次突破,踏入玄境,哈哈。”


    “莊長老,你真的已經入魔了,千年前,在若寒被封印之前,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是第一真傳,這個位置,本應該是秦師弟的,你有貪念,我不怪你,但你殺了術劍宗主並且蠱惑九位真傳為你送了性命,如今還連累五位長老橫死,本座即使想要網開一麵,也是不能了。”歎息一聲,水生寒悠悠道。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想要饒恕我?老夫還不想饒恕你們呢,現在,去死吧。”仰天長笑,莊長老的軀體驟然融化,化為一團血光,激射而出,離他近的弟子,隻要被血光掃過,瞬間全身幹癟下去,精氣神全被吞噬。


    遠處,莊聖賢雙眸中閃過遲疑的目光,最後,慢慢的變得堅定,悄悄的朝著後山掠去......


    “何苦,還要繼續作孽。”戰劍宗主終於出手。


    手中三尺寒光,驟然激射虛空,如同一道極光,籠罩天際,無邊的寒氣,刹那間擴散開來,所有人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秋風瑟瑟寒風至,孤峰獨影把劍持,枯坐千載凝一念,天道循環終有時。”


    “千載一念,一劍西來....”


    漆黑的夜空之上,一道極光從西方而來,跨越了時間與空間,撕裂漆黑的夜空,是那麽的絢麗,那麽的璀璨,可惜,美麗的東西,總是短暫,在所有人眼中,這道極光僅僅是停留了刹那,就一閃而逝。


    秋風瑟瑟,寒意習習,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從體外滲透而來,許多年都未曾感受到的寒冷,再次迴歸....


    “好冷。”


    “我的靈力竟然也不能驅散這股寒氣。”


    血影在極光出現的刹那,驚唿一聲:“你真的練成了極光一劍,一劍西來,師傅還是將這招傳給了你,不公平,老天對我不公平,我不服,不服啊。”


    極光瞬間貫穿了血影,血影驟然凝滯,白色寒冰從血影上浮現而出...很快就包裹了所有的血色,地麵之上,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不知何時,水生寒手中長劍已經歸鞘,他轉頭看著虛空,臉色有些蒼白,終是長長歎息一聲,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一絲悲哀...


    “師伯真的將【一劍西來】傳授給了你。”秦若寒苦笑,看著水生寒。


    “師弟,其實我師父本意是要將【一劍西來】以及戰劍宗主的位子傳給你的,可惜...其實,師弟當年遭遇,師傅深知,但師傅之所以不說出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霧劍真宗實力太強,一旦事情敗露,北倉皇必然狗急跳牆,到時候肯定會提前發動,千年來,霧劍真宗想要統一蒼雲域的野心從來也沒有停止,可以說,師弟就是這場陰謀的犧牲者。”


    聞言,秦若寒沉默。


    “為此,師傅千年來並沒有將太玄劍令交給我,而是一直保留著,就是為了有一天,秦師弟迴來,物歸原主,不過,想來現在是不需要了,因為師傅已經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是不是呢?白夜?”


    水生寒的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白夜。


    而白夜一愣,繼而恍然,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麵漆黑的令牌,看著水生寒:“你說的,不會是這個吧?”


    一股驚人的劍意從令牌上激射而出,直入九霄。


    “真的是太上劍令?”秦若寒一愣,他本身就是劍元山弟子,自然認得。


    “替人照看了劍元山千年之久,如今,本座終於可以卸下這幅膽子,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戰劍宗主水生寒看著兩人,麵帶笑容。


    聞言,秦若寒看了一眼冰封的血影,繼而看著水生寒,苦笑道:“有的人為了宗主之位,不惜倒行逆施,走入魔道,而有的人,得了宗主之位,卻想要卸下膽子,去遊山玩水?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


    “秦師弟,你應該了解我,我本性隨意,不喜拘束,莊長老夢寐以求的東西,在我眼中,卻不值一提,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覺得珍貴,但真正得到了,才發現,他享受的其實是過程,如此而已,武道仙途,悠悠千萬載,在水生寒看來,應該是醉情山水,探幽尋聖,天天枯坐在大殿之內,哎,真的無聊死了。”


    “哈哈,平時看師兄一副高深模樣,語出也是詩情畫意,原來,也有粗俗的一麵。”


    “哈哈,莫為人心照暖冷,心懷隨性才是真,本座可是藏了千年的好酒三壇,我們大家久別重逢,去一醉如何?”


    “好,人生難得一知己,千杯入醉也逍遙。”


    數道光芒衝霄而起,很快消失在遠處天邊,戰劍峰上,眾位弟子麵麵相覷。


    “我去,宗主這就走了?”


    “死了這麽多人?拍拍屁股,就去喝酒了?這宗主當得也太隨性了吧?”


    “找死啊,宗主也敢非議?”


    “宗主怎麽了,宗主也不能這麽不負責任,這可是一場浩劫啊,我幼小的心靈可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我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受到了扭曲,強烈要求增加福利,賠償...哎,我去,誰揪我耳朵,不想活了?唉我去,師傅啊,哎,別使勁,師傅,我剛真不是罵你,那是口頭禪.......”


    ※※※※※※※※※※※※※※※※※※※※※※※※


    連綿的山脈之中,一座山峰,聳出白雲之上,山巔,被一劍削平,其上擺放著座椅,以及一些靈果,幾人正端坐在桌前。


    水生寒與秦若寒還有白夜,以及柳怡柔和小蠻五人。


    柳怡柔與小蠻兩人,不時將目光看向對方,璀璨的火光幾乎從兩人目光相交處蹦出來。


    白夜一個頭兩個大,幹脆不再理會兩女,與秦若寒與水生寒喝起酒來。


    “師兄,數百年沒見,沒有想到,你竟然踏入了玄境,恐怕師伯也沒有想到,師兄會有這麽一天。”喝了一口酒,秦若寒有些唏噓,千載修行,水生寒已然是玄境強者,而自己還停留在顯聖前期,盡管,由於在鎮殺祭壇內修煉,他的修為即將就要突破,但與水生寒相比,還差了不少。


    “人生際遇不同罷了。”輕輕歎息一聲,水生寒道:“師弟也知道,我的性子本就不是個刻苦修煉的主,這些年來,被硬逼著做了千年的戰劍宗主,說實話,天天都想著甩辮子,如果不是師傅還健在,隨時都可能來查崗,我早就跑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千年來倒是讓我的修為提升了不少,前些日子,機緣巧合之下,才踏入了玄境。”


    “師伯老人家如今還在遊戲風塵?”


    水生寒看著白夜笑道:“白夜就曾經看到過師傅老人家,其實白夜進入宗門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而且你在去靈玄大森林的途中遭遇多次的伏擊,都在我的神識覆蓋之下,不過,白夜真是天縱之才,遇強則強,後來,我也就徹底放心,看來師傅還真是沒有選錯人。”


    輕輕歎息一聲,水生寒繼續道:“師尊曾經飛書給我,讓我特別要照顧一名叫白夜的弟子,而且不能以師弟稱唿,至於怎麽稱唿,則是讓我自己想,如今,我才明白師尊的用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夜你在劍元山之外,是不是還有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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